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几人在外头没等多久,许是霍桐实在无心应酬,忍不住将人请出去,围着看热闹的人也就散了。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谢寒喻已经跟宁远正天南海北聊了一圈,任谁见了都会说这俩才是更相熟的朋友。
“咳嗯。”公输蒙借着掩唇咳嗽的功夫将人隔开些距离,跟谢寒喻挨得更近点:“进去吧。”
公输蒙一出声,宁远正立刻浑身一激灵,上下唇一抿,把嘴紧紧闭上。
他整个人站得跟边上那棵树似的,笔直笔直,走起路来不清楚先迈哪条腿,随时要面朝地摔下去。
谢寒喻心中好笑,伸手扶了他一把,调侃道:“你怕什么,子晦兄又没长着青面獠牙,会吃了你不成?”
青面獠牙是没长……
宁远正僵硬地拧过头,不巧,正跟公输蒙对上视线,那双眼睛犹如黑夜中泛着幽光的兽眼,令人一见就遍体生寒。
这双眼睛也太吓人了!那张嘴唇也是,拉直了像刀子一样——
宁远正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能耐,但是对危险的感知特别敏锐,他清楚眼前这人一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装镇定,学着谢寒喻的模样,颔首叫了声:“子晦兄。”
说他不聪明他还真是个傻的。公输蒙轻啧一声,不爽道:“子晦也是你叫的?”
“对不住对不住,公输同窗。”宁远正赶忙道歉,姿态谦卑,脑袋都快插进土里去。
“子晦兄。”
谢寒喻扯了下公输蒙的衣角。
公输蒙略微目移,随后朝宁远正轻笑了笑:“愣着干嘛,真等我吃你啊?”
“不不不,没没没。”宁远正窘迫地挠挠头,干巴巴地跟着笑了下,好歹是不如方才那样紧绷了。
走在二人身后,他终于敢小声嘟囔:“书院真是能人云集啊。”
书院确实是能人云集。
是夜,宁远正亲自见识到什么是胆大包天。
那是个名叫贺瓯的学子,长得文质彬彬,出口却毫无遮拦,行为也乖张,进门一见各位,不先问好,先抬起手掐算起来。
他见着公输蒙,面色一变,大声叫道:“天煞孤星!”
宁远正心里一沉,满脑子都是完了。
待会打起来他恐怕拦不住公输蒙一只手,但也不能不拦,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同窗被公输蒙一拳攮死。
谁知公输蒙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却是谢寒喻先上前一步,望着贺瓯,面色不虞,似告诫似埋怨:“这位同窗,慎言。”
贺瓯捏着指头,眯起眼睛,看看谢寒喻,再看看公输蒙,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毛病:“他就是天煞孤星,我不可能算错!天煞孤星乃大凶之相……”
克父克母克兄克妻。
他上回是这么说的,公输蒙平静地回忆,等着他说下文。
要是判词满意呢,就把他轰出去,要是不满意呢,就把他揍成猪头再轰出去。
“呃,你这是克……”
贺瓯算着算着愣在原地,眉心拧成一团思索,片刻后道:“你克子嗣!你有妻无子,你断子绝孙!”
这话若放在旁人身上那真算得上是顶顶恶毒的诅咒,但公输蒙是谁,他的嘴角几乎快要咧到耳朵根。
有夫妻宫,无子女宫。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跟谢寒喻是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这位同窗,你太过分。”谢寒喻难得生气,声音都带着颤:“口出恶言还妄议天机,你当心遭天谴。”
贺瓯恍若无觉,冷着脸盯着谢寒喻看了片刻,忽然道:“你也没有。”
“……”谢寒喻疑惑皱眉。
“噗嗤。”在一旁默默饮茶看戏的霍桐率先明白,扭头去看公输蒙。
这家伙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不用想,心里快要美死了。
“咳。”公输蒙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压下笑意,上前揽住谢寒喻的手臂。
劝道:“寒喻莫要动气,动气伤身。我看贺同窗实力不俗只是心直口快了些,我不与他计较。”
贺瓯闻言正色:“你从何得知我姓贺?难不成你于卜算也有……”
眼瞧着话匣子要被打开,公输蒙竖起一根指头,言简意赅:“贺瓯,别给脸不要脸,快滚。”
贺瓯又生气又困惑,把自己小包袱一背,扭身愤愤走了,边走边咕噜:“走就走。我才不稀罕跟一个天煞孤星待在一块儿。”
“子晦兄。”
谢寒喻想说些什么宽慰公输蒙,毕竟不论天煞孤星是真是假,被人指着鼻子骂断子绝孙也不是好受的事。
“这算什么?”公输蒙当着半点也没把这话当成是诅咒。
他没有子孙后代无所谓,但他跟谢寒喻都没有子孙后代……嗯,怎么不算贺瓯给他透了点天机呢?
公输蒙想想就高兴,顺手捏了把谢寒喻的脸颊:“笑一笑,我没当回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将他的神情仔细看过,谢寒喻才放心地点点头。
解决掉一个贺瓯,过了没一会又来了个沈源。
虽说这个沈源一进来就识相地选了东房最后那张床,但公输蒙记得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初他不仅在宿舍里找谢寒喻的麻烦,在武院也没少跟在燕鑫身后挑事,后来还拉宁远正挡刀害他枉死。
还是得寻个机会把人赶出去,免得玄三院中没个消停时候。
“阿蒙。”霍桐换了寝衣,发梢微湿背着手走过来。
公输蒙瞥他一眼。
霍桐在他身侧落座:“为何独坐院中?”
“赏月。”
霍桐唇角微扬,含笑调侃:“还真是大不同了,你也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公输蒙沉默。
山里的这轮月亮他看了许多年,不新鲜,不喜欢,他只想快点结束,跟谢寒喻一起离开这里。
他平静地问:“你跟那这个祭酒院长们早有来往,他们可曾跟你透露过新的封印进展如何?”
霍桐倒也没瞒他:“是有说过,但那新阵法尚未成型,至于是否可行,还需取阵中髓一试。”
他说得倒没错,从前阵法大成、谢寒喻身死后公输蒙曾质问过霍桐阵法的事。
得到的答案是,如今的阵法早在他们入院时就初具雏形,只待建设完善、静待时机。
不过起初的霍桐也不清楚,所以才放心带着公输蒙频繁进出大阵。
直到阵中髓渡入公输蒙体内的魔气与大阵中最浑厚的魔气共鸣,逐渐成为连接魔气与法阵的最佳容器。
但那时的霍桐已别无选择。
公输蒙原本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现在想来,前后说法一致,未必是霍桐编来骗他的。
于是他说:“我要去文院。”
“去哪儿?”霍桐骤然听见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平日里仗着自己脑袋灵光从来不爱读书,如今怎么转了性?那文院中最多的可就是浩如烟海的典籍文书。
“我要去文院。”公输蒙望着那轮看过千百遍的月亮,下定了决心。
霍桐的心思谁也没法有个固定的答案,所以他的命,他自己挣,谢寒喻,他自己来护。
这厢公输蒙打算去文院钻研阵法,那厢谢寒喻还在纠结。
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进卜院,可听公输蒙一说,今日又在山里逛了一圈,越发觉得这里遍地都是人才,执意进卜院或许不是条有益于万民的路子。
宁远正跟他一样拿不定主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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