公输蒙目光殷切地望着谢寒喻。

谢寒喻左右看看,大概明白公输蒙跟他合不来,拱手赔罪道:“霍大哥有所不知,我睡相不好,夜里来回翻身、呼噜不断,与我同室恐怕惊扰霍大哥安眠。不如就依子晦兄所言,分居两室。”

简言之,他赞同公输蒙的安排。

不过谢寒喻说话十分留余地,既遂了公输蒙的想法,又给霍桐铺了台阶,全了他的颜面。

公输蒙得意一笑,同时心里免不得发起酸来。

梦里梦外前世今生那么多次选择,终于是有一次,谢寒喻在他和霍桐之间将心偏向了他。

谢寒喻会如此选,霍桐倒不奇怪,只是他口中的123子晦……

霍桐抬眸环视四周,目光掠过公输蒙看向谢寒喻,笑意温和,明知故问道:“谁是子晦啊?”

公输蒙的字是明,这字当年还是霍桐替他取的,叫了好一阵的“小明”,后来公输蒙不喜欢被小来小去地叫,霍桐便将其添作子明,但他心中仍有芥蒂,于是后来霍桐大多叫他阿蒙,子明反而不怎么用了。

不过明与晦并提,子晦是谁并不难猜,霍桐只是好奇,公输蒙将明字改作晦是什么打算?

公输蒙不以为然道:“这屋里拢共就三个人,霍桐,你装蠢装得太过头了。”

“阿蒙!”

霍桐忽地正色唤了一声,道:“随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临走前,他的眼神在谢寒喻身上冷冷扫过,公输蒙迅速挡住霍桐的视线,神情凶得像头护崽的野狼。

这太不像公输蒙的作风。

若是细细来算,从文考那日就古怪起来。

若是从前,霍桐哪儿有叫不动公输蒙的时候,更别提三番两次被拒之门外、说一句呛一句、以及不用眼睛都能察觉的防备。

那谢寒喻也是经文考进入书院的学子,倘若他们正是文考那日结识,公输蒙的种种反常便有了解释。

“阿蒙,你性子孤僻,能与人交好我很是欣喜。”霍桐在后院站定,回身缓缓道:“但你们相识不久,未必了解他品行操守,万一被他——”

“我了解。”公输蒙毫不犹豫地反驳。

谢寒喻有颗谁也比不上的赤诚之心,温和善良,言出必行,又胸怀天下,置生死于度外。

若非如此,当年他也不会握着那道符决绝赴死,明知那是道催命符,还是要用……

每每想到那夜,公输蒙眼眶一热,他抬眸盯着霍桐万分认真道:“我比谁都了解他。我心悦他,我要护他一辈子。”

我心悦他。

这话有如一记重锤落在霍桐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好半晌都没能说出半句话。

霍桐从来没想过公输蒙会有喜欢的人。

更没想过自己这个生人勿近、不分男女一律没有好脸色、身边连只猫狗鸟鱼都不爱养的弟弟有朝一日会跟他讲“我心悦他”。

最没想到这个心仪之人会是个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霍桐也释然了。

这就是公输蒙,条理法则约束不了他,世俗纲常也困不住他,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眼下他心里有个人,未必会像霍桐担忧的那样孤独终老。

他支着下巴沉吟片刻,在公输蒙彻底不耐烦前问:“他也是?”

“他不是。”公输蒙咂摸一瞬,警惕道:“你管他是不是,他就算对我没意思,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喜欢你。”

霍桐被他的话逗笑:“我为什么让他喜欢我?我对男人没兴趣。”

上一回他也是这么说,结果认清自己的情意后恨不得把谢寒喻绑在裤腰带上去哪儿都带着,可惜……

公输蒙警惕地上下打量他:“如此最好,你回去就把这七个字刻在床头,日日警醒。”

确信公输蒙真是跟以前大不同,霍桐啧啧称奇:“呦,真是不得了,没想到公输蒙有朝一日也会有顾忌。”

“你清楚就好,免得我多费口舌。”公输蒙并不遮掩谢寒喻就是他的命门。

不出意外的话,霍桐还指望跟他换命格,只要自己有用,霍桐就不会找他麻烦,谢寒喻也不会有事。

见他话里仍旧夹枪带棒,霍桐叹了口气:“我不过是见你鲜少交友,怕你辨不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阿蒙,我是你兄长,怎么会害你?”

“哼,但愿如此。”公输蒙含糊地嘟囔。

除了谢寒喻,这里的人公输蒙全都没心思结交,他懒得耗下去:“没别的话说我走了。”

“稍等。”霍桐目光落在他空荡的腰间:“那块清水玉佩哪儿去了?”

从前公输蒙弄丢了玉佩,怕霍桐失望,骗他说怕磕碰便收起来了。

现在的公输蒙完全没心思哄他,坦言道:“掉在地上摔成几瓣,我顺手扔了。”

谁料霍桐并未有多大反应:“玉碎是挡灾,不是坏事,不愧是卜院长送你的生辰礼。只是那料子一般,碎便碎了,改日我送你块更好的。”

公输蒙脚步一顿,扭头问:“那玉,不是你送的?”

霍桐不明所以道:“那是卜院长托我转交的。我送的礼不是一张三石的弓?”

是。

公输蒙想起来了,那弓上还镶着宝石玛瑙,他嫌华而不实,看了一眼就命人塞进库房深处了,原来那才是霍桐送的礼。

“那你……”公输蒙还想多问些,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无论如何,霍桐终究最终还是选了皇位。

就在这时,谢寒喻匆匆走来:“子晦兄、霍大哥,外面来了几位夫子,说要见你们。”

其实要见的只有霍桐,跟他没多大关系。

公输蒙当然清楚,就算这些人真是来找他的,他也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

“让他一个人应付去罢。”

公输蒙向谢寒喻走去,熟稔地揽住他的肩:“我带你在山上走走。后山种了各色的花,这时节正是好风景。”

谢寒喻笑着应:“好啊。”

霍桐跟在他们身后,把公输蒙脸上温柔的笑意看得一清二楚。

这小子,竟然不是诳他。

这书院上下,除了那些待了十几年的夫子,就属公输蒙最清楚。

什么地方长花什么地方有鱼,他都如数家珍,但谢寒喻却听得心不在焉。

“不舒服吗?”公输蒙将手背贴在谢寒喻额头上,不烫,不是身体的毛病,那就是心里有事了。

谢寒喻低着头,手指扣在一起背在身后揉搓,欲言又止。

好在公输蒙对他有用不完的耐心,安静等着。

谢寒喻抿唇,悄悄去看公输蒙,被他逮了个正着,又慌忙收回目光。

半晌他才打定主意,问:“方才夫子们说‘二位殿下’,子晦兄,也是殿下吗?”

一丝懊恼从公输蒙心里溜过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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