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正有官兵逐个排查入城的百姓。
他们一一询问着入城百姓的籍贯,问他们到京城干什么,身上有没有携带信件,有的话就要被扒出来拆开查看。
“柴备身,这……”
邝超兴——即是那位发现送信人的护卫见状,忍不住低声跟身旁的柴绍确认。
在快马赶回京城的途中,两个人已然交换了姓名,
“无妨,我们正常走就是。”
柴绍明白他心中所想,语气平静的回应。
邝超兴定定神,打马向前,跟守门盘问的兵士报上陈王府的名号。
按常理,向他们这种已经“失势”的皇亲,城门守卫虽不会巴结,但也不会为难,但让邝超兴没想到的是,士兵看完他出示的腰牌,居然让他们稍等一下,请示去了。
这让邝超兴不由手心冒汗,回头看了一眼柴绍,见柴绍依然平静,似乎怀里压根儿就不存在那三封信。还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朝他颔首点点头。
他只得回过头,强装镇定的等着士兵的回复。
不大一会儿士兵就带着一个身着武卫侯旅帅装扮的军官,以及另外几个士兵,出现在了他们车队的眼前。
那旅帅到了他们跟前,先是扫视了一眼邝超兴,然后眼睛往后一瞟,很明显打算往后看,目光却在瞟过邝超兴身后不远的柴绍过后,倏然又拉了回来,重新回到了柴绍身上,脸上浮起恶意的笑容: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柴备军……许久不见啊……“
“许久不见,孟旅帅。”柴绍的回应没有一个磕绊,好像真的是在跟老朋友寒暄。
然而下一秒,被称为孟旅帅的孟肃猛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你现在……已经不是柴备身了,那我该叫你……柴小郡公?好像也不行,咱们朝廷没这个官职啊……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我大老粗一个,比不得你柴嗣昌学问渊博~见谅见谅啊……”
邝超兴在一旁听得牙根有些痒痒,他如今要是再听不出这个孟旅帅对柴郎君有着深深的恶意,那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想到柴郎君怀里的信,他的心脏越发跳动的厉害起来。
身下的马儿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开始有些躁动。
柴绍看了邝超兴一眼,转脸对上孟肃的目光依然平静,他抱拳打破对方的肆意:“孟旅帅见谅,车内王妃和陈王殿下身体疲惫,需要尽快回府休息,还请放行。”
早就知道后面车里人身份的孟肃听了这话,却是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后方:“着什么急啊,我们还没查验呢!”
邝超兴、柴绍以及他们身后听见这话的护卫们脸色齐齐一变,有些人脸上甚至出现了愤怒的神色。
孟肃仿若未觉:“嗣昌啊……你可能不知道,昨天我们得到消息,这两天会有高丽句的细作潜入京城,所以咱们不得不办啊……”
说罢,他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们这般着急入城,莫不是有鬼不成,来人呐,给我搜!”
“是!”
他身后的士兵应诺出声,但声音……却单薄又可怜,因为只有聊聊两个。
孟肃:“……”
孟肃脸上的狰狞裂了开来,他愤怒转头,气急败坏:“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听命令!”
“可,可是旅帅,那,那可是陈王殿下和王妃啊……”
只觉得脸上的面子都丢干净了的孟肃:“……”
刚刚听见他硬要搜人,一个伸手已经探上了邝超兴放在槊囊中的马槊的柴绍:“……”
他朝着邝超兴歉意的点了一下头,马槊的主人邝超兴咽了咽口水,小幅度的对柴绍摇头表示不介意,右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了胸口。
心脏依然在狂跳,但这一次,邝超兴知道,这不是惊惧与害怕,而是兴奋。
柴备身刚才出手的速度太快了!真不愧是当年十六岁就被选为左千牛备身的俊杰!
“王爷王妃又如何?在国家大事面前,谁都得让步!”
孟肃的咆哮还在继续,柴绍看着他那扭曲的脸,想到对方第一次见自己,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叫嚣着他姐夫是来大将军的儿子,来大将军的女儿是许国公的长媳,四舍五入他也能叫许国公世子宇文化及做姐夫,说自己惹不起,要自己非要将金鸪卖给他的事。
还打着他将来跟着“姐夫们”去打仗一定会用到金鸪的大义旗号。
如今这人仍是如此,只是私欲依然不便。
“孤看谁敢!”
这时,奶声奶气气势也一般,但用词不由不让人重视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三岁的小郎君,正站在马车的前方不远处,而他身边的侍女,手里正举着一枚玉佩。
柴绍立刻翻身下马,对着那玉佩就跪了下去:“草民参见陛下。”
“微臣参见陛下……”
随着柴绍的一声呼喊,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那枚玉佩的来历,纷纷紧跟着下马跪下,就连一旁不明所以,只是悄悄看热闹的百姓,也赶忙跟着跪了下来。
这便显出了孟肃等人的“鹤立鸡群”。
反应过来的孟肃手下迟了一步还是跪了下来,孟肃见状,只能咬牙也跟着跪:“微臣……参见陛下!”
他说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都起来吧。”
杨侑点点头,看向柴绍:“柴郎君,阿娘有些不舒服,咱们尽快回去吧。”
“是,殿下。”柴绍答应一声,却又续道,“只是孟旅帅方才所言,确有道理,殿下不愿受辱接受排查,相信百姓官员皆可理解,但绍以为,既然百姓们入城都要接受盘问,殿下也不可置身事外,以免到时候朝廷非议。”
孟肃:“……”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柴绍。
邝超兴也偷偷看了一眼柴绍,胸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
杨侑则是低头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那就听柴郎君的。”
孟肃的脸上出现喜色,又听杨侑看向他道:“只是我身边的这些护卫,包括柴郎君,都是祖父亲自挑选的,他们绝不可能是所谓的细作,你若担心细作经由车马入城,尽可查找,不可做其他多余的动作。”
知道杨侑是在提醒他,真搜了柴绍和护卫们,那就是在跟皇帝作对,孟肃咬了咬牙,虽不甘心,但到底答应了下来。
说到底他为难杨侑一行,不过是为了柴绍,如今他拿柴绍没办法,便只能草草让人看了看马车,又请护卫领队确认了今日护卫们人数的多少以及面孔是否相熟,最终在得到所有人,包括柴绍都不可能拿到任何书信的情况下,孟肃终于将众人放行。
柴绍便在孟肃怨毒的目光中,目不斜视的进了城。
“柴郎君。”
在进城之后,邝超兴一边骑马一边看着前方,口中却轻声说道:“柴郎君,我觉得,你将来一定会比那个姓孟的官位更高的。”
“那就多谢你吉言了。”
柴绍同样没有看他,以低声回应。
“还有,多谢了。”
从送信人身上拿出三封信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邝超兴没有帮他隐瞒的义务,却依然帮了忙,说实话,那才是柴绍最紧张的时候。
“不必言谢,或许今后我也会求到柴郎君。”
邝超兴平民出身,虽不懂今日发生的这些朝堂纷争,但他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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