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形状狭长,又位于地下一层,与其说是教室,更像一个长方形的铁盒,三面密闭,只在东向留有出口,连着一道长而窄的楼梯。

离开时,陆知秋和淅川走在最前,和林栖他们隔着三四米的距离,程明走在中间,一边关心陆知秋的身体状况,一边留意身后的两条“尾巴”。

除了大门,训练室出口额外还有两道防护禁制,用以应对突发状况。

当陆知秋踏过第一道禁制,远处灯光忽然闪了几下,但他只沉默地目视前方,显然心里有事,并没注意到这点细节。

淅川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训练场一角灯光熄灭,整个空间略显突兀地暗了一块。

看起来这只是普通的线路故障,他却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背后寒毛竖起,那种源于本能的畏惧就像之前陆知秋展开契术时一样。

淅川脑子里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契术失败了会怎么样?

契术有门槛也有壁垒,重点一向都是能不能用,只要能用,就几乎不可能失败,所以他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契术的本质是“借力”,按书上的说法,是“引江河之水入沟渠”。

那如果引了水又没能用出去呢?

“小叔叔——”淅川叫了一声,但陆知秋似乎没听见,只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反倒是程明听到之后加快了几步问他:“怎么了?”

前后两拨人拉开距离,后方灯光又闪了闪,这次位置更近,明灭的冷光在林栖脸侧晃了一下,一瞬照亮耳廓,他能感觉到,却只是眯了一下眼睛避开,注意力依然停在祈越身上。

他觉得祈越状态有些不对。

林栖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表面上看,祈越似乎一切如常,助教老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听着祈越此时的脚步声,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觉得那不像是一个人在走路,更像是秒针转动,声音一格一格向前,每一步距离相等,落地时的轻重也完全相同,仿佛整个人是一只提线木偶,并非走路,而是在某种外力驱使下机械前行。

几步之后,脚步突兀一顿,林栖听到祈越咳了一声,嗓音又低又哑,几乎带着斑驳锈迹。他随之停下脚步,就见祈越垂眸站在原地,皮肤上仅存的一点血色迅速褪去,眼神也变得晦暗空洞。

林栖试着跟他说话,声音在安静中略带回响,岐岄能听到,但分辨不出具体内容。

反噬比预想中更加严重,此刻,他眼中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目光无处着力,不论停留在哪,都会破开更多裂痕,脑中的世界更像有飓风翻搅,不同的颜色和形状打碎了混在一起,连声音都变得诡异扭曲。

在他身后,成片的灯光悄然熄灭,训练场从中心开始变暗,很快只剩四角一点余光,这种景象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从远处看,整片天花板仿佛膨胀变形,由中心向外凸起。

忽然一道蓝色电弧闪过,空气嘶声一震,紧接着轰隆一声闷响碾过上空,天花板像是承受不住水压的玻璃,整块向下爆开,数道蓝色电光由裂口钻入室内,抽打在两侧墙壁,发出嘶嘶回响。

几乎同时,门前禁制启动,一堵风墙悍然落下。

林栖被风势推着,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就见第二道禁制砸落在地,带着森冷的金属反光截断前路。

身后传来一阵山崩般的轰鸣,接着一团坚冰从场地顶部爆开,交织着幽蓝电光,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林栖瞬间被一阵气浪吞没,向后撞在墙上,他来不及思考也无处躲避,只觉耳边一阵嗡鸣,空气如同万千利刃,带着森寒的痛感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却觉身上传来一股力道,像是瞬间沉入幽暗水底,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声音和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短短几秒近乎漫长,林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祈越压在墙上——祈越手肘撑住墙壁,低着头,背脊绷直,单薄的身形在前方投落阴影,遮挡出一片狭小空间。

破碎的冰晶刺透少年肩膀,如透明刀刃,映着远处一点幽蓝反光。

同时,祈越右侧手腕被一道冰刃贯穿,如行刑般钉在墙上。

“哒……”一滴血从指尖滑落。

林栖怔愣仰头,只觉视野一片模糊。

轰鸣声平息下去,岐岄向后撤身,抬手时腕骨穿过冰刃,传出剔骨抽筋的细响,他却似乎毫无所觉,只垂眸看着林栖,眼神依然晦暗空洞,却又如濒死的野兽,瞳孔深处透出近乎疯狂的执念。

林栖借着一点微光,和那双眼睛对上视线,瞬间只觉心口一窒,浑身一片冰凉。

岐岄单手撑着墙壁,睫影微垂,一双眼睛空洞注视,动作滞涩地抬起左手,握住林栖颈侧,掌心以一点力道压住脉搏,指节缓缓向内收紧,拇指前端直抵咽喉。

血色从指缝溢出,猩红向下蜿蜒。

轻微的窒息感从颈部传来,林栖能听到自己的脉搏撞上对方指尖,如同溺在冰冷海底,在失重感中完全忘了挣扎,只是怔怔看着自己在祈越眼睛里的倒影。

空气静了一秒,接着,他感到捏在自己咽喉处的力道骤然收紧,冰凉指腹碾着半凝固的血液陷进喉骨侧缘,仿佛即刻就要捏碎咽喉,但下一瞬,那股力道却猛然一松。

两人距离很近,足以让他看清祈越眼中的复杂情绪,像是痛到极点之后的轻微失神。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祈越指尖上那种冰冷而僵硬的颤抖。

下一秒,那只手从颈间滑落下去,面前的人忽然如断线木偶一般向前栽倒,林栖感到肩膀一沉,下意识把人接住,稍一用力,才发现自己手脚一片冰凉麻木,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

他踩着满地碎冰,勉强把人扶穏,背靠墙壁,头脑依然有些空白,片刻就听耳边传来极轻一声呼吸,接着是祈越干涩低哑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祈越?”林栖试探着问,听到自己声音也有点哑。

少年低低应了一声。

林栖低头,看到祈越一身斑驳血迹,伤得很重,在浓重的血腥味中,他想到之前一幕,只觉颈部一片烧灼,这才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他有些慌乱,想把人从自己肩上扶起来,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正纠结,就听耳边传来一道略显沉重的呼吸,接着身上一轻——祈越自己撑住墙壁,站直了身体,后退时踩到地上的碎冰,皱了下眉,又看向四周,“我被陆家人控制了吗?”

这时旁边传来金属摩擦声响,关闭的禁制重新开启,透出一线亮光。

程明的声音传来,劈着嗓子大喊林栖名字,林栖应了一声,接着小声朝祈越说了几句,告诉他,没有,陆教授没能成功。

祈越没说话,余光扫到林栖颈侧血痕,瞬间皱起眉头,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林栖立刻捂住脖子蹲下,抓了一点碎冰在手里化开,用冰水揉搓颈部,又拿衣领抹掉残余血迹。

他看向祈越,脸上仿佛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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