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栗岫云张着嘴却没出声,小哥当即收起布旗,合上药箱便要扶她起身。

恰在此时,一个汉子走上前来,问道:“小子,你这药膏怎么卖?”

小哥见有生意上门,虽心急栗岫云的状况,却也不愿错过买卖,只得先停下动作招呼客人:“十文钱一贴。”

“这么贵?”汉子皱着眉转身要走。

小哥飞快瞥了眼脸色苍白的栗岫云,急忙拉住汉子,语气放软:“这可是实打实的好药,大哥若是真心要买,我算你便宜些,八文钱一贴!”

“四文,我要十贴。”汉子寸步不让。

小哥脸上露出心疼之色,却还是咬牙应下:“行!算咱俩有缘,四文就四文,大哥用着好,可得多帮我们程家医馆宣传宣传!”

汉子不应他,取了药径直走了。

栗岫云听着,倒是感叹这小生是个会做生意的。

小哥搀扶着栗岫云往街尾走,转过一个小巷子,一个门脸出现在眼前,上头挂着一块褪色的牌匾:程家医馆。

栗岫云被扶着进了后堂坐下。

她松了口气,不成想她要找的医馆,竟是熟人,这下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了。

小哥打了热水来给她清洗身上的脏污。

他握着栗岫云的手,非常自然的把她的袖子撸了起来。

作为现代女性的栗岫云倒无所谓,但是这种情况下,古代男女之间,这应该不被允许吧?

小哥把帕子扔进水盆里,问道:“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云姐姐……这不是“阿衡”。

阿衡叫她“云儿”。

“我掉下了悬崖。”

“悬崖?”小哥双眼骤然瞪大,随即换成埋怨的语气,“你是不是又一个人上山采灵芝去了?我早就说过,独自进山采药太危险,下次再去,一定叫上我,我陪你一起!”

采药?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与医药打交道的?

看他语气这么熟络,栗岫云便如实相告:“我摔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谁?”

小哥当场愣住。

“真的不记得了?”

栗岫云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你相公。”

栗岫云眉头微蹙:“你刚才叫我姐姐。”

“夫妻间的小爱称,你平日可叫我小亲亲的。这也不记得了?”

栗岫云根本不信,满脸狐疑盯着他。

小哥嗯了一声,自顾自点头表示确认:“看来,是不记得了。”

他弯唇一笑:“连我是个女娃都忘了。”

现在换栗岫云当场愣住。

“我叫程青青,是这家程家医馆馆主的女儿,你以前常来这儿卖采来的药材,一来二去便熟了,这些……你也都不记得了?

栗岫云摇了摇头,也许是精神放松下来的缘故,身上有了些力气,更觉得饥饿难耐。

她哑声问道:“有吃的吗?我好饿。”

程青青一拍脑门,懊恼道:“瞧我这记性,你肯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垫垫,等我爹回来再慢慢说你的事。”

说着,她转身去了后厨,很快端来一碗温热的剩粥和一碟清淡小菜。

温热的米粥下肚,栗岫云渐渐恢复了些精神,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程青青又找来干净的衣物让她换上,重新仔细帮她固定好骨折的胳膊,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卧房里休息。

栗岫云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沉缓,脑中浮出一个念头:

这个姑娘竟然也懂药理。

难道,这不是命运捉弄她的玩笑,而是另一种恩赐?

……

开封府,东明县。

渡口镇,刘家村。

村后山下,烧得只剩两根焦黑大梁的破屋前,青布篷下的竹椅上,季衡端坐如石,周身戾气却似沸水般翻滚。

他本是俊朗出尘,剑眉入鬓,英气逼人,此刻却因极致盛怒,麦色的脸沉得能滴出墨来,双目圆睁如炬,眼底爬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周身寒气森森,活脱脱一尊从画本里走出来的索命罗刹。

身侧数名黑衣壮汉垂手肃立,个个面色凶戾,却无一人敢出声,只屏息敛气侍立,生怕触了这位阎罗的逆鳞。

谁都清楚,此刻的季衡,是一点就炸的炮仗,半点火星便能引燃滔天怒火。

篷下泥地上,两个汉子跪得膝盖发颤,老汉满脸惶恐,年近中年的壮丁佝偻着背脊,二人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侯、侯爷饶命!”老汉牙关打颤,声音抖得不成调。

啪——季衡骤然怒拍桌案,震得老汉一哆嗦,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差点噎得喘不过气。

季衡嗓音沙哑,满是不耐与暴怒:“她在哪儿?!”

老汉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小老儿真没瞧见栗娘子!半夜见着火光,喊了犬子救火,火灭了只瞧见一片焦土,哪里有半个人影啊!侯爷饶命,饶命啊!”

“混账!”季衡暴怒而起,抓起椅子不由分说朝着老汉砸去。

他的长随忍冬,纵身上前,扬起一脚把椅子踢了出去,伴着一声脆响,瞬间碎成了一摊竹片。

“侯爷息怒!”忍冬早有防备,纵身扑上前死死抱住他的腰,双臂如铁箍般箍紧。

得亏是忍冬眼疾手快,否则那椅子,不把老汉砸死,也得砸得三月下不来床。

季衡开始挣扎,肩头伤口被扯动,鲜血浸透了里衣,他却浑若未觉,只双目赤红地瞪着地上二人,嘶吼出声:“连个女子都看不住!留着你们有何用?!拖出去!立刻拖出去斩了!”

一听“斩”字,跪着的父子二人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连连磕头,额头撞在泥地上砰砰作响,很快便磕出了血印,哭嚎声里满是绝望:“侯爷饶命!小的真的尽力了!求侯爷开恩啊!”

旁侧的汉子见令,正准备上前拿人,被忍冬狠狠一眼瞪回去。

他死死抱住挣扎不休的季衡,拼尽全力阻拦:“侯爷息怒!火场无焦尸,夫人定然无恙!贼人行事诡秘,与他们无关,切莫滥杀无辜啊!”

季衡猛然转头,眼底怒火熊熊,反手掐住忍冬的脖颈,狠戾道:“我让他们看顾守在这里,却让她出事,便是他们的错!你再说情,一并斩了!”

话音落,他指尖力道愈发收紧,忍冬呼吸不上,脸色通红,却依旧不肯松手,艰难开口:“侯爷……夫人……定不愿您因她……枉杀性命……”

这话起了作用,季衡掐着脖颈的手松了力道,猛地推开忍冬,抬脚狠狠踹在旁边的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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