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匣开启的瞬间,金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皇帝的手指划过那些泛黄的纸页,越翻越快,越翻越用力。当他看到那张夹在账册中的私密便笺时,动作猛地停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楚云山!”

皇帝一掌狠狠拍在龙案上,震得笔架倾倒,墨汁飞溅。他额角青筋暴起,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面无人色的楚云山身上。

“你……你竟敢……竟敢留着此物!”声音因极致的惊怒而扭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原以为楚云山只是贪权跋扈,却没想到竟暗藏如此致命的反噬之心!

楚云山如遭五雷轰顶,浑身剧震,踉跄后退一步,撞在身后一名官员身上。那官员如同避瘟疫般慌忙闪开,让他险些瘫软在地。

“陛……陛下!臣……臣冤枉!此物……此物定是伪造!是楚逸构陷!”楚云山嘶声力竭,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但颤抖的声线和涣散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崩溃。

“伪造?”

楚逸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冰泉滴落深潭,在一片混乱中格外清晰。

他微微抬手,指向铜匣内另一卷明显更陈旧、边缘甚至有些破损的册子。

“那请父皇,再看看这份十年前兵部核销北境军饷的原始副册。上面清晰记录,拨付白银五十万两,粮草十万石。而旁边这份,是儿臣命人从北境三州府库废纸堆中翻找出的、实际接收的签收记录副本,数额……不足七成。”

他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与己无关的事实,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在场所有知情或不知情者的心上。

“近十五万两白银,三万石粮草,不翼而飞。而经手此事,并最终签字核销的,正是时任兵部侍郎,如今的镇国公,楚云山。”

“啪嗒!”

一位老翰林手中的笏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无人顾及。

贪墨军饷!这是比构陷皇子、霸占家产更令人发指的罪行!尤其是在边关将士浴血奋战之时!

“还有,”楚逸不给任何人喘息之机,目光转向瘫软在地的张谦,“张侍郎,你与楚云山密信中提到,今科春闱闱,需为其外甥、侄孙等七人‘铺平道路’,所需打点银两,皆从‘公账’支出。这‘公账’,指的莫非就是楚云山设在‘瑞昌’钱庄的那个隐秘户头?里面存着的,可都是北境将士的卖命钱?”

“噗——”

张谦再也承受不住这连番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光洁的金砖地面,整个人如同烂泥般晕死过去。

楚逸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对皇帝道:

“父皇,人证,儿臣已秘密安置。物证,半数在此铜匣,半数在殿外可靠之人手中。楚云山罪证确凿,十恶不赦!儿臣恳请父皇,即刻下旨,将楚云山革职查办,抄没家产,以慰边关将士亡魂,以安天下忠良之心!”

他再次躬身,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转圜余地。

“你……你……”楚云山指着楚逸,手指抖得如同风中之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环顾四周,昔日依附他的官员纷纷低头避让,如同在看一个**。清流官员们则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

完了……彻底完了……不仅是权势,连性命都难保!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楚逸冷眼看着楚云山的精神在眼前崩塌,心中那股积郁多年的戾气,如同寒冰解冻,化作冰冷的洪流在四肢百骸奔涌。

痛快!

看着这老狗众叛亲离、魂飞魄散的模样,比直接杀了他更令人畅快!

但他知道,这还不够。

皇帝仍在犹豫。那眼神中的惊怒之下,还藏着一丝对失去制衡、对楚逸坐大的深深忌惮。

必须再推一把。

就在皇帝嘴唇哆嗦,即将开口的刹那,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

一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传令兵,不顾礼仪,狂奔入殿,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却清晰:

“陛下!北漠骑兵昨夜突袭我北境仓临关!守将……守将赵副将贪生怕死,闻敌即溃!关隘……关隘已失守!北漠兵锋直指朔风城!边关告急!”

如同又一记惊雷,在金殿炸响!

仓临关守将赵副将,正是楚云山一手提拔的心腹!此人能力平庸,却因善于逢迎而屡获升迁!

“什么?!”

“仓临关丢了?!”

“赵副将那个废物!楚云山你误国!”

群情瞬间激愤到了顶点!之前的罪证还可说是权争,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丧师失地、国门洞开!

楚逸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摇摇欲坠的楚云山,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带着彻骨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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