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都别想。”

云岫似乎早已洞悉谢策下一句要吐出什么混账话,敏捷地往旁跳开半步,将两人之间那点暖昧的距离骤然拉大。她还刻意挺直了背脊,下颌微微扬起,月光在她清丽的侧脸上镀了一层冷银色的边。

云岫把表情端肃得近乎凛然,义正辞严地截断了谢策尚未成形的话头:“我没工夫跟你在这儿闲扯。李三郎那群工匠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的□□试制新样呢,要是耽误了正事,吴帅真能把咱俩扒了皮挂辕门上,给新兵当活靶子练箭。你且在这儿慢慢‘望月兴叹’吧。”

话音落地,她转身就走。

动作干脆,脚下生风,扬起的衣角在月色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当真是不带一丝拖泥带水,仿佛多停留一瞬都是在虚度光阴,浪费时间。

“诶——等等!”谢策伸手想去拉,指尖只堪堪擦过她的袖角,连一丝一缕都没能攥住,徒留一手空落落的夜风。

这下可好,他方才脸上那点为了撒娇而刻意装出来的卖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换成了实打实的失落。

失落来得如此真切,以至于谢策周身那股子张扬跳脱的精气神都仿佛被抽走了一半,若是他真长了毛茸茸的耳朵尾巴,此刻定是双双无力地耷拉着,蔫得像被寒霜打透了的狗尾巴草,连绒毛都透着一股子沮丧。

他眼巴巴地望着云岫那毫无留恋的背影,只能无奈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声嘟囔,语气幽怨得能拧出半盆酸水来:“行吧行吧,正事最大……咱们云参议日理万机,夙兴夜寐,怕是比官家还要忙上三分,眼里心里全是军国大事、图纸文书啊!哪还有半分空闲心思,来搭理我这游手好闲、只会耍刀弄枪的‘闲人’呐……”

云岫其实并未走远。她看似步履匆匆,耳朵却始终支棱着,将身后那点抱怨一字不落地捕捉了去。

啧,把这货丢进河里都能泡出二两绿茶来!

云岫脚步一顿,像是被那话里的幽怨给“钉”了一下,当即就转过身来。

月光恰好在这一刻挣脱了薄云的遮蔽,毫无保留地泼洒下来,将她整个人笼在一层清辉之中。

云岫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闪烁着一种狡黠又明亮的光彩。她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噙着一抹忍俊不禁的纵容笑意,就这么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不远处那个身高腿长、但浑身都裹着一层浓重“丧气”的青年。

谢策正独自沉浸在自己脑补的“被无情抛弃、独自对月伤怀”的大戏里,情绪酝酿得正浓,冷不防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杀了个措手不及。脸上的幽怨还没来得及转换,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

没等他迟钝的神经反应过来这戏剧性的转折意味着什么,云岫已经出动了。

她像只瞅准了时机的灵巧小猫,足尖轻盈一点,几步便折返回来。

趁谢策的大脑还停留在一片空白之际,她快速贴近,微微踮起脚尖,小巧的下巴仰起,发梢扫过他的下颌——

然后,云岫飞快地将柔软微凉的唇瓣,轻轻印在了谢策因惊愕而微微绷紧的脸颊上。

“啾。”

一触即分。

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膜,也重重地撞进了彼此的心底。

谢策整个人石化在原地,瞳孔在瞬间不受控制地微微放大,映出云岫近在咫尺、又飞速退开的剪影。

紧接着,滚烫的热意以被亲吻的那一点为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

谢策的裸露的皮肤瞬间爆红,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而云岫呢?

她在完成“偷袭”后,早已迅速往后跳开了半步,重新拉开了安全距离。

月色朦胧,看不太清她的脸上是否也飞起了红霞,但那双平日里沉静从容的眼眸,如今往左看往右看到处乱瞟,就是不敢再与谢策对视。

她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怕被抓住,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走了!”。

然后,当真如同背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一般,转身就跑,纤瘦的身影眨眼间便彻底融进了营帐交错投下的阴影里,生怕晚一步,就会被谢策抓个“现行”。

谢策还在原地站着,活脱脱一根立得笔直的旗杆。

夜风不知趣地卷着草木的气息拂过,却丝毫吹不动谢大参军心里那轰然炸开的绚烂。

那动静,那感觉,约莫能惊动十里外的巡夜岗哨,能让整片山野的蛰虫都噤声。

谢策就那么站着,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抬手,轻轻碰了碰方才被柔软触碰过的地方。他碰得很轻,生怕用力重了,就会将这美得不真实的梦境碰碎。

紧接着,一个压不住的傻笑慢悠悠地爬上他的嘴角,从最初的浅淡、试探,最好渐渐扩张至整张脸庞,连眉梢都染上了神采飞扬。

他望着云岫消失的方向,无形的尾巴得意洋洋地翘到了天上,恨不得对着月亮嚎两嗓子:“……还是我姐疼我呀。”

半月时光,在紧张备战与琐碎军务的罅隙里悄然滑过,快得像指间攥不住的沙,等回过神来,早已没了踪影。

吴帅对于赵虞候与宋通判的处置,并未出乎谢策与云岫的预料,他们两人双双被释放,各自回到了原先的营帐。

原职虽然并未恢复,身上还背着“待查”的嫌疑,行动也受一些限制,但至少不用再蹲在那暗无天日、气味难闻的囚帐里,也算得上是不痛不痒。

明面上的理由,自然冠冕堂皇——仅凭乱葬岗案发现场里发现的那几件指向模糊的私人物品,远不足以坐实“通敌叛国”这等足以株连九族的泼天重罪。

何况二人皆是官宦出身,在朝在军,或多或少都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在确凿的铁证出现前,轻易动不得。

私下里的门道,谢策与云岫都心照不宣。

这无非是吴帅在复杂军情与内部暗涌中,不得不施展的平衡手腕。把两颗可疑的棋子暂时挪出风暴眼,既不毁掉,也不重用,以此稳住军中可能因此案而浮动的各种势力,避免在敌情未明时,先自乱阵脚,落入他人可能早已布好的陷阱深处。

这是一招稳棋,也是一招险棋,透着无奈,也透着老辣。

云岫得知消息时,正独自面对着案头一卷前线斥候刚送回的地形图。

她的指尖捏着狼毫,只淡淡“嗯”了一声,笔尖在“鹰嘴崖”三个字旁重重画了个圈。

谢策则是在尘土飞扬的校场练箭时,听匆匆赶来的亲兵附耳禀报的。

彼时,他正挽着一张新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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