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萧晚滢的庶母,是贵妃娘娘,庶母传唤小辈,贵妃召见公主,萧晚滢不能不去。
若萧晚滢敢不去,她便可治萧晚滢大不敬和忤逆之罪。
他日要是闹到皇上面前,太子亦无话可说。
萧珩却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地道:“阿滢并不在东宫。”
太子直接将她的话堵死了,若是萧晚滢不在东宫,那便不是故意怠慢,不敬贵妃。
那一刻,刘贵妃差点暴跳如雷,指节都捏的泛白了。
太子不仅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是将她当成个傻子糊弄。
宫里谁人不知,华阳公主每一次闯了祸,就会拿太子当挡箭牌,也正是太子屡次纵容,萧晚滢才会长成如今这般性子玩劣,不服管教的模样,仗着有太子的撑腰,无法无天。
更何况,昨夜大火,若是没有萧珩为她善后,又怎会在不殃及别宫的情况下,及时控制了火势的蔓延。
太子在这骗鬼呢!
偏偏萧珩还微微杨眉,“怎么?刘贵妃不信?可要进去搜?”
方才还执意要持剑闯宫的刘玉娥,如今面对太子主动邀请,她却有诸多顾虑,犹犹豫豫,止步不前了。
万一那小妖女真的没在东宫,万一她爱玩闹跑出宫去了,若没搜到人,恐怕明天,御史台参她的奏折就要满天飞了。
她虽是贵妃,但后宫不得干政。
要挟、威逼储君,搜宫的恶名,她哪一样都担不起。
她就不信了,萧晚滢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只要萧晚滢还在东宫,她就能找到蛛丝马迹,就能有办法将她揪出来,难道萧晚滢还能一辈子躲在东宫不出来,要知道萧晚滢大婚在即,她既是女子,那便要嫁人,皇上圣旨赐婚,萧晚滢能一辈子龟缩不出,萧珩还能护她一辈子吗?
刘贵妃咬了咬牙,“要是太子殿下见到华阳公主,便告诉她,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又怜她丧母,理应为她操办大婚事宜。顺便提醒她一句,她与卢二的婚期将近,也要收收性子,备嫁了。”
她既然能逼卢家退了这门亲事,便也能让卢家再接受这门亲事,便也能让卢家不待见萧晚滢,日后,她饱受卢家人的折磨,同样生不如死。
成玉长公主,魏帝的亲妹妹,不正是被婆家搓磨,腹中的三个孩子都没保住吗?
提及萧晚滢和卢家的亲事,萧珩脸色骤然一沉,那若寒星般的眼眸绽出冷厉的光。
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冰冷面孔,“若孤见到阿滢,贵妃的话,孤一定带到。”
刘贵妃来东宫前,好大的阵仗,嘉福宫几乎全体出动,兴师动众上门要人,可连东宫的大门都未进得去,只能不甘心地空手而归。
突然,萧珩叫住了她。
“听说四皇子一夜未归,可需孤让大理寺帮着寻人?”
“当真?”刘贵妃心中大喜,萧睿固然荒唐,但也是她亲生,她对萧睿的爱护之心,一点也不比对长子萧隼的少,比起收拾萧晚滢,她更在乎儿子的平安,她心存侥幸地想,万一萧睿还活着呢?
她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萧睿,但有大理寺出面可就不同了,大理寺有不少能断案的好手,在洛京找个人应该不在话下。
她用那满是感激和期待的眼神看向萧珩,“多谢太子殿下。寻人之事,还请殿下嘱咐大理寺暗中搜寻。”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的睿儿,至于萧晚滢,等逼她出来,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萧珩明白刘贵妃的意思,萧睿这些年的名声可不好听,闹出的事也不少,却都少不了刘贵妃为其在皇帝面前遮掩,在暗地里处理干净。
萧珩颔首。
刘贵妃带着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东宫。
眼见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撤离,萧珩的眼神逐渐冷了才来,问辛宁,“可都妥善处理了?”
