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中毒
此言一出,宋景安登时就眉飞色舞了起来。
“此话当真?”
随即又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撇着嘴,颇为不情愿般道:“那好吧,既然姜大夫这样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姜萸见他难得听话,十分满意地露出了笑颜,“那便如此吧,一会儿我让罗姨过来喊你吃饭,一定在午时前把早上的汤药给喝了。”
她转身离去,留下宋景安一个人在屋里暗自得意,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从一旁的案上摸过方才韩叔拿给里长检阅的户籍册子,扫过上面刻意做旧的官府公章之后,不由自主地牵起了嘴角。
“得亏离京前让季明澄给我造了个扬州府的户籍文书,不然今日可要露馅了。”
眸子里闪烁着幽深的笑意。
走回东院,屋檐上瓦光锃亮,明晃晃的是窗纱反射的光,还有重新刷了一层桐油的梁木。廊下众人接连向她问安,“娘子好。”然后回复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姜萸刚寻完罗姨叮嘱她中午加餐,外边一道嘹亮的女声就唤住了她:
“姜娘子!”
未见人影先闻其声,她一听就知道是谁。
正满怀笑意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王大娘领着狗娃进门,腋下还挎着一个装满了鸡蛋的竹篮,兴高采烈地冲她招着手。
狗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一下自家的阿黄。
已经九岁的大黄狗看着还毛发鲜亮,只嘴周的颜色浅了一点,除了因为坏齿导致的疼痛而神情蔫蔫,倒看不出与寻常青壮时期的狗有什么分别。
王大娘腿脚灵便,没两步就到了姜萸跟前,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娘子!你说这可让我怎么谢你才好!我家那阿黄啊,本来以为都要入土为安的下场了,没想到竟只是牙疼!若是让它疼着也就罢了,平日里看家护院都没精神,还得是劳烦您啊!来给我们阿黄解了这病痛之忧!”
她说着就把挎着的竹篮往姜萸手里塞,满满当当的鸡蛋堆在用以减震的织布上,个个大小如手掌合握一般,触手也极沉,一看就是新鲜的,放在市面上能卖不少好价格呢。
姜萸忙抬手推拒,道:“只是小事而已,哪里用得着您这样破费。”
王大娘却不依不饶地,硬是要她收下。
他们农家人有自己的一番人情世故,你来我往是常态,若是姜萸不收下,那她可是无颜再与之交好了。
于是姜萸只好将一篮子鸡蛋交给了小桃,叮嘱她给张婶送去加菜。
王大娘这才笑逐颜开,却又想到什么,满含歉意道:“哎呀,我这时辰得赶去酒楼上工了!若是不去,今日的工钱得少掉一半……狗娃!一会儿你自个儿带着阿黄回去,下午严先生的课务必得去!若是让我发现你又逃学,今晚回来就别想吃醋鱼了!”
她将狗娃和阿黄留下,着急忙慌地走了。
阿黄似乎知道它今天是来找姜萸的,颇通人性地走到她面前,身子一歪,躺下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满含委屈,却又带着莫名的信赖。
“阿黄,阿黄,你一会儿要乖乖的,知道吗?”狗娃蹲在它的身前,伸手抚摸着它的后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溢满了紧张与害怕,仿佛能对它的疼痛感同身受。
姜萸让小桃去拿麻沸散还有拔牙的工具。
趁着这空档,她先友善地蹲了下来,与他们拉近关系,笑道:“你祖母对你可真好,旁人家都说要望子成龙,若是逃学腿都要打断,可你祖母却只是不让你吃醋鱼?昨日她说不指望你中状元,只要识字就好……有这样的祖母在身边,一定很幸福吧。”
狗娃眸中一闪一闪,“祖母待我是很好……可是她总是不在我身边,每日我都要自己一个人上学堂,一个人在家里等着她回来……我知道她要去挣钱养家,知道我要听话让她舒心,可是我还是想要能和祖母在一起,想要她能多陪陪我……想要每天去学堂的时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爹娘呢?为何他们也不陪你?”
“我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娘也改嫁了,只有祖母和阿黄……能陪着我了。”
说着他摸了摸阿黄的后颈毛,语气苍凉得好似看尽了人情冷暖。而地上的阿黄只是摇了摇尾巴,抬起脑袋往他手里蹭,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来,仿佛是在安慰。
姜萸目光悠长,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自从爹娘离世后,也是祖父一个人将她拉扯大,教她何谓苍生大义,教她不要怨天尤人……
于是她柔柔地出声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阿黄只是坏了一颗牙齿,并不是年老脱落……它的身子骨还健壮着呢,比起寻常四五岁的大狗没什么区别,还能活上很久很久呢!”
她的笑意也让狗娃的神情也松懈了下来,童真的面容绽放开纯粹的笑颜。
待到姜萸处理完拔牙事宜之后,正是用午膳的时分。
先前着小桃取了麻沸散之后,给阿黄用上它就没知觉了,任由姜萸摆布。只是拿钳子把牙夹碎了拔出来时,蹿出好长一道血。她给阿黄用了凝血的伤药,又留它看了两柱香的时间才送行。
彼时麻沸散的药效过了,阿黄痛得哀哀低泣,一侧狗脸更是肿得像被马蜂咬过,哭着走时看向姜萸的眼神满是委屈和埋怨。
姜萸叮嘱狗娃回去不要给它吃生食,尽量喂软的东西,若有不适则迅速将它带来找自己。
而后便跟着前来催她用膳的小椿往后院走去了。
小椿方才受罗姨嘱咐,去西院请那位宋小郎君过来用膳,说是“娘子交代的”,早上又听闻宋景安那边闹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她到了西院时宋景安好整以暇,还神色颇为自如地询问她,“可是姜娘子着你来请我过去的?”
她心下觉得奇怪,觉得此人必定有妖,但又不好质疑主子的决定,只好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过去。
姜萸进屋的时候宋景安已经上桌了,正襟危坐就等她入座,一双杏核眼含笑望着她,夸道:“娘子当真是天生丽质。”待她落座,见着她鬓上簪着的一枝春杏发簪,又夸:“这春杏衬得好颜色,也不算辜负。”
他这般油嘴滑舌,姜萸只当他在恭维,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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