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没有提取出他的DNA,你以为你一个普通人能想到的事情,警察就想不到吗?”
秦澈皱着眉撅起了嘴,“王警官,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一个对建筑结构极其了解的人,未必不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空隙’。据我所知,承重墙里都有一个空腔,一个行李箱的大小绰绰有余。”
“但我无法真正确定,因为我也同样需要您,您提供的权利。”
“当然,‘它’也可以以我们意想不到的、完整的‘形态’,依然存在于那栋楼的某个视觉盲区,某个我们惯性思维忽略的、甚至是……‘灯下黑’的地方。”秦澈的声音带着一种洞察的寒意。
“那个保洁员,她不是凶手,但她每天的工作,让她可以合法地、不引人怀疑地接触到大楼的每一个角落——垃圾房、管道井、水电箱、地下室、天台水箱……她是最熟悉这栋楼‘内脏’的人。”
“你能证明他是个好人,但你能证明她不会被人无意间利用,当成计划的一部分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保洁员是知情人或协助者,她完全可以利用清运垃圾、打扫卫生的时机,对藏匿点进行维护、遮掩,甚至……在合适的时机,利用垃圾车作为掩护,将‘东西’真正运走?但监控没拍到……”秦澈说罢。
“走吧,秦小姐。”王哲站起身,眼神锐利如鹰,下定了某种决心,“趁着夜色,我带你去拜访一下这栋楼的‘内脏’。”
两人坦明真心后,最终达成共识。秦澈顺着他的意点了点头,默契地故作轻松,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天罗地网”,融入夜色当中。
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那栋建筑本身所隐藏的、关于吞噬与消失的可怕秘密。真正的恐怖,或许就藏在那日常运转的、污秽的循环之中。
……
“承重墙……”王哲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极其凝重,“这不是想查就能查的。那是整栋楼的脊梁,动它,相当于在所有人的头顶进行一场风险未知的手术。”
“就算我们99%确定他就在墙里,只要拿不出那1%的、能被官方认可的物理证据,我们就永远得不到那张‘许可证’。法律保护着整栋楼居民的安全和权益,但也可能因此,成了掩盖真相的最后一道屏障。”
“但必要的时候……”
“案情不够严重的话,我们就让它‘变得’足够严重。”
王哲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我们得不到允许,那就……不需要允许。”
看着他身上这股熟悉的疯劲,秦澈居然有些欣赏地看着他。
“找凶手这条路现在是走不通了,先找到尸体。”
“第一个猜测想要证实它,目前太难实现。那我们就从第二个入手,从那个明明已经被我们排除在外的人,入手。”
……
次日清晨,王哲和秦澈坐在一辆不起眼的民用轿车里,停在街角。
王哲利用职务之便,调取了钱阿姨的初步社会信息:本名钱桂芬,五十二岁,本地人,在这家物业公司工作了近三年。同事口中的她“老实、寡言、干活利索,就是命苦”,丈夫早逝,独自带大的儿子前年因重病去世。此后,她更加沉默,但工作却愈发拼命,似乎想用劳累淹没悲痛。
“你查的好像都是些特别没用的东西。”秦澈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许藐视,言语中一针见血。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东西吗??”
“你怎么又去查了一遍?”
王哲无语地抬抬眼,实际上内心也有点尴尬。“基础信息是排查的起点,看似无用,有时却能拼出关键线索。”
秦澈则发挥了她的社交优势,用买水果、闲聊的方式,从几个常在楼下晒太阳的老人口中,拼凑出更鲜活的碎片。
“桂芬啊,不容易。”一个摇着蒲扇的大妈唏嘘道,“以前下班还偶尔跟我们唠两句,自从她儿子没了,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不过最近……好像稍微活泛了点?”
“活泛?”秦澈捕捉到这个微妙的词,手轻轻地掩住无意中变成O型的嘴。
“是啊,前阵子好像见她穿过一件新外套,虽然不是啥好料子。我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有第二春了,她赶紧摆手,说是用奖金买的。”另一个阿姨接话。
“奖金?”
“嗯,她说上个月帮了公司一个大忙,领导额外给了奖励。具体啥忙她没说,我们也没好多问。”
“帮了公司一个大忙”、“额外奖励”——这两个词像小小的钩子,挂住了王哲和秦澈的神经。
一个保洁员,能帮公司什么大忙,值得发放不公开的“额外奖励”?
