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明月
陆禛在来之前，就易容成不起眼的修士模样。
青嘉难得乖张，闻言陆禛唇角勾出一道漫不经心的弧度，垂目浅笑，似猫咪尾巴轻拂过指尖。
这笑声，如平地一声惊雷，在密集的人群中间炸开。
“什么意思？！来找茬的？？”
“我还当是什么四大门派之一，敢情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都敢当众嘲弄起人来了！”
“真是讨打！讨伐陆禛之前，不如先把这群宵小收拾了！”
修士们自发将青嘉一行人围剿。
不少人迅速运功，
逼近——
灵力搅动起整个会场，修士们蠢蠢欲动，眼底流露出鄙夷的怒火。
“诛杀不了魔尊，难道还杀不了你们几个修仙界之耻吗——”
……
直到留给青嘉的空隙，变得拥挤，闷热。
恶意，不堪入耳；恶行，一触即发！
“啊啊啊啊啊啊！”
陆禛还未有所动作，一声嘹亮的喊叫率先打响。
修士们的动作僵住，用茫然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那灰白交领束袖袍衫的姑娘，原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央；却猛地大喊大叫起来，开始在人群中灵活穿梭起来。
青嘉弄乱头发，随手抓住一个修士，使劲晃着他的脑袋：“好嫉妒好嫉妒好嫉妒啊！你说说你们——”
被逮住的人，脑袋晕乎乎地，没有反抗的余地，被迫听她接着喊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为什么，为什么……”
陆禛：？
伍辞绪：？？
柳荷照：？？？
众人：？？？？
全场鸦雀无声。
青嘉换了一位受害者，使劲揪着对方的衣领，仍然大力摇晃起他的脑袋：“这么强！这么厉害！让我嫉妒疯了啊！”
恰当的停顿，青嘉凝视对方，厉声拷问道：“你什么修为？”
在高强度的晃荡下，对方老实道：“筑基。”
青嘉猛地将人推开，恶狠狠道：“滚吧！我才炼气！比你第一级！”
“我不想看到你们这群天赋异禀修为又高的人，呸！”青嘉认真指了一圈，恶声恶气说：“你们让我觉得恶心！想吐！”
众人：额……
“为什么修为这么高，为什么有好的门派！就我没有！”青嘉又开始逮人了，挨个凶狠道：“恨你们！去死去死去死！”
众人：嘶……
青嘉一套丝滑连招下来，没人敢向前，没人敢出声招惹；反倒让她自由游走在人群中，为所欲为。
“再不用些非常手段，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被你们这群厉害的家伙认可，被你们看见！”
被指到的修士，不得不收了灵力，慢慢退后，青嘉趁机薅住某位受害者，一拳砸在对方胸口：
“快点！说你认可我！虽然我师出无名，我炼气！但是你得说认可我！你得夸奖我！鼓励我！”
受害者甲某怯懦点头：“认……认，认可。”
青嘉用完就随手丢在一旁，抱头跳起来：“啊啊啊啊！让不让我走？你们让不让我走？”
这场大戏，最终以青嘉委屈无辜的表情收尾：“不让我走，我就和你们这些修为高的人拼了！”
众人噤若寒蝉：啧……
已被夸得飘飘然的修士们，持续傻眼中，脑海中只浮现出来一个念头——
被骂了。
但是，
好爽啊……
他们默契地让开一条道路，自得又怜惜的复杂神色落在青嘉一行人身上。
青嘉见状，停下动作，从容不迫整理好乱蓬蓬的头发和衣衫，清了清嗓子，将手慢悠悠地在袖口擦擦。
做完这一切，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身姿挺拔，领着早已傻眼的柳伍二人，光明正大地迈开步子走出去。
青嘉走到门边时，有修士反应过来，连忙叫住她：“等等！”
那人斟酌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师出何门？”
“对！小弟子，你是哪家的？”
“说说名字吧！我华煦门以后定当照拂一二！”
一言问到众人的心坎里，他们纷纷附和，态度和煦有礼。
初升的暖阳，投散进来大片阳光。
那顿住的姑娘逆着光，留给众人一个冷漠的侧脸，淡然道：“无名门，低阶炼气，青简。”
“原来如此！青简姑娘，就冲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来日论道会杨某愿让你三招！”
“俺也让三招，这么个小炼气，省得别人说俺欺负小辈！”
“青简姑娘，让三招而已，九霄殿自当先做表率。”
“我们也是！”
修士们七嘴八舌议论过后，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目光期盼，落在青嘉身上，最终汇成一句话：
“青简姑娘，你可愿意？”
青嘉背身静默，逆光中人们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留下棱角分明的侧颜引人遐想。
比修士们更紧张的，是柳荷照几个。他们同众人一样死死盯住青嘉，呼吸一滞，等待着她的下文。
