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薄雾拥抱随风微摆的麦浪时,稻田旁的小道上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
打头的是一匹油光水滑,膘肥体壮的枣红马,鞍鞯上镶着暗金线绣的云纹,高头大马上的姜青野身着玄金劲装,腰间蹀躞带上缀着短刀,眼神锐利如鹰,不时勒马回首去望身后的马车。
他一回头,与他共乘一骑的岁晏一指头戳在他嘴角的淤青上,不防小岁晏有这一手,疼得姜青野眼中戾气翻涌。
“该!”与姜青野穿着一样衣服的岁晏,小大人一样,怒叔不争,“多大的人了还去打架,连累我被郡主娘娘,我是说悬黎姐姐。”
悬黎特意同他说不必叫郡主娘娘,可以叫阿姐,于是岁晏改口重说,“连累着我都不能和悬黎阿姊在同一个马车上,这下好了,连个能在悬黎阿姊面前为你美言的人都没有了。”
紧随叔侄二人其后的是三辆马车,头一辆最是惹眼:车厢用紫檀木打造,边角包着亮闪闪的铜饰,车帘是月白色丝帛,绣着细密的缠枝莲,被微风掀起一角时,能瞥见里头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隐约露出青瓷茶盏的影子。
车轮碾过乡间土路,没有半点晃动。
姜青野看着这辆包铜的马车,一颗心在胸腔里忽上忽下没个着落,看来他不光看不得悬黎再穿深青翟衣,也看不得她再坐铜车。
曾经有一辆比这规格更高的鎏金铜车,是他亲自驾回京城的,充作了——
不想了,从此以后萧悬黎会高寿无忧,长命百岁。
马车两侧各跟着两名侍女,皆穿浅绿罗裙,两人拎着酒壶,两人拎着食盒,脚步轻快地随着马车小跑,发髻上的流苏银簪却纹丝不动,只是这四位侍女,身材异常高大,悬黎身边的朱帘翠幕并不在里头。
再往后,是装载行李的货车,用粗布蒙着,虽瞧不出物件,单看那被压弯的车轴,便知里头定是衣物、器皿乃至熏笼等精细物件。
最后压阵的是十余名轻骑,这是原来西南的驻军,随着许将军一道去福州,又随着许将军一道来京城。
陛下轻易不来渊檀,勤政爱民的君主,不爱劳师动众地出巡,但陛下来了渊檀,便也不会轻易走,自然也是因为不愿劳师动众。
不过若是随侍左右的宗亲若是有意愿提前回府,他也不会拦着。
悬黎往年都是陪在太后身边,随太后一道走的,今年因王妃的关系,成了最早离开渊檀的宗亲。
太尉千金与她的郡主娘娘共进退,连离开都坐同一辆马车。
照楹百无聊赖地拿小桌上的青瓷小酒盅在小几上滚来滚去。
悬黎坐在她对面,眼观鼻鼻观心,极有耐心地将自己手上的太平广记翻了一页,坚决不做先开口的那一个。
“我跟呆雁说,我要嫁给他。”照楹先忍不住了。
“可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楹委屈起来,“就蹴鞠那日,我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他就愣在那儿了!”
直到散场,那只呆头雁像吓傻了似的,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从一开始的笑意盈盈,等着与人互通心意,到试探着在呆雁眼前晃手腕,到愤然离席,呆雁真是一块木头雁!
没有反应吗?
悬黎忆起当日夜里亢奋地在庭院中乱跑的萧云雁,她听到动静出来看的时候,以为园子守卫不严蹿进了长臂猿猴。
“我觉得,”悬黎尽力地温柔措辞,“或许是他实在是太呆了,天大的狂喜砸下来,他根本不会反应。”
“做梦都没有这么美的事,被他撞上了,他傻一个月都正常。”哪怕云雁如她兄长一般,她也要说一句,娶温照楹,是萧云雁高攀。
照楹弃了小酒盅,紧紧握住悬黎的双手,“若悬黎为男儿郎,谁看得上萧云雁!”
萧云雁那日之后都没同她说过话,这难道不是直白的拒绝吗?
照楹的夸赞叫悬黎很是受用,但她还是慢慢挣出了自己的手,从袖兜里拿出一册厚厚的札子,郑重地递给照楹。
“这是?”照楹迟疑地接过红皮手札,眼神在悬黎和手札之间来回。
悬黎也不吊她胃口,含着笑道:“英王殿下的聘礼单子,他连夜写的,人已经悄悄回汴京城去准备提亲了。
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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