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会议室里弥漫着轻松的气息,队员们脸上还带着收网后的疲惫与笑意,桌上摆着刚泡好的热茶。

程野正眉飞色舞地讲着荒滩上夺手雷的惊险瞬间。

“要我说,头儿那一脚简直帅炸了!刀疤当时脸都白了,直接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复淡淡地笑着附和:“这次虽然有点波折,但总算人赃并获,毒品全缴了,老林那边也能安心养病了。”

只有方谨呈坐在主位,指尖翻看着案宗,脸色越来越沉。

他抬手敲了敲桌子,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

“先别激动,这个案件我们办的漏洞百出。”

他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平阳不是靠近边境,而是地处边境,市局主要工作是缉毒。”

“缉毒工作的危险你们都明白,不用我多说。”

“目前副局长和老周病假,局长对我们是垂直管理,然而局长早就对我们有不小的意见。”

程野“切”了一声,摆手道:“他就是故意的,看他对二队那殷情劲。”

此话一出,队内多有共情。

局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偏爱二队,对一队的工作指指点点,好像怎么都不满意。

李复拍拍程野叫他冷静下来,并提出:“最近二队的案子确实办得比我们更顺利,我们的部署和行动都太拖沓。”

这下程野更激动了,直呼:“那难道不是因为一队牺牲的人多吗!有经验的老队员都死光了!”

程野的声音带着憋了许久的火气,在会议室里炸开:

“二队办的是什么案子?都是些街头小打小闹的零包贩毒!我们一队碰的哪次不是跨境大案、武装贩毒?老陈、老赵、还有去年牺牲的小杨,他才25岁,跟我同一年进来的!一队哪个不是把命豁出去了?现在倒好,凭什么说我们拖沓?”

他越说越激动,猛地拍了下桌子:“就拿这次来说,我们明明是按流程部署,结果呢?刀疤是个小喽啰,阿彪藏着掖着,背后还有更大的鱼!这能怪我们吗?”

“一队本来人员就严重缺失!他还强迫老周和方队休病假!方队有什么病?用得着休病假?”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个老队员垂下眼,眼底满是酸涩。

谁都记得,三年前跨境贩毒案里,一队牺牲了三名骨干,其中就有程野的师父。

从那以后,一队就一直处于“补员-成长-牺牲”的循环里,新队员还没练熟,老队员就可能倒下。

李复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比谁都清楚一队的难,难在每次都要面对最凶狠的毒贩,难在永远要在未知的危险里摸索。

李复跟方谨呈和郑执同年进的市局,三人不过二十七八,却已经可以算作一队的老成员。

方谨呈任何任务都冲在最前面,是清清白白靠着功勋升职的,甚至会把大部分功劳归结到队友身上。

所以哪怕他只是副队,队员都很尊重相信他。

方谨呈的指尖死死扣着案宗边缘,指节泛白,周身的气压低到了极点。

他没阻止程野的发泄,只是目光冷得像冰:“抱怨没用。”

一句话,让程野的火气瞬间噎在喉咙里。

“局长的意见,不管是偏见还是事实,我们改变不了。”

方谨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但案子的漏洞,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阿彪的谎言没被识破,刀疤背后的线索没提前预判,部署时只盯着眼前的目标,忽略了边境贩毒的连锁性——这些,跟二队无关,跟牺牲无关,是我们的失误。”

他站起身,将案宗推到桌子中央,上面赫然印着那枚刻着复杂纹路的徽章:“三年前的案子没破,牺牲的战友没瞑目,现在又冒出新的线索。我们没时间纠结谁偏爱谁,谁的案子更难。”

“程野,”方谨呈看向他,眼神锐利,“你的火气,该撒在毒贩身上,不是在这里抱怨。”

他又转向众人:“副局长和老周病假,一队现在靠我们撑着。漏洞已经出现,要么被漏洞绊倒,让一队彻底被边缘化;要么把漏洞补上,抓住背后的大鱼,给牺牲的战友一个交代,也让所有人看看,一队就算只剩半条命,也能守住平阳的边境线。”

李复抬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方队说得对。我们现在该做的,是重新梳理线索。技术队继续深挖境外信号,我再去审刀疤,就算撬不开他的嘴,也得找出他和‘上面的人’的联系。”

除李复之外,会议室基本沉默,但是大家眼睛里都是坚定。

方谨呈微微颔首,眼底的冷冽终于透出一丝暖意。

他知道,一队的队员们从来不是怕难,只是怕付出的牺牲不被看见,怕拼尽全力却得不到认可。

“记住,”他沉声说,“我们是缉毒警察,守的是边境,护的是百姓。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遇到多少难,案子没破,我们就不能停。”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每个人坚毅的脸上。

会议室里的抱怨和酸涩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决心——

就算前路布满荆棘,就算背后有再多质疑,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直到将所有毒贩绳之以法,直到边境线上再也没有阴影。

“不过——”李复朝方谨呈意味深长道:“这次笔录的失误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人质撬不出一句话。”

方谨呈沉默片刻道:“她,我会解决。”

李复淡淡的微笑道:“那就好。”

“散会。”方谨呈落下两个字,收拾东西起身准备出门。

末了,他突然对着李复来一句:“你别笑,有点像衣冠禽兽。”

“……”李复对他微微一笑。

月光斜斜地照在走廊里,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背影依旧挺拔,只是肩头似乎比来时沉了些。

队员们陆续起身,没人再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轻轻回响。

程野走在最后,抬手抹了把脸,将眼底的酸涩压下去,快步跟上前面的队友。

走出市局大门,傍晚的风带着边境小城特有的干燥气息,吹得人清醒了许多。

李复拍了拍程野的肩膀:“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去会会刀疤。”

程野点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复哥,你也一样。对了,老林那边……”

“我已经让人盯着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说。”李复笑了笑,“放心吧,没人给他通风报信。”

郑执站在警车旁,看着两人交谈,手里捏着那枚从刀疤身上搜出的徽章照片,指尖微微泛白。

方谨呈走过来,她抬头看他:“方队,刀疤那边……”

“明天我跟你一起审。”方谨呈的声音很沉闷。

郑执点头,没再多说,转身拉开车门。

队员们各自散去,汽车的灯光陆续亮起,又渐渐汇入街道的车流中。

方谨呈没有开车,沿着街边慢慢往前走。

平阳的夜晚很安静,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亮着灯,偶尔有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

他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只有一张他和老陈、老赵还有小杨的合照,那是三年前案子破获后拍的,照片上的几个人笑得灿烂。

走到街角的老面馆,老板正准备关门。看到方谨呈,老板笑着打招呼:“方警官,还吃碗面吗?老样子?”

“不了,谢谢张叔。”方谨呈摇摇头,声音温和了些,“今天有点累,想早点回去。”

“行,那你慢点走。”老板点点头,又忍不住叮嘱,“最近边境不太平,你们出任务可得小心点。”

方谨呈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方谨呈推开大门时,玄关的感应灯恰好亮起,暖黄的光线漫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

屋内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只有客厅方向隐约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是窗外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换鞋的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楼上的人。

刚走到客厅中央,就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尚诗情穿着一身米白色睡裙外面披了个薄纱外套,长发松松地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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