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阴冷,寒气侵骨。”萧令仪将手中一个厚厚的布包裹从牢门的缝隙中塞了进来,声音轻柔,“里面是些御寒的衣物,你且将就着用。”

“这里还有些容易存放的吃食,你快些用些,补充体力。”昭宁也连忙将手中的食盒打开,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

萧令仪则提着另一个小包裹走到隔壁牢门,低声说了几句,将东西塞了进去。

夜旖缃抱着那尚且带着外界干净气息的布包,鼻尖一酸,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她自诩并非心慈手软的“圣母”,对仇敌从不吝于以最坏的恶意揣度。

可当看到昭宁那双写满关切的眼睛,看到萧令仪温柔宁静的侧脸,想到那份刚刚由自己亲手按下指印的名单上,赫然有着尚书令萧贞甫和昭宁母族亲眷的名字时……

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自责,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

“多谢……”她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庆幸这牢狱足够黑暗,能掩盖住她脸上复杂难言的神情。那声感谢里,掺杂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愧疚。

“其实……有些事,本也怪不到你头上。”昭宁忽然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下去。

“若当年父皇率领的镇远军没能攻破皇城,没能坐上那个位置,恐怕如今被关在这诏狱里受苦的,便是我们了。”

她顿了顿,“青史留名的帝王能有几人?说到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抱歉,公主殿下,我……”夜旖缃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接话。

“殿下,时候不早了,得快些离开,以免引人注目。”一名狱卒匆匆前来,低声催促。

萧令仪也从隔壁走了回来伸手用力攥了攥冰冷的牢门栏杆,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夜姑娘,万事……务必保重。”

“皇兄让我带话给你,”昭宁站起身,将披风上的帽子拉起,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影即将融入甬道无边的黑暗前,留下最后一句低语,“他说他定会救你出去,让你千万保重自己,千万……不要逞强。”

脚步声渐渐远去,牢狱重新被黑暗吞噬。

幽幽暗幕里,铁链摩挲地面的声音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忽然,高昂的吟诗声破空而起:

“金銮殿上妖风啸,忠骨埋尘志未消。

前朝倾覆血书写,今世岂容覆辙蹈?

愿以颈血醒君王,敢教奸佞无处逃。

傲骨一根撑天地,正气浩然冲九霄。”

那声音嘶哑却坚定,在阴森的牢狱中回荡。

“林大人还有力气吟诗,定是你们没伺候好!”几个狱卒循声而去,脚步声在空寂的牢廊中格外清晰。

嘶哑的声音大笑道:“剜了髌骨又如何?老夫虽不能立于天地,但脊梁不倒!更不惧你们这些蛇鼠之辈!”

“把林大人请出去,清清口齿。先拔了牙,要是还能言语,便割了舌头!”

夜旖缃看不清状况,但在无尽的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惨叫声不绝于耳,利刃划破皮肉、穿透骨头的声音清晰可闻,每一个声响都让她毛骨悚然。

这就是得罪太后的下场吗?南朝的大臣尚且被如此对待,更不用说她和绫柔这样的“前朝余孽”了。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必须自己想办法。

“赵大人!我要见赵大人!”夜旖缃冲到铁栏门前高喝。

“闭嘴!到了这里还轮得到你想见谁?”一个路过的狱卒用剑鞘狠狠敲击栏杆。

夜旖缃压低声音:“关乎太后凤体,不得不说。”

既然这诏狱是太后排除异己的地方,必定安插了她的心腹。虽然不知具体是谁,但品级较高的只认识赵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那狱卒迟疑片刻,恶狠狠地恐吓:“好好待着!安静些!”

她只好退回墙角,靠着阴冷潮湿的墙壁坐下。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每一次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都让她心惊胆战。

隔壁传来呜咽声,夜旖缃轻轻敲击墙壁,低声安慰:“绫柔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盏灯笼的光晕驱散了牢门前的黑暗,映照出一个身着暗红色宦官常服的身影。

是太后身边的张公公,他狭长的眼睛如同毒蛇,在昏黄光线下审视着牢中的夜旖缃。

“你是如何得知太后娘娘凤体欠安的?”他的声音尖细而冰冷。

夜旖缃垂着头,姿态恭顺,声音却清晰:“回公公,前几日蒙太后召见,奴观察太后娘娘眉宇间隐有倦怠怏色,只是太医日日请平安脉,奴人微言轻,不敢妄加诊断。”

自然不是靠看出来的。

她心中冷笑,得知要面见太后,她便提前调换了腰间的香囊,里面添了一味特殊的香料。

此香与太后日常惯用的御墨气息相克。她料定以太后喜欢彰显“仁德”的性子,必定会故作和颜悦色,召她近前说话。

本只想让仇人难受几日,略施惩戒,却没料到,这步闲棋竟成了眼下救命的关键!

太医院定然诊不出根源,症状看似风寒,实则是微弱的相克之毒。若继续服用治疗风寒的药剂,反而会催发毒性。

“若治好了,重重有赏。若治不好……”张公公眼神一厉,“便要了你的项上人头!”他一个眼神,旁边的狱卒立刻上前打开了牢门。

“劳烦公公,”夜旖缃踏出牢门,不安地看了一眼隔壁牢房里被缚住双手的夜绫柔,“能否让人善待幼妹?若她在此受苦,我心难安,恐怕……会影响为太后诊治的心思。”

眼下救不出绫柔,只能先稳住局面。只要她能出去,为太后“诊治”,就有了谈判和斡旋的资本!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姑娘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张公公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夜旖缃默默跟上。诏狱的路湿滑黏腻,不知是常年不散的潮气,还是凝固的血污,每抬一步,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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