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荒原下坐落一所院落,夹在环山之中没入漆黑朦胧,唯见一人举着醒目火把,带着一名佝偻老者从外推门而入。

澄伈道:“公子,大夫来了。”

“看看她怎么样了。”布日古德连忙从床沿起身。

那老大夫眼神中夹着恐慌,连连称是,他本在医馆好好坐诊,眼见日落就要关门,却被澄伈带人将他掳来这荒郊野外。

看着这一圈明显不是齐悦人装束的异国之人,他只能战战兢兢、万事小心。

“老夫尽力。”

他接近床边卸下药箱,拿出小枕垫在沈荜手下,又扯出雪帕搭在沈荜手腕。

布日古德厌烦地看着眼前这些慢吞吞的繁文缛节,都人命关天了,还讲这些虚的。

齐悦人就是麻烦。

老大夫望着沈荜神色,又扬起她的下巴瞧了瞧舌象,手搭在腕间寸、关、尺部按探,在心里反复回味这一路上那侍卫与他说的患者症状。

沈荜是突发急症,没有任何预兆就昏倒了,一连睡了一下午,丝毫不见苏醒的迹象。

一屋站满了人,左偏右斜注目床边两人。

半响后,崔巍问:“大夫,怎么样?”

老医者面露难色,收回三指道:“这位小姐体质极为特殊,明明是先天亏损之体,却又有盈满之象,且体内像是有两种无端之物来回交争气血。”

程璧道:“可否说得具体些?这‘无端之物’到底是何?”

“一种似是剧毒……”老者若有所思,转而肯定道,“另一种则是解药。”

“两者浸润全身,来回打斗,使得这位小姐极为虚弱,近日应当还有恶寒发热之象。”

崔巍点头道:“对对对,主子这些时日确实常发高热不退。”

“患者体内的毒与药乃呈相克之象,只看谁能夺胜。”老者摊开针包,露出闪亮的银针,“老夫只能施针助她压制毒力助长药力,剩下的……全凭天意。”

布日古德神游片刻,思考着医者说的毒与药……听此,便知道还有一份希望,说道:“动手罢。”

得到同意后,老大夫举过烛台,将银针炙烤片刻,直刺沈荜头面、四肢,转眼间床上的女子面露痛楚开始皱眉。

老大夫拿过雪帕擦了擦沈荜额角的汗珠,又施了两针,倏忽间,沈荜痛到忍不住发出两声惨叫。

“啊——”

连连惨叫后,随之而来的是她仰头踢被,唇角溢出几口黑血,呛声咳嗽直冲屋顶。

程璧和崔巍俱是焚心忧惧,要是沈荜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不好和顾洵言交差。

布日古德高高矗立,眉眼间隐有晦涩,他想的同样是——沈荜绝不能死。

老医者逼出沈荜体内的小毒后,又过了一会儿,见她眉心跳动,眼皮下眼珠转动,这才慢慢抽下银针。

“可以了。”

“这就好了?”崔巍问。

“还得等她醒来才能判断是否有效。”

布日古德点头,一个眼神递给澄伈。

澄心领着老者出门道:“大夫,今夜还请暂宿此处,待人醒来,好再看看。”

话语中都是恭敬之意,可却在他背后抵了刀,也没留商量的余地,老者连擦额角的汗道:“好、好,这是自然。”

将人带出去后,程璧、崔巍二人态度强硬,非要守着沈荜,还是被人活生生拖出去才终于安分了点,但依旧不放心守在门口。

崔巍在窗边嘀嘀咕咕道:“程璧,你就这样放心公主和这贼人呆在一处?”

程璧无奈摆手,审时度势道:“他们人多势众,咱打不过人家。”

崔巍哼声,环顾屋内、屋外围得死死的人,确实打不过,无语凝噎:“……”

……

后半夜,深夜寒重,冻得屋外的人抱臂搓手,虽打盹眯了会儿,但根本睡不着。

霜月沉沉,一根白烛快要燃尽。

布日古德撑臂倚靠床边寐梦,全然不知床上的人已经睁开混沌的双眼……

沈荜捂着疼痛如霹的头缓缓撑起来。

浅梦之人被微小的声响惊醒,看见面前的女孩醒来振作精神道:“你醒了!”

屋外同样有人关注着屋内细微的动静,只见崔巍破门而入,大声嚷嚷:“主子!”

动作之快搞得身后的程璧还没反应过来,也不自觉地跟在后面进来。

布日古德瞥眼向后望去,面上有些不耐。

沈荜则是满眼惊恐,除了被崔璧的举动惊得一跳之外,她一脸迷茫,看看布日古德,又看看他身后的二人道:“你们是谁?”

谁?我们?我们是谁?

又看看离自己最近的布日古德道:“你是谁?”

崔巍下巴都要掉地上,看看程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程璧道:“主子,我呀,我是崔巍,他,他是程璧。”

“主子?我是你们主子?”

沈荜发懵,认真地辨别眼前之人所说的真假,脑袋一片空白,始终想不起来任何东西,痛苦地捧住两鬓,面露狰狞。

“你不记得我们了?”程璧问道。

崔巍嚎道:“主子这是......失、失忆了?”

可又怎么会失忆呢?

沈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感觉头快要裂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布日古德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仔细观察着沈荜的脸色,不放过一点闪动,他担心这又是她耍的诡计,这女人看似单纯,但总能出其不意将人耍的团团转。

必须警惕些,绝不能着了她的道。

布日古德沉郁的脸上没有松懈,对外喊道:“澄伈,叫大夫过来。”

游走在走廊之际的澄伈得令后,直奔那老郎中屋内,将他提过来,毫不客气将一把老骨头的他甩进屋内道:“麻烦你老人家再看看,是不是给人治坏了。”

那老大夫踉跄脚步,“哎哟”了两声,坚定地相信自己绝不可能误治,可又怕他们再不客气,也不敢吱声,连忙上前给沈荜号脉。

半响后,大夫苍黄的脸纠成一团,也不发话。

布日古德开口问:“如何?”

“女、女郎体内的两种相冲之物已完全平和。”

“这样说,还真是好了?”

“那为什么一醒来会变成这样?”崔巍道。

“郎君稍安勿躁,她本就元体本虚,又逢大病初愈,恐是元神之府受损,这才什么也不记得。”

“那可有得治?”程璧追问。

老大夫为难,浑浊的声音吐露道:“病体太过虚弱,非一朝一夕就能治愈如常,老夫只能开些方药,剩下的......还是要看......”

崔巍不耐打断道:“难不成又看天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