辛宁心想,太子表面上拒绝华阳公主的靠近,对公主冷漠,其实比谁都上心。
华阳公主一个眼神,便知道她想做什么,昨夜海棠别院的那场大火,他便已经猜到了公主做了什么,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替她善后。
不管华阳公主闯了多大的祸,萧珩都会处理得天衣无缝,像华阳公主那样爱闯祸惹事的,也只有太子这般面面俱到,心思缜密的人才能应付。
想必是这样,华阳公主才会如此依赖太子殿下,时隔三年,华阳公主也要用尽手段,想方设法地回到东宫。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处理干净。”
但见刘贵妃来者不善,辛宁隐隐有些担心,“属下觉得刘贵妃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公主。”
萧珩冷声道:“那孤便让她自顾不暇。”
刘贵妃不是思念儿子吗?那他便将萧睿还给她,要是她敢动萧晚滢,也要让她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吩咐下去,让大理寺那边明日就安排他们母子相见。”
辛宁了然,心想那母子相见的画面一定会让刘贵妃印象深刻,终身难忘。
“另外,孤还有一件事吩咐你去做。”萧珩又道:“让楼星旭病个十天半个月。”
楼星旭也是当年太子挑选伴读之一。
当年太子选中的伴读一共有四人,崔氏的孪生兄妹,还有楼星旭和楼无双两兄妹。
辛宁震惊道:“殿下是想让华阳公主顶替楼星旭成为您的伴读。”
原来,太子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他在告知刘贵妃,萧晚滢不在东宫时,便已经为萧晚滢安排好了去处。
楼星旭的父亲楼正安作为这场平定起义军的先锋,却在与熊平对阵前心生胆怯,见对方二十万大军,兵力远超我军,便心生畏惧,临阵脱逃,导致大魏将士未战而军心涣散,这场豫州平定义军之战,殿下以八万将士对战二十万起义军,赢得实在艰难,太子殿下为了扭转战局,付出了太多,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差点死在战场之上。
楼公子有此劫难,都是拜父亲所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可况,太子饶了楼将军性命,便已是天大的恩赐。
再说那楼星旭是洛京闻名的小霸王,倘若他一病不起,洛京的百姓,心中也会感激太子为他们做了好事。
至于让楼星旭一病不起的办法,辛宁将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交给了下属,中此毒者不易察觉,犹如生了一场大病。
楼家若想要解药,更不敢声张。
萧珩似想到了一件事,“若有人将阿滢在东宫的消息泄露半句,孤绝不轻饶。”
辛宁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在东宫的只有楼公子,并无华阳公主。”
当天晚上,文惠便为萧晚滢送来了一件男子的衣袍,“如今刘贵妃正到处找公主,殿下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让公主换上男装,从今日起,做男子打扮。”
萧晚滢正在慢条斯理地涂蔻丹。
她的手指生的极美,十指纤纤,雪白若葱段,指甲是好看的粉色,只是那大红的蔻丹过于艳丽,那般浓艳偏俗气的颜色有些不适合她。
萧晚滢专注涂蔻丹,没有理会文惠,文惠便又重复了一遍。
“啊!那老虔婆走了啊!”
这是答非所问。
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
否则,刘贵妃又怎甘心轻易放过她。
文惠跪着将手中的衣裳呈上,又说了一遍,“请公主换上衣裳,殿下说了,今后公主便以伴读的身份留在东宫,眼下虽然贵妃娘娘走了,但她恐怕不会轻易便放过公主,殿下也是为了公主好。”
“本宫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她嘴唇弯弯,明亮的眼眸凝出笑意,这句话她喜欢听。
文惠先前就在西华院中服侍华阳公主的人,之前公主虽然有时候会对太子耍些小脾气,但更多的时候是妹妹对兄长的撒娇,可没想到当三年后,华阳公主再次住进西华院时,变得尖锐,难以捉摸,爱捉弄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在极少的时刻,她还能见到华阳公主柔和的一面,就譬如现在,当她提及太子是为了她好时。
可令文惠想不到的是,萧晚滢用一根手指勾起那件衣裳,颇为嫌弃地说道:“什么臭男人的衣裳,也配让本公主穿在身上。”
文惠赶紧解释,“这套是全新的,并未有任何男子穿过的。”
可她话音未落,
萧晚滢将手一松,那件衣裳便掉在了地上。
她起身,好似并未看到那件锦衣,直接踩了过去。
文惠:“……”觉得头有些疼,华阳公主太难伺候了。
“要本宫穿也行,除非……”
文惠问道:“除非什么?”
萧晚滢轻笑一声,“本宫不与你说,让冯成滚过来见本宫。”
文惠顿觉头痛得紧,她想收回方才说华阳公主有乖巧的一面那句话话,华阳公主可太难伺候了。
“殿下说,您既然要留在东宫,便不得离开东宫一步,也不能见任何人。”
萧晚滢从玉枕下摸出一块碎瓷片,抵在自己的颈上,笑道:”本宫现在可以见冯成了吗?”
文惠吓得脸都白了,太子下令将华阳公主禁足于此,想必已经猜到了公主不会安分,更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止伤害自己,事先让肖校尉派人搜过屋子,将所有锋利之物都拿走了,屋子里连一个瓷瓶都没剩下。
可毕竟是公主的床塌,肖校尉也不便去碰,更怕自己手下的那些莽夫冒犯公主,惹了公主发怒丢了小命,肖校尉是出了名的维护自己的手下,故并未让那些人去搜华阳公主的床塌。
再说寻常人谁会将瓷片藏在枕头底下,日日枕着入眠,也不怕伤了自己。
但显然华阳公主就非寻常之人。
“公主不要激动,更不要伤了自己,奴婢这就去叫冯成。”
萧晚滢冲着文惠甜甜一笑。
好了,目的达到。
冯成听说华阳公主要见他时,他差点将怀中的橘猫头顶的那撮毛给薅了下来,今日轮到旁人守夜,公主也被太子下了禁足令,他想着应该可以消停了一段时日了,可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那小祖宗又开始闹了。
虽然他知道此番前去,公主又会想尽办法折腾他,但他也是真心疼爱公主,哪里舍得萧晚滢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故他匆匆赶到西华院,好言哄着,“公主啊,您到底要如何才能将那般危险之物交给奴,您是千金之躯,莫要伤到您自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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