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不接电话，他找过他上级，对方反问，“不是家属接回老家了吗。”
他更奇怪了，“一晚上就接走了？”
“你还问我？”
“……什么意思？”
“……”对方诶地一声，“怪了，你不知道？”
“啥？他伤人就不追究了？”
“这事儿领导让批的啊，我还纳闷儿呢，不是你啊。”
对方琢磨，“那应该是考虑到影响不好吧，快年底了还整恶性事件……还我市见义勇为青年呢。”
有点儿邪门儿。
“害，别钻牛角尖了。”对方又说。
“可是好奇怪啊，”江律师也纳闷儿，“他家属我还不了解吗，几时这么好说话？”
他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没想她这么迅速就归了队，就说了几句工作。
她继续顶嘴，几个来回他没耐性了，甩了句“你自己看着办”，要挂电话，江一楠又喊了声，“诶等等莫律师！”
莫言啧了声。
“你知不知道纪凡住哪儿啊？”她问。
“……”
他瞥了眼阳台门，“你知道他住哪干嘛？”
难得对面支吾了下。
“不说挂了。”
“诶别！”江律师咕哝了句，“那啥，不说好的给我介绍对象吗。”
“……”
原来要找他对峙，莫言停了一秒。
“您当时也在车里啊，才几天啊，他把我删了！好高贵哦！请你把他推给我！”
他清了清嗓子，“要对象自己找。”
“什么？！这不是找不着吗！”
“你这条件哪至于找不着，”他谄媚了句，又觉得这样不像话，冷冷说，“介绍的靠不靠谱还不知道呢。”
“那他不答应了嘛，”江一楠还不依不饶了，“人和人之间还有没有点儿信任了！我妈都要来了！”
“……你实话实说不行？”
“那又得增加我多少工作量啊！”
“抓张律师人道救援下。”
“他一下班就不见影儿了！再说他都有娃了，万一整出误会，多不合适呐！”
“找丁一。”
“那小屁孩儿还没毕业呢，我那不老牛吃嫩草吗！”
她真诚的语调害莫言笑了下，“你自己看着办。”
“太过分了，”江律师说，“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我俩还共患难过呢！”
“行了，你也别跟我啰嗦，下回记得签合同。”
“……”
她咬牙切齿，“太无情了，太冷血了！”
莫言沉声，“说谁呢？”
“当然说他啊！”
他怒了，“江一楠你这现代版农夫与蛇啊，人手还瘸着呢！”
“……那救都救我了，干嘛又骗我，答应得好好的还骗我，打狗还看啊呸，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不给我面子还得给您点儿面子不是？那要不是我说我认识您，我看他还不一定救我呢！”
莫言心想他一样不给我面子，你跟我告个毛的状？
倒是忽然想起个事儿，“诶江一楠，你那会儿是不是跟他说我坏话了？”
他还记得那家伙说她说他坏话呢，监控里他还笑了。
“什么啊，他这么跟你说的？”她声儿大了。
他一清嗓，“你承不承认吧？”
江律师做贼心虚地一顿，他声一低，“赶紧说，你还想不想要年终了？”
“……也没不能承认的，看他长得帅才跟他说话，我是说您让我改改改，可我也说您好话了啊！”
“……”
“……什么好……”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
是黎苏，他卡了秒壳，江一楠说，“不就说你捐钱吗！”
“……干嘛呢半天不接。”
“江律师电话。”
“又加班儿啊？”她走到卫生间，手机朝天开始卸妆，“我还以为今晚要来我家呢，都快成异地了。”
黎苏最近跑项目地核查，撸起袖子忙得六亲不认，俩人聊天儿加起来还不超过五页。然而婚礼紧接着葬礼，似乎起到了莫名的纽带作用，她比之前亲热了，这是近乎润物无声的，比起之前不那么突兀和尴尬，他也没觉得哪儿不对。
今儿下午她说要飞回来，他当时也在干活，回了个嗯。要家里没人没事儿，他还真会过去，这会儿又瞥了眼玻璃门，“最近不行，我这有人。”
黎苏抹脸的手一顿，垂眼，“你别告诉我出趟差你弄了个人啊。”
“是纪博士。”
她的玩笑忽然变成惊讶，“？纪博士？”
“嗯。”
这个组合之诡异，大概赶上他跟男的谈过恋爱，“你俩熟到这地步了？”
他这时才后悔那晚让她打听了发小。
那其实已经越界。
现在他再不能坦白他俩早就熟了，否则她一定会猜出他就是……
那未免太像裸奔。
“说来话长，”他清了下嗓子，“我发个视频给你看。”
黎苏脸都忘了洗，就着一脸泡沫看完视频，匪夷所思道，“……现代社会还有这样的人啊，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跟江律师没事儿，他空手抓刀，”想起这事儿他还烦，“手瘸了。”
“这么严重啊，”黎苏听着都疼，“别嫌麻烦了，想不到纪博士还挺热心的，之前都没看出来。”
他嗯了声，“反正我让他这阵子住这儿。”
“哦……”她问了句人呢。
“洗澡。”
“啊？不受伤了吗，还能洗澡？”她觉得他不很周到，“那你怎么还在玩手机啊？”
“他非要洗，”他哼了声，“让我给他戴了两个套，自己在里头……”
黎苏：“……”
莫言：“……套了两个袋，手上！你什么眼神？”
黎苏笑他嘴瓢的眼神，还没开口，他听见有人叫莫律师，快步进了屋。
纪凡从门后探出半颗湿淋淋的头，目光冷冷的。
他莫名其妙，“……你偷偷摸摸做贼呢，洗完没？”
“衣服。”
“挂门背后啊。”
纪凡看他一眼，半晌，一个哆啦A梦拳头缓缓支出。
他抿了下唇。
纪凡皱眉，那声音原来也是憋屈的愤怒，“都说了别系太紧，解不下来，衣服穿不了。”
“……我不是怕你半路松开给淋到吗。”莫言冲手机说了句“来活儿了”，“先挂了啊。”
挂了他就打算推门，里头又压了门，“解开就行。”
“……哦。”
他伸手去解，边解边抿嘴，“你说刚怎么我们都没想到，那你怎么脱的？这还能脱下来你也挺厉害。”
这家伙非常经不起嘲笑，“你能不能快点。”
“能～”
他仔细看了，他那手被保护得好好的，没沾水也没裂开，笑了笑。
看他收回这条胳膊，换了个方向才又伸出下一条，心想遮遮掩掩地干嘛，这要旧社会，你得要我娶你。
几下扯干净了，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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