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千多天。

说长很长,说慢一点也不快。

这三年,姜熹和过的“味同嚼蜡”,无滋无味。要说唯一稀罕的事,便是她学会了一个新技能——烧瓷。

自那日与殷咸集一同骑马去了合欢花林之后,姜熹和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宫了。她觉得自己用两句话便把一切说明了了,与其死缠烂打纠缠不清,不如温和地一刀两断,断不干净、藕断丝连也没关系,毕竟藕丝这种东西,比头发丝还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注意它就断了。

殷咸集将那匹小白马白灵送给她之后,也就没有再来找过她了。

一次轰轰烈烈的随心所欲,换来的是长达是几个月的无聊寂寞。姜熹和董府宅了很长时间,她把死树熬的发芽了,把长了毛的霉饼熬到干巴了,把阁楼熬到掉了一层皮,终于迈出了董府的大门。

这年头东边打完仗西边打,一波又一波地流民涌入了王都。据说李家小姐乐善好施,施粥济贫,自郢荣边境贫困的州县一路施到了王都。祝玉璟走了,王都中又来了她这么一位活菩萨。

姜熹和从前也是个要饭的,她想起自己在神不顾村的时候被老混混的事,心想定是有一些小乞丐躲在角落里讨不到粥喝,便想着要去给他们仍俩馒头吃吃。

太阳才刚冒出头的时候,她便和明珠一起去了赏荷街。

商荷街临着观荷湖,盛夏之时人满为患,这这会儿入了秋,荷花低下了头,赏景的人少了,也就没那么挤了。

李氏的人来的比她们还要早。明珠说:“李氏是匠户世家,族中子弟负责制作宫廷御用品以及献给邻国的精美的器物,子孙必须世代传承此业。现任李氏的家主李洲从在朝中位居少府,其下管辖着各种门类的工匠,殷咸集称帝后,李洲带领族人向殷咸集称了臣,此后,殷咸集便在朝中重用李氏子弟,李氏日渐势大。”

“今日在赏荷街施粥的小姐是李洲的幺女李长晴,她上头有三个哥哥,继承家业的事情轮不到她,所以施粥之事便一直是她在做了。”

“你说,她叫长晴?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也叫长晴。”姜熹和看向那位姑娘。李长晴着一件素青色罗衫,以青纱遮面,头戴石青色碧玉簪,耳后簪着步摇,步步生姿。

看到她,姜熹和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头上蓝田玉,耳后大秦珠”。平时明珠给她簪步摇,她嫌步摇会缠在头发上,见到李长晴她才知道,不是步摇不好,而是她太闹。李长晴簪着步摇,举手投足间步摇轻轻摇晃,真是优雅极了。

姜熹和走过去,冲那位小姐颔首示礼。李长晴回礼时,落在胸前的垂发缠住了面纱上的翠住珠,她低着头,掀起了脸上的面纱。

“长晴?!”姜熹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李长晴,与她认识的长晴长的一般无二,眉眼一样,神态一样,连神情是都一样的。

是巧合吗?

难道那天晚上长晴与她一起来到了郢荣吗?

李长晴重新戴上面纱,莞尔一笑说:“小女子名唤长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姜熹和激动道:“我是姜熹和!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李长晴茫然地摇了摇头。

姜熹和脸上露出了难掩的失落,心想:“她不是长晴,可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莫非,她是长晴的前世。”

二人寒暄几句,无非是相互拍彩虹屁,只不过姜熹和拍得更狠一些。自那之后,二人常常相邀一起煮酒煎茶,姜熹和越来越确定,她就是长晴,即使她没有记忆,即使她是千年前的人,可她的性子却和姜熹和认识的她,一模一样。

纵使失去记忆,纵使有了不同的生长环境,可她的本性还是如此。

姜熹和越发觉得“累生累世”这个说法真的挺玄乎的。前世今生,因果轮回,该相遇的人还会在某一时间节点重逢,即使,某一个人已经不记得了。

姜熹和告诉她,我见过一千年后的你。

李长晴心生好奇,问姜熹和,一千年后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姜熹和想了想说,和现在一样,很执着,很美好。无论一千年后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很喜欢。

姜熹和知道没有会不喜欢他人真心的夸赞,所以她从不会吝啬地赞美别人。看着李长晴,姜熹和心说真好,能在这里与你重逢,真好。

认识了李长晴之后,她学会了烧瓷。她亲手烧制了一个白瓷瓶,想着等祝玉璟回来了送给他。

不知不觉,老树掉光了头发,草地被时间拔光了胎毛,只剩下了焦黄的一层皮。王都的冬天如期而至,只是这年冬天,没有下雪。

转眼到了姜熹和与祝玉璟约定的最后一年。

阳春三月,她抱着小景去了苍凉山的观音庙,在树上挂上了祈福带,祈求佛祖保佑,祝玉璟能如约回来。

拜完观音,她去了杏花林,杏花似雪,染白了枝头。她发现,有一棵树竟然被人从中间砍断了,还在年轮上淬上了毒药。毒药顺着树干一路向下渗透,直至树根,这棵树早已经被腌成老毒物啦!

姜熹和心说这人也忒狠毒了,人家杏树年年长在这里,开花结果,也没碍着谁,怎么就遭此大罪了。

问了山中小僧才知道,这树是两年前住在半山腰的一位公子叫人砍的。那位公子说这棵树是棵邪树,惹人嫌。

两年前,住在半山腰的公子。

噢,原来是祝玉璟。

姜熹和在心里骂他,一走了之就算了,走之前还把树给砍了!若是让她逮住他,她定是要给他下迷魂药,狠狠收拾一顿。

然而,春去秋来,四季又轮转了一轮,祝玉璟还是没回来。大年三十那天,姜熹和喝了三壶烈酒,爬到房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发酒疯。

是夜难得下了场雪。

瑞雪兆丰年,本是新年伊始的好兆头。谁让姜熹和在屋顶上吹着小凉风撒酒疯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小褂呢,她一边打喷嚏一边喝喝烈酒,把自己的喝的发了高烧,烧的像个熟透了柿子,薄皮里包着的不是果肉,是混着酒香的火花。

这一病,就病了三个月。姜熹和日日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日日说明珠说,她恨死祝玉璟了。

恨死了。

恨到董明锐说谢百宴在南方大获全胜,立下赫赫战功,王上必定会按照约定,给她和谢百宴赐婚。董明锐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谢百宴的时候,她咬着牙,一口就答应了。她的心已经凉透了,心说嫁给谁不是嫁,祝玉璟最好是死在外面了,不然他要是还敢回来,自己一定让他后悔。

若没有爱,哪来的恨。姜熹和恨来很去,恨的不过是自己看错了人,被他那张脸给迷惑了,没看透他的心。

过去种种都是假的,不作数的,到头来,她只留住了几张破纸,还有一只巴巴地看着她的小猫。

姜熹和与谢百宴的婚事定在了农历的三月廿八。姜熹和大病初愈,身子病恹恹的,做什么事都没有兴致,她的婚事就全权交由董明锐操办了。

这场婚事定的相当仓促。

谢百宴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入赘到董氏做了女婿,别说他有什么东西了,定亲的时候,就连他人都没有到场。那时候他刚在南方打了胜仗,军报刚送到王都的时候,他手底下的人便替他到董府提了亲。

紧接着,赐婚的诏书就送到了董府。

这是一场没什么人看好的婚事,可只要姜熹和点了头,这便是一场好婚事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