王哲立刻通过内部渠道,查询了物业公司的财务记录。结果显示,上个月确实向钱桂芬支付了一份标注为“特殊贡献”的奖金。
两人对视一眼,默然许久……
与此同时,秦澈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美宜佳,趁着早晨买豆浆的工夫,与售货员攀谈起来。
“姐,早上好。”
秦澈递过钱,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上次跟你聊起的三楼那事儿,我后来好像看到警察又来找过钱阿姨问话呢,她没事吧?看着挺老实一个人。”
售货员一边找零,一边叹了口气:“唉,桂芬姐是真不容易。儿子没了之后,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警察找她,估计也就是问问楼道卫生的事儿。她这人,胆子小得很,上次公司让她去清理一个堵死的管道,她看到一只死老鼠都吓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能干啥坏事?”
“清理管道?”秦澈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物业还让她干这种活啊?”
“可不是嘛!就上个月的事儿,说是哪户下水道堵得特别厉害,维修工一时抽不开身,就让她先去帮忙看看。好像就是……唉,几楼来着,反正不是她平常负责的楼层。”
售货员回忆道,“回来之后她还嘀咕,说里面好像有什么硬东西,掏了半天,后来是公司派了专人去弄的,还说她表现好,给了点奖励让她别声张。”
线索开始指向一个更清晰的图景:钱桂芬,一个因丧子而精神恍惚、渴望得到认可和些许额外收入的可怜人,可能被其所在的、本身就有问题的物业公司利用了。
他们诱使她利用职务之便,在某个深夜,为真正处理尸骸的人打开了某个管道井、设备间或者空置房的门,甚至只是让她进行了初步的、不引起怀疑的探查。她或许以为自己只是在协助清理一个棘手的堵塞,却无意中成为罪恶的“开门人”。
“她应该不是凶手,甚至不是知情者。”王哲对秦澈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只是一把被坏人利用的、不自知的钥匙。”
秦澈看着掌心那行仿佛黯淡了几分的血字,轻声道:“我猜到得比你早。”
“但我们现在需要证明这一点,”王哲沉吟道,“而且,要找到利用她的那只手。”他调出一份通讯记录,“我查了钱桂芬近期的通话和短信,很干净。但有一个加密网络通话记录,时间在沈恪言失踪前一天晚上,持续了三分半钟。信号源经过多次跳转,最终定位在城东的一个公共网络节点。”
“有人在和她秘密联系,对方很谨慎。”王哲指着那个号码,“而且,她最近的经济状况有不明来源的改善。所谓的‘帮忙’和‘奖金’,很可能与沈恪言的失踪有关。”
线索开始收束。那个沉默寡言、承受着丧子之痛的保洁员,她的形象不再仅仅是“老实可怜”,其背后似乎隐藏着被收买、被利用,或是主动参与的秘密。她熟悉整栋楼的每一个角落,拥有所有公共区域的钥匙,并且,她有一个需要额外收入,且不愿为人所知的动机。
“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秦澈轻声说,掌心的血字仿佛也随之轻轻悸动,“她的‘帮忙’,或许就是为某个真正的凶手,提供了那扇‘看不见的门’。”
有了这些铺垫,夜间探查的目标变得更加明确——不仅要寻找物理证据,更要验证钱阿姨在这张犯罪之网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走吧,”王哲启动汽车,眼神锐利如刀,“是时候去亲自看看,她到底‘帮’了一个什么样的忙。”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正式的传唤,而是带着秦澈收集到的“闲言碎语”和技术科刚刚恢复的部分被删除的监控日志,直接堵在了赵魁的办公室。
……
“安居物业”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经理赵魁坐在王哲对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与之前表现出的市侩精明判若两人。他试图保持镇定,挤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
“王警官,该提供的监控我们不是都配合了吗?今天这是……”
王哲没有跟他绕圈子,直接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那并非什么正式报告,而是秦澈从老人口中获取的、关于“奖金”和“新外套”的证词摘要,旁边附着一张技术科恢复的、显示在案发当晚某个时段七栋部分公共区域监控“信号中断”的记录截图。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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