青嘉唇角勾起一抹坏笑，轻盈应下：“当然。”
说罢，昂首阔步跨出了大魏学堂的大门，将一干得到答案，露出满意神色的修士丢在后头。
出了人群汇聚的学堂，大魏街上送来阵阵秋风，青嘉神清气爽，不由长舒一口气。
果然……
发疯才是对脑残剧情的唯一解！
（叮！恭喜妈咪！成功和男女主渡过一个剧情点，工具人指数：5%。触发特殊商城开启，可用好感币购买书中稀有武器和道具。妈咪要看看吗？）
嗯？
这消息一传来，青嘉眉毛一挑，心情更好，悦然和小鼠道：当然看。
说完，青嘉脑海里闪出一面布满商品的界面，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里翻阅起来。
小鼠果然没说假话，这个界面和陆禛攻略栏的根本不能比。排榜有序的界面，按照功能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妈咪，当前工具人指数过低，只开启了即时战斗类。妈咪可以通过充当男女主的工具人，增加数值，如果妈咪触发某些意外剧情，还能额外解锁一些特殊商品哦！）
难怪青嘉看只有即时战斗类能点进去，其余的区域都是灰暗的，显然她还没解锁。
青嘉点进即时战斗的区域，各式各样的体验卡和道具冲击得她脑子里凌乱不堪。现在也不太方便研究，青嘉索性先退出，打算回了客栈再仔细看看。
只不过……
青嘉瞥一眼身旁默不作声的三人组，忽然觉得这代价有点大，把男女主和反派吓成这副模样，系统应该不会怪她吧？
柳荷照挨着青嘉，一双杏眼眨巴眨巴，看着青嘉认真道：“师姐……”
青嘉回望，心想：幸好没被吓傻。
下一秒，柳荷照踊跃道：“你能不能骂一下我啊？”
再看伍辞绪没说话，将余光投向她，有些期待又有些难为情。
青嘉：？这看起来和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陆禛噙着笑跟上，不嫌事大道：“看老实人豁出去，原来是这种感觉。”
谈笑间，陆禛修长的手指，不顾青嘉退却的动作，强势地拨开她脸颊上的碎发。
青嘉面无表情瞪过去，撇开他的手，转身率先走在前头。
初秋的朝阳，驱散了湿润雾气，晨间的凉意渐渐回暖。
京都纷纷攘攘，神色漠然的女子快步走在前头，身后的小尾巴步履散漫，目光不紧不慢追随。
两人身后，双髻有些不对称的姑娘，似跳脱的小雀，眉飞色舞地比划。她的身旁的少年抱剑，正侧耳听着，眼角泛出丝丝柔情。
当他们和你擦身而过时，你会听见其中有人雀跃着说。
“师姐，我们去吃馄饨吧！”
“嗯。”
……
青嘉自从来了大魏后，便整日被蛊雕或者陆禛缠得脱不开身，一个两个都闹着出去玩。
蛊雕她还能接受，陆禛的话，想起烦人的系统，还是算了。
今晚亦是如此。
早上好不容易从论道讲坛上脱身，还没享受够独处时光，她就被陆禛拉出去，在系统的威势下继续营业。
今夜是正式祭五显神的日子。大魏人信奉五显神，常年供奉此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避祸求福。
据说祭五显神这天，人们要走出家门，名曰取精华，此举可得到五显神的庇佑，保佑人心想事成。
青嘉百无聊赖，漫步在摩肩擦踵的大街，脑子不是在放空发呆，就是在琢磨何时能回去。
陆禛指手画脚了一路，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见青嘉这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听得这么痴迷，果然还是很好奇他。
青嘉：嗯？他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陆禛心声传来，将她拉回神。
青嘉侧过头，这才注意到陆禛今晚没易容，甚至还换了个造型。
只见他一袭暗红交领束腰深衣，暗红锦缎透出珍珠般的光泽。细看之下，领口和袖口以云纹暗花绫点缀，在纷乱灯火中时隐时现。
这通身的气派，给青嘉的第一感觉是，高不可攀的贵。
她再度打量，又会发现陆禛套上这身衣服，宽肩窄腰实在扎眼；以往半散半束的头发，今天也全部用玉冠束成高马尾，矜贵又利落。
青嘉不由感叹：谁家公子哥跑出来了？
就连路人都忍不住停下看两眼的程度，青嘉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青嘉的打量，直白又不加掩饰：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全是对美色的欣赏。
这明目张胆的举止，显然取悦了身旁的人。陆禛凤眼微眯，琥珀色瞳孔波光流转，自带风流；无声浅笑时，喉结微动，似在漫不经心地诱惑人。
“好看吗？”
下一秒，公子哥将挺拔俊秀的五官凑到青嘉面前，送来一股熟悉的冷冽梅香。
青嘉大方点头，直言道：“当然。”
没等陆禛接话，主街上一阵锣鼓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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