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卡斯杯’出事了”的消息登顶热议。
百叶窗把阳光切成细窄的灰色条纹,斜斜地贴在会议桌的红木面上。
桌上,菲奥娜的咖啡早就凉透了,瓷杯边缘结着浅褐色的渍痕,像一圈圈干涸的血迹。
英国莎孚音乐俱乐部已抵达中国三天,这个刚刚坐满了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坐在主位的哈登是这所俱乐部的核心股东,此刻他捏着钢笔的指节泛白,金属笔帽在桌面上轻轻磕碰,笃,笃,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弹回来,像秒针在倒计时。
他对面的女士把文件翻得哗哗响,却没人抬头看她。
每个人的视线都黏在桌布的纹路里,那纹路像一片的田垄,裂开细密的口子,就像莎孚现在所遇到的危机。
“所以……‘卡斯’是取消了还是延迟了呢?我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
哈登满怀笑意,虽然没有人能从他身上感觉出笑意。
菲奥娜,在场的唯一一个华人。
她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与哈登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左手撑着头,右手微微地敲着着桌面回答哈登:“亲爱的总理事,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卡斯’推迟了四个月。”
哈登双手交叉放于下巴,点点头。
“事情看起来不妙啊,我们与黑荆棘的赌约怎么办呢……”他看起来非常苦恼。
“对啊对啊,怎么办呢。”
莎孚与黑荆棘的赌约,是一个月前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后台定下的。
那时“卡斯杯”的参赛名单刚公布,两支俱乐部的首席小提琴手在化妆间撞了个满怀,不知是谁先撂下了狠话要赌这次大赛的金奖归属。
“卡斯”延迟消息发出时莎孚已落地中国,而黑荆棘还在英国养精蓄锐,显得莎孚格外狼狈。
窗外的云影漫过玻璃,把所有人的脸都罩在一片青灰色里。
没人说话,只有头顶的中央空调在呼呼的吹。
众人屏息凝神,整个会议室针落可闻。
在场的七位股东都非常的苦恼,看起来也很激动,只有菲奥娜是镇定的。
“主办方没有说具体推迟到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的经费不足以支持我们在中国消耗四个月。”
“况且现在外界各方很关心我们的状态,要赶回英国开发布会稳定局面,投资不能断,赌约也不能输。”
各界的投资来自对莎孚夺冠的看好,现在如此狼狈,保不定有不少撤资的,那才是真正的损失惨重。
她把钢笔重重地按在报告的红印章上,墨水洇开一小团黑,像块没愈合的伤口。
会议室又开始乌泱泱地吵了,翻文件、手舞足蹈,干什么的都有。
“我们的成员怎么办呢?一来一回的成员们也是受不了的。”
“就是啊。”
“但是我们的资金也不能中断。”
那位女士提出:“这些乐器我们花了很多钱带过来的,如果现在又带回去的话,那么又要花钱了。”
菲奥娜点点头,成员们参赛用的乐器都是非常贵重的,如果摔了,碰了,还会影响成员心态。
哈登手里摩挲着菲奥娜递过来的文件,问:“菲奥娜,我记得你在中国生活过一段时间。”
哈登毕竟是在座资历最大的股东,声音总是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的。
他的话一出口会议室也安静了,菲奥娜敬重他有一个原因是他是自己曾经音乐老师的前夫,两人的离婚是因为地域关系,还是很尊敬对方的。
菲奥娜点点头:“是的,理事长。”
哈登拿起红笔在文件上写下一串数字:“那我再给你加这么多,你和亨利可以带着我们的成员留在中国么?这是目前俱乐部可以动用的大部分资金了。”
索菲亚细细思考了一下,在中国,这些甚至还多了,不过她没有指出。
要是出了什么变故,她承担不起,可以动用资金。
“好。”她答应了,亨利看上去也没什么意见。
下一秒,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哈登把签好字的文件推回给菲奥娜,金属钢笔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冷光。
“那么,就拜托你了,菲奥娜小姐。”
“当然了,我的荣幸,理事长。”菲奥娜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几位股东的目光齐刷刷砸在菲奥娜身上,有焦虑,有审视,还有人悄悄松了口气,仿佛把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稳稳塞进了她手里。
其实不说最后也是她留下,无奈,她是技术指导,也是因此入股的。
那位女士率先打破沉默,把一叠厚厚的日程表推过来:“这是成员们接下来的排练计划,还有原定的媒体采访……”
她的声音发飘,“要不要……取消一部分?”
哈登笑笑,撑在下巴的手掌心朝上指了指菲奥娜,“接下来菲奥娜小姐全权在中国的一切事责,英国的发布会照常举行。”
“中国这边我来解决。”菲奥娜合上日程表,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落地那样坚定,“我们先与中国这边的参赛队伍协商举办友谊赛,稳定各方舆论。”
“哈登总理事和安娜副理事的发布会照常,等我们与中国队伍的友谊赛结束之后立即召开,奥利弗、伊森和西奥多理事回国筹集资金。”
哈登忽然笑了,这次的笑意总算爬到了眼底:“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褶皱,“剩下的事,我们远程沟通。”
股东们鱼贯而出时,脚步都轻快了些。
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闭上眼睛缓缓靠向椅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
三天后的凌晨两点,平阳老城区的“夜色”KTV还亮着暧昧的霓虹。
基层派出所的民警踹开三楼包厢门时,刺鼻的甜腻气味混杂着酒精味扑面而来——
三个年轻人瘫在沙发上神志恍惚,茶几上散落着几包印着卡通图案的“跳跳糖”,包装袋撕开的缺口处,粉色颗粒泛着诡异的光泽。
“别动!警察!”
民警上前控制住三人时,其中一个瘦高个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现场勘查的老刑警捏起一粒“跳跳糖”凑近鼻尖,指尖刚碰到颗粒就化开一层黏腻液体,脸色骤变:“不是普通跳跳糖,立刻送尿检,联系缉毒队!”
凌晨三点半,市局会议室的灯光再次亮起。
方谨呈刚合上眼两个小时,就被郑执的电话叫醒,此刻正盯着桌上的“毒品样本”。
这三天他一直在想办法撬开尚诗情的嘴,奈何她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每天窝在房间窗户前发呆。
那三袋卡通包装完好无损,拆开后里面的粉色颗粒遇水即溶,溶解后的液体呈淡粉色,散发着和KTV包厢里一样的甜腻气味。
“尿检结果出来了。”技术队的小林推开门,脸色凝重,“三人尿液中检测出高纯度合成大麻素,浓度是传统毒品的三倍,这种新型毒品伪装性极强,遇水即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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