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尧的回归,给仍笼罩在挫败感和巨大压力下的重案六组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针对“夜枭”的调查方向被彻底调整。
陆致尧采纳了燕颂洄的建议,不再被动等待对方出手,而是采取了极其大胆的“主动诱敌”策略。
一方面,他命令技侦部门,在绝对保密的前提下,有控制地、通过几个精心筛选的、看似“漏洞”的内部信息渠道,释放出一些经过篡改的“案件进展”。
比如,刻意强调警方在剧院爆炸案残留物中发现了“某种独特的、无法溯源的有机硅化合物痕迹”,并暗示正集中资源对此进行攻关;又或者,在内部案情通报中,含糊其辞地提及“根据某关键证人的模糊记忆,正在排查一名曾与岑远钦在某个小众学术论坛有过短暂交锋的、代号与‘夜间猛禽’相关的人物”。
这些信息真真假假,既包含一丝“夜枭”可能关心的真实元素(如他可能使用过的特殊材料),又掺杂了大量误导性烟雾弹。
目的就是搅动浑水,让潜伏的“夜枭”产生误判、好奇,或者不安,从而迫使他主动活动,露出马脚。
另一方面,陆致尧顶着上层压力,以“梳理连环杀手行为模式演变”的学术研究名义,向最高层申请了特批,重启了对三年前“重骨节案”的绝密卷宗,尤其是那些当年因快速结案而未及深究的悬疑点和未公开的现场细节。
这个决定风险极大,等于间接承认了三年前的案件可能存在瑕疵,但陆致尧力排众议,他的理由很简单:“要抓住未来的幽灵,必须看清过去的影子。‘夜枭’与岑远钦的关联根植于过去,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那些被忽略的细节里。”
这项工作,他完全交给了燕颂洄。
于是,在警局地下一层那间恒温的档案室里,燕颂洄开始了与时光和罪恶的单独对话。
巨大的金属档案柜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微尘的味道。
他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那些泛黄的现场照片、尸检报告、证人证言、以及岑远钦当年那充满疯狂逻辑的审讯记录。
这不是轻松的工作。
每一份档案都沾染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尤其是那些受害者的照片,那些被岑远钦称为“重骨节”艺术品的残缺躯体,不断冲击着燕颂洄的神经。
他常常一看就是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只有手边一杯冷掉的咖啡陪伴。
于是,一周下来,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下乌青深重。
陆致尧每天都会抽时间下来一趟,有时带来食堂打的、早已凉透的饭菜,有时只是默默地在他旁边站一会儿,看看那些令人窒息的卷宗,又看看燕颂洄近乎自虐般的专注侧脸,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知道,这是燕颂洄必须独自穿越的黑暗丛林,他无法替代,只能守在外面,确保灯光不灭。
这天深夜,档案室只剩下燕颂洄一人。
台灯的光晕圈出一小片光明,周围是无边的黑暗和寂静。
他正对着放大镜下的一张现场照片——第三位受害者被发现的废弃屠宰场角落。照片背景杂乱,但燕颂洄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墙角一片模糊的、似乎是油污泼溅形成的不规则暗色痕迹上。
当年的现场报告将其标注为“无关污渍”,未做深入检验。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让燕颂洄的心脏微微加速。
他拿起照片,走到更明亮的光线下,几乎将眼睛贴上去仔细观察。
在那片污渍的边缘,极其不易察觉地,似乎有某种刻痕,不是随意刮擦,而是某种有规律的、细如发丝的线条。
他立刻取出高分辨率扫描仪,对照片局部进行超清扫描,然后在电脑上将其对比度调到最大,进行数字增强。
当增强后的图像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时,燕颂洄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片所谓的“油污”下,被刻意掩盖的,是一个用极细针尖之类工具刻下直径不到两厘米的复杂几何图案。
图案的中心,是一个抽象化的,类似于猫头鹰头部的轮廓,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的,充满数学美感的斐波那契螺旋线。
这个图案的风格,与“夜枭”在暗网日志中流露出对秩序和象征的迷恋,如出一辙。
而且,其精细和隐蔽程度,远超岑远钦那种张扬的犯罪风格。
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岑远钦留下的。
这更像是……一个冷静的观察者,一个隐藏在更深处的“艺术家”,在岑远钦的“作品”上,留下的属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签名。
“夜枭”……他在三年前,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场了。
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岑远钦,甚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引导或评价着岑远钦的“创作”。
这个发现让燕颂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汗毛竖起。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倒。
他扶住冰冷的档案柜,大口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一改往常的镇定自若,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档案室,冲向楼上的办公室。
陆致尧还在那里,对着电脑屏幕研究技侦刚发来的关于那个“有机硅化合物”的无效排查报告。
“陆致尧!”燕颂洄冲进办公室,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微微颤抖。
陆致尧被他罕见失态的样子惊得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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