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还有一个周的时候,舞室正式放假。

多复盘了一会儿动作,林听榆落在人群后面,打开储物柜找出羽绒服穿上,正在围围巾,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赵老师。”她和来人打了招呼。

逢城很多艺考生都是半路为了升学才开始学的,基本功都不算扎实,在机构里林听榆也是年纪最小的,所以老师们都对林听榆印象很深,私下里也一起猜,她最后会上哪所学校。

赵老师平时上课,也负责一些招生工作,这会儿正在收拾东西,和她闲聊:“还有不到半年就开始集训了,想好要去和城还是留在这儿了吗?”

和城是C省的省会城市,和逢城距离不算远,但逢城无论是经济还是教育,发展都远远比不上和城。

选择走艺考道路的家庭,无论是哪个方向,后期基本都会优先选择和城的机构。

赵老师对林听榆的家庭情况不算了解,但也知道,她父母不在身边。

“私人来讲,我还是更推荐你去和城,毕竟你天赋真的很好,基本功也很扎实,可以冲一冲名校。”

她温柔地对林听榆笑笑,道,“先不着急做决定,回去也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嗯,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赵老师。”

才刚过六点,麻将局还没到散场的时间,林听榆没有等公交,背着书包慢慢走回青禾街。

路过十三中,只有高三还在校,正是下午休息的时间,比起平时也还是冷清。

林听榆停下脚步,明知道补课期间是封闭式管理,还是往门口看了一眼,碾了下脚下的石子,才接着往前走。

“听榆?”

她还想着艺考和集训的事情,被喊了两次才反应过来,转头,是孔路凡。

“你刚从舞室回来吗?”孔路凡刚从旁边的书店出来,手里拿着两本辅导练习册,没戴围巾,羽绒服外套也敞着,露出里面的线衫。

“嗯。”林听榆回答完,又觉得有些太冷淡,补了一句,“你来买书吗?”

扬扬手里的练习册,孔路凡点头:“我舅舅给我推荐了两本练习册,据说题目出的很好,你需要吗?”

他舅舅是本地名师工作室的学科带头人,孔路凡高中没上一中,来了十三中,好像是因为当时中考发烧发挥失常,平时考试一直是年级第一,也是老师眼里的名校苗子。

除去刚开学同桌过的那一个月,她和孔路凡的交流其实不算多,但林听榆晚自习请假去舞室的时候,除了班长,孔路凡也会主动给她看错题和笔记。

“谢谢你,但我暂时不用了,”她婉拒道,“我连寒假作业都不一定能写完。”

“那个,你高三准备住校吗?”孔路凡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回来,看着林听榆问,问完又反应过来还有一个学期,赶紧补充道,“听说下学期就要申请了。”

崔睿敏为她造出的阵势慢慢褪去,再加上林听榆在学校的时间原本就比别人少一大截,因此,她在班上如愿慢慢恢复了边缘人的位置。班长和孔路凡算是她唯二熟悉的人。

只是桌洞里偶尔会出现情书,大部分都署名,很自信地介绍自己,但林听榆都没听说过。

她乐意在逢城和十三中做透明人,所以也刻意和班上的同学保持距离。

“还没想好,”林听榆礼貌地笑笑,“到时候再看吧。”

怕冷,她穿着新买的、长到小腿的黑色羽绒服,围了一条从家里带来逢城的红色围巾,站在傍晚的风里,无论是搭配和身形,都看不出半点窘迫,安静笑着的时候,像一阵随时都会消弭的风。

“看什么呢阿喻?”赖子道。

等他看过去,林听榆已经离开,只剩不起眼的孔路凡独自站在原地。

“走了,待会儿超过时间老班该起疑了……”

之前帮忙写的程序作业临时出了问题,傅喻钦出来解决,是赖子装病开来的请假条。

杜渐鸿前科累累,在班主任那里已经没有了信任度,怎么央求都出不来,只能嚷嚷着,要他们给他带网吧旁边那家的包子。

赖子把热乎乎的塑料袋塞进校服里面,隔着厚厚的毛衣,也感觉不到烫。

“今年怎么这么冷?”赖子呵出一口白气,“还好没几天终于能熬到放假了,不然我非得学老杜那恶心穿搭,往羽绒服外套校服。”

他转头,看向傅喻钦,出了网吧,这人又规规矩矩套上校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件卫衣,似乎从不会觉得冷,身姿挺拔。

“今年去我家过年?”赖子说,“人多热闹。”

他爸妈离婚了,赖子跟着他妈,他妈人很热情,也特喜欢傅喻钦,又能给赖子补课,性格又好。傅喻钦在赖子家过的夜不算少。

“不了。”傅喻钦照例拒绝。

“去呗,我妈念叨你好久了。”

过年,除夕,守岁,元宵。逢城很在意这些习俗,傅喻钦已经快记不清具体有哪些步骤,从前或许有过仪式感,现在也只是平常的一天。

除了需要独自度过,没有任何差别。

“我今年回去,”赖子还准备劝,进校门前,傅喻钦破天荒地解释了一句,“她一个人。”

反应过来,赖子愣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傅喻钦。他侧脸依旧冷峻,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无关紧要的伸出援手。

仿佛意识到什么,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赖子最后什么也没说。

回到尹家,没听见麻将声,宋初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她回来,头也不回,喊道:“厨房里给你留了菜,还是热的,你吃完把碗洗了。”

平时她都是在外面吃过再回来,宋初玉要打麻将,都是打电话让附近的餐馆送盖饭或者炒饭来,其他人也这样吃,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开过火。

先把包放回房间,没看见尹国飞的身影,林听榆看向躺在沙发上的宋初玉:“姨父不在家吗?”

“不在,出去了。”剧情正播放到高潮,宋初玉没多解释,又通知她,“最近搭子散了两个,白天没凑上局,今晚又打,你晚上把门关上,行吧?”

最后象征性地加了个问句,和询问的口吻扯不上任何关系。

林听榆没说话,到厨房盛了一点饭,硬塞了几口,最后还是没能吃下去多少。

“你妈最近联系你了吗?”刚出厨房,宋初玉从沙发上坐起来,问她。

“没有。”

宋初玉皱了皱眉:“行,那你爸呢?”

林听榆大概猜测到什么,依旧只能回答:“没有。”

空气沉默了一下。

明明是在舞台上表演惯了的人,理应和怯场这个词沾不上任何关系,但林听榆独自站着,却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定定看她两秒,宋初玉问道:“你妈说她要来逢城过年?”

宋初静提前打电话和妹妹提过这事,表明确实有计划。

“嗯。”

“真会来?”宋初玉将信将疑。

“会吧,她说过的。”林听榆语气紧促,咬了咬脸颊里的软肉。

简短的几个字,宋初玉却难得从这个侄女身上看到一丝孩子气。

因为压根没底气,所以才要强调另一个人根本不作数的承诺。

宋初玉是穷惯了,也挥霍惯了的人,有一百块就敢去麻将馆,哪怕输到一半,一边担心着,一边也要琢磨着别的汲汲营营。

良久,血缘牵出的一丝怜悯让宋初玉暂时放下刚才准备好的事实,看了林听榆一会儿,只用提醒的语气说:“听说你那个后妈要生小孩了?你也快成年了,该多为自己想想,有事没事多给你爸打几个电话……”

关上门,林听榆才发现,刚刚忘了取下围巾,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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