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江渡口,赤炎大营。
“烦请通传,瀛海汐宸,求见太子殿下。”
汐宸立在赤炎太子营区外,向守卫拱手恳请。他借病在营中盘桓数日,今日忽闻赤炎太子归来,却未见汐珠踪影,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担忧汐珠安危,他再也坐不住,索性亲自守在太子营帐外,只求一个准信。
太子营帐是独立围起的院落,以他的身份本不得擅入,数次求见均被婉拒,只得在门外苦等。营区内人来人往,连巫医都匆匆入内,汐宸暗自揣测太子定是受了伤。
那汐珠呢?他竖着耳朵细听,入耳尽是无关紧要的交谈。他焦灼得在门口来回踱步,地面的草都快被磨秃一层。
“库里巴!”忽见一道熟悉身影自营帐间闪过,汐宸眼睛一亮,不顾分寸,高声唤道。
库里巴身形一顿,回头见是汐宸,挠了挠头,快步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站在一丈开外,生怕稍不留意就碰伤了这位体弱的瀛海皇子:“宸殿下,怎不在帐中歇息?”
“大人,听闻贵国太子已归,我国公主……可有消息?”汐宸急切上前一步,语气中难掩焦灼。
库里巴已猜到汐宸会问此事,但他实在不知。
当日,他先是听到了殿下唤狼的啸声,等他顺着声音赶到,却正撞上天昼的人,当时他只带了十数人,而天昼有近百人。
幸而之后遇到陛下的护军,与陛下求了兵力,才能及时赶到,救下太子!
太子伤重,陛下命他连夜赶回,寻大巫医治,太子至今未能清醒,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太子殿下人昏着,嘴里还时不时会唤……
“贵国公主是否名唤……汐珠?”库里巴瞄着汐宸的神色,见他面露惊喜应是,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太子殿下这是……看上人家公主了?
可这瀛海公主,是要嫁予陛下的啊!
库里巴顿时头都大了,只得含糊应道:“太子殿下刚归,诸事繁杂,有了消息定会告知皇子。您先回帐歇息,莫要累坏了身子。”说罢,匆匆转身折返营帐,生怕再多说漏了什么。
汐宸见他仓皇离去,脸色愈发沉凝。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汐宸环顾四周,寻了一处距离太子营帐最近的位置,靠在围栏上,静静等候。
这一等,便到了月上中天之时。
汐宸在外面站了十几个时辰,不得不说,赤炎大巫的医术了得,要是之前,他早已扛不住了,此时却只觉得胸口发闷而已。
闭目养神间,汐宸忽然睁开眼,听力极其敏锐的他,已隐约听到帐内传来动静。
“殿下醒了!”是库里巴惊喜地呼喊。
帐内静默片刻,忽闻“哗啦”一声巨响,案几翻倒,瓷碗碎裂声、铜壶滚落的哐当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殿下!您要去哪?!”库里巴的吼声响起,夹杂着拉扯的窸窣声。
汐宸疑惑,这赤炎太子要干什么?
直到一声沙哑的男声穿透帐帘传来,汐宸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汐珠……被天昼军绑走,必须、去救她。”
……
此时,营帐之内。
地面一片狼藉,翻倒的案几斜斜倚在墙边,笔墨纸砚散落一地,青瓷茶杯碎成数片,茶水混着墨汁浸湿了地毯,铜壶滚落在地,仍在微微晃动。
“殿下,您现在哪也不能去!”库里巴死死扶住炎璜,粗声劝阻,“大巫刚为您解了毒,这毒拖延日久,损伤甚重,况且您还受了贯通肩背的箭伤,如何能再动?”
炎璜一把推开他,径自取过外衣披上,刚迈步便一阵踉跄,又被库里巴稳稳扶住。
“大巫说,解毒后七日之内,您都会浑身无力。”库里巴咧嘴一笑,动作粗鲁却不失小心地将他扶回床上。
“殿下您也不用担心,陛下……”
“报!”门口守卫的通报声打断了谈话:“殿下,瀛海皇子求见。”
库里巴心虚地瞄了一眼炎璜——这瀛海皇子可是他留下的,如今殿下对人家公主上了心,这见面会生出什么事端?他低声禀道:“自您与瀛海公主失踪,这位皇子便一直在营中守着,想来是来问公主行踪的。您……”
后半句“是不是看上人家公主了”,他终究没敢说出口,只偷偷观察炎璜的神色,心中猜测八九不离十肯定是看上了,要不至于急成这样?
“不见。”炎璜冷冷回绝。汐珠身陷天昼军营,此事关乎女子名节,他不欲与旁人多言。
他不在乎世俗流言,却不能让她受半分诋毁。
靠坐于床,炎璜垂眸沉思,强压下心头的急躁,开始盘算营救之策。
“陛下已经攻下山城了?”库里巴点头,他续问道:“汾城一线,是哪位将军领队?”
此次赤炎与瀛海和亲,本就是幌子,目的是将天昼兵力牵制在天江沿岸。赤炎真正的目标,是天山脚下的边关小城——山城。
天山高耸入云,积雪终年不化,峰峦陡峭如削,飞鸟难越,自古便是天堑,天昼人只道赤炎只能取道天江,故而在沿岸重兵布防。却不知炎煌三年前便已暗中布局,以挖矿为幌子,在天山上开凿出一条密道,令大军得以横穿天山,直捣山城。
山城猝不及防,一日便破。按计划,主力军会继续南下攻绥城,做出直取天昼国都的架势,实则真正目标是天江边的汾城!
拿下汾城,便可打通天江南北,后勤无忧。此次派他迎亲,本是要他趁机潜入天昼,策应汾城战事,未料中途生变。
“陛下亲去了。”库里巴答道。
炎璜一愣,正欲再问,帐外忽然传来喧闹之声。库里巴出去打探片刻,挠着头回来:“殿下,是……瀛海那皇子,闹着要见您。”
炎璜眉头微皱,终是松了口:“带进来。”
库里巴将汐宸引至前厅,因炎璜卧榻不便见客,便以屏风相隔。他知炎璜不喜多言,索性代为发问:“皇子有何事?”
屏风后,炎璜虽看不清汐宸样貌,却闻其声如玉击石,清润中带着几分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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