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漾手指痉挛,差点把纸杯捏爆。

“喂王杰可以,喂我就不行?”

相当理直气壮地一副嘴脸。

“我比他的辛苦,应该只多不少,你说是不是?”

“……”

这似有所指的一句话,不仅指拍摄,还指……一些接吻。

她立马老实了。

还有周照语的事,现在她不知道欠了他多少人情。

祁闻年还是和先前一样,对蓝漾稍稍俯身,好让她的抬手不是那么费力。

蓝漾挖了一勺蛋糕上的奶油,喂进去。他的牙齿轻轻咬住勺子,幅度极小的一震,令她心中涌动一股奇妙的感觉。

这一个小小的勺子,好像一座小小的桥梁,将长河两岸的他们,短暂联系在了一起。

真是恰到好处的一点联系,不深刻,又转瞬即逝,不会在心里留下什么不该留下的印记,可又确确实实,真正地存在过。

她的手指,离他的唇齿仅在咫尺,她也曾用舌尖一寸一寸丈量过那里。

人来人往,隐秘的情绪成了一把即将点燃干柴的烈火。

蓝漾垂下眼,不去看祁闻年的眼睛,在烈火燃起的前一刻,迅速抽回勺子,再挖了一勺新的奶油。

“不用了。”

祁闻年声音带笑,含着一点喑哑,似在回味。

“这就不要了?”

她意外,单纯是针对他不想吃巧克力蛋糕这件事。

“嗯。”

他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大:“月底要踢世预赛。国家队的比赛,我想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所以,现在开始,饮食也要严格控制——”

“但你也不用高兴得太早。”

“?”

祁闻年晃晃手里的苏打水:“你欠我那么多的人情,不会以为一块小蛋糕就能还完吧?”

“你要什么?”

蓝漾捏了下纸杯,警告:“不能越界。其他的,我尽力满足。”

“别急,”

他故意卖弄玄虚。

“马上就来问你要。”

“……”

*

三人一狗在集市解决午餐,下午祁闻年指定了一个地点,是一家医院。

蓝漾负责开车,两个男人坐在后排。

启动汽车前,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奈何视线仍不受控制地瞄到下面的日期。

抿了抿唇,她将一些泛上心头的陈芝麻烂谷子压下。

“你有朋友生病了吗?”

这时王杰注意到导航终点,关心问。

“说朋友也行。”祁闻年懒洋洋地,玩着手里两个黑袋子的包装飘带:“一个小弟弟,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两三次。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哦,行。”

车上的时间有点无聊。没几分钟,王杰有了新话题:

“老大,问你个事呗。”

“说。”

“最近我亲戚家有个小孩,说不想卷了,高中想去德国。不过他们又有点犹豫,毕竟年纪太小了。我想着说问问你,你初中那会有这个想法吗?”

祁闻年转飘带的手一顿。

蓝漾拐了个弯,不假思索:“有啊。”

“那为什么没去?是觉得年龄太小适应不了吗?”

他自顾自的。

“敏感内耗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出来。我亲戚那小孩就这样,我还蛮担心……”

“因为我爸踢假球被进去了。”

“……”

王杰一下愣住,后半句话断在喉咙里,夭折。

“没关系,都过去了。”

蓝漾笑一笑,并不在意。

“……”

开了一会,蓝漾觉得脑后有点凉。

趁红灯的功夫,抬眼向后视镜。

祁闻年一言不发,眉头微蹙,墨黑的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仿佛一直保持着这个神态,直到她愿意隔着镜子与他对视。

那截黑底白字的丝带还在他手里,随暖风吹拂的动静,悄悄飘飞,飘出弧度。

“……”蓝漾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

医院病房不许拍摄,祁闻年就停车场里,对镜头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去看望的小孩叫卢卡斯,三岁起就是天鹰座竞技的球迷,还给他当过很多次球童。之前一家三口出去玩时遇到车祸,父母当场死亡,卢卡斯保住一条命,但下半身瘫痪,终生没有再站起来踢球的可能。

祁闻年知道后,就隔三差五地去医院看他,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哥,你人也太好了。”

王杰震惊:“从前我真没看出来你人这么好。”

“你没看出来的事多着呢。”祁闻年走进电梯,按下八层。

王杰瞥到他手里的两个黑袋子,欸了一声,以为这是给卢卡斯带的礼物:“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哦,这个。”

他低头看了袋子一眼,不假思索:

“护腿板。”

“……”蓝漾欲言又止。

护腿板是放在运动员球袜里,用来保护小腿、降低骨折风险的一种装备,正式比赛时必须佩戴。卢卡斯都瘫痪了,祁闻年送这个给他……

跟送瞎子近视眼镜有什么分别?

她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说。

……

卢卡斯有一头卷卷的金发,苍白地躺在对他而言很宽大的病床上。

看见祁闻年后,小朋友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脸上浮出兴奋的红晕。

蓝漾和王杰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祁闻年插兜站在床边,和他聊了几句,然后递过去一个黑色袋子。

“反正你天天躺着没事干,我特意给你找了点事做。”

蓝漾闻言,想大少爷的言行总是如此不同凡响。

根本预判不了他下一秒要干嘛。

“什么事?”卢卡斯好奇地打开包装袋。

“给我画个护腿板,祝我世预赛马到成功。”他甚至贴心地连马克笔也准备好了。

“世预赛?”

小朋友更奇怪了。

“这也需要预祝?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进了吗?”

三人脸上维持笑容的肌肉,不约而同有点僵。

祁闻年气笑了,很不客气地拍拍卢卡斯的脑袋。

“你知道哥哥的国家多少年没进过世界杯了吗?”

“……”

“少废话,快点祝哥哥好运。

卢卡斯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

这时王杰接到电话,对蓝漾万分道歉,说自己临时有事,必须要先走一步。

蓝漾不太情愿,但还是体谅地答应了。

王杰走后,祁闻年把另一个袋子递给蓝漾。

“?”

“见者有份。”他动作极为自然。

“给你也找了点事做,不用谢。”

蓝漾后退几步,不想接茬:“什么意思?要我也给你画一个?”

“当然。”

“……”

他们俩说的中文,卢卡斯听不懂,眼神不断往两人身上瞟来瞟去。

她深呼吸一口,准备拒绝。

护腿板藏在球袜里,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保护球员最重要的部位。很多球员都会在板上印自己和另一半的照片。

在她看来,普通异性之间送对方亲手画的护腿板,就是一种越界行为。

她不会拿的。

不过……

祁闻年肯定会拿“还周照语的人情”来压自己。蓝漾做好准备,打算告诉他一码归一码,自己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他,而不是打这种似是而非的擦边球。

“球迷们是很不容易的。“

祁闻年的模样依然散漫,依然漫不经心,唇角挂着笑:“大家世预赛看了一年又一年,二十几年看过去了,我们还没进去世界杯正赛。我真的不想让他们继续失望。”

“所以,你也给我点好运?我会好好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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