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柔身上衣服半湿,已被海风吹得冰冷。被他这样一攥,便清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滚烫的热意。
陈羽生用那双含水的眼睛痴痴望着她,嘴唇翕动:“你的容颜娇美,你的心灵纯净,你指引我走出迷津,到达新天地,请······”
“陈羽生!”程柔一边试图抽回她的手,一边低喝道,“醒醒!”
可是,他的力气大的惊人,程柔反抗不了,只能眼见他将她的手摁在他心口上。
如果她的左手能动,她一定会给他一下让他清醒清醒,可是很遗憾她不能。于是,她借着他拉扯的力道,右手并指,朝他心窝一刺。
“唔!”陈羽生吃痛,一下松手。
程柔也顾不得那许多,用右手两指夹上他人中狠狠一掐。
陈羽生转醒过来,对自己方才抓住东西还有印象,看见程柔薄嗔面色,一下反应过来,心虚无比,又怕她讨厌怕她生气。
“我······”
“你。”程柔轻轻哼一声,倒没有表露过多的不悦,只是道:“少爷还是小心一点,别再晕了。”
听她如此说,陈羽生不自觉频频点头称是。那阵尴尬劲还没消退,乍一下又看见她左肩上裹的纱布。
再定睛,便看清她脸色苍白,嘴唇乌紫,一副受了内伤外伤失血过多的模样,一下子着急,问道:“两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
程柔这时正看着他左臂划出的一排刀伤,听他询问回过神来,道:“晚点说,他们要攻过来了。你去把那些儒艮赶走,我去杀鬼啼蛟。”
儒艮便是那群在海水中卖力吟唱,迷惑众人的海兽。它们的真实面貌与“人鱼”相去甚远,但若隔着雾只看轮廓,确实有五分相似,这也是它们能迷惑船员的原因。
然而,这种动物十分胆小,没有攻击性。只要吓唬一下,它们便会逃跑,使鬼啼蛟的“海妖吟唱”之计不攻自破。相比斩杀鬼啼蛟,这是个很轻松的任务。
陈羽生不放心她重伤,道:“不如我们换一下·····”
“不必,你看好你家的货。”程柔并不听从他,直接跃步拔剑,直取鬼啼蛟的右手。
——定潮石就在那里!
陈羽生向那儒艮群中扔下船上杂物,儒艮受惊,高叫着四散而去。叫声一停,陈府的家仆和余弘帆纷纷昏迷,晕倒在地。
鬼啼蛟身边的侍从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因长久地催动定潮石,他也已成强弩之末,面对程柔的进攻,他失去招架之力,此刻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见鬼啼蛟倒下,陈羽生松一口气,自去将那几口木箱搬回商船上。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人奔越,声速极迅,他转头一看,却是余弘帆抄着大棍,向着程柔背后挥去!
“程柔!”陈羽生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咔”的一声,余弘帆棍棒打空,击中了程柔的烧天剑,应声而裂。那根棍子是他随手拿的,牢固程度并不如何,被猛一下砸上烧天剑,自然承受不住。
然而他并不罢休。下一瞬,程柔就见他从腰间抽出双刺,又朝她攻来。
“余少主,你又为什么?你还没清醒吗?”程柔出剑抵挡,她觉得脚下有些软,有些重。从陈羽生的视角看,她的步法已没有那么敏捷了。
“你将我父亲怎么了?!”余弘帆怒道。
“余掌门没有大碍,他在船上。”程柔横剑道。
“不可能,一定是你害了他!不然,定潮石怎么可能落在鬼啼蛟手上,怎么可能是你领船,而不是他?”
“余少主!”程柔觉得无话可说。
“余掌门没有事,沧浪门其他人也都在。只是因为他们跟你一样,被海妖歌声迷惑,所以我们把他们关起来了。”渔女们将怀远号驶近,惠兰在上面探头说明,语气愤怒。她刻意将“跟你一样”四个字咬得很重。
“程姐姐好心救了我们,救了你们沧浪门的人,你凭什么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就是,况且还是偷袭!这就是你们沧浪门的报恩方式吗?”渔女们跟着帮腔。
“还是说,你们又想要打伤程女侠,佯装是你们沧浪门解决了危机,自封功劳?”村长夫人徐皖七不知何时上前,悠悠开口,字字如钉。
余弘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丢下手中棍棒,道:“余某一时激动,得罪了程女侠,要向您谢罪。”
“哈哈。”徐皖七笑道,“余少主的孝心真是感天动地。先前面对邪教徒,连自己的妻子都不保护,如今面对程女侠这样比邪教徒更胜一筹的高手,倒是怒发冲冠为老父了。真不知道是真认为父恩深于妻恩,还是······”
徐皖七深顿一下,余弘帆不知她会说出什么话,倒有些急了。可是徐皖七一点不急,她环顾四视,待确认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这才接着开口:
“还是······为了富贵权力险中求啊。”
程柔心中叹服。在海滩上徐皖七开口为她解围时,她就意识到其人不简单。徐皖七的外貌令她印象深刻,因为她的五官天然有一种矛盾——她同时长着政治家的锐利双目和热情美女的含笑丹唇。双唇一启一笑,便能使人忘记那双眼睛里超过的观察和精明。
在这事件之前,徐皖七就已经成为了渔女们的核心人物。渔船上的两日内,渔女们集体行动的指挥、决策皆经她口。到后来,余振海需要渔女们帮忙做什么事,都要和她商量。
程柔觉得自己需要歇一下,她靠坐在地,眼前闪着虚影,有些喘不过气。
“程姐姐,鬼啼蛟醒了!”被惠兰的叫声一惊,程柔刚要看清情况,肩上却受一重击,跌倒在地。右手袖管中的定潮石无影无踪。
他被烧天剑劈断经脉,竟还没死!
鬼啼蛟推倒程柔跳入海中,带着定潮石和权杖一起。定潮石被他卡在权杖首,被他灌了全身气力催动。这一次,他不用考虑攻击距离太紧会波及自身的问题。
所有人皆是措手不及。
一瞬之间,风云剧变,汪洋之下猛地升起一道水柱。巨大的冲力从怀远号的船尾升起,船被重重一掀,渔女们来不及惊呼,就被甩飞到半空。幸而陈羽生控着商船将她们接住。
船上被关在舱内的沧浪门徒还没来得及解缚,余弘帆想到这一点,猛冲过去。在沉海的危险中,他割开绑在父亲余振海身上的绳索,道:“爹!鬼啼蛟带着定潮石跳海了,您得想想办法!”
海面上水柱接连暴起,被掀翻的怀远号已经倾斜,来不及落下,又被再次冲起。余弘帆松了口气,道:“那鬼啼蛟已经失了心智,这样的攻击方式杀不了我们!船不会沉的!”
余振海扶着柱子摇头道:“船的龙骨要裂了。这之后,怀远号会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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