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冠掀开车帘,对赶车的车夫沉声道,目光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眼底的焦灼更甚。他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小辈受无妄的委屈,他这个做长辈的,断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车夫应了声,扬鞭甩下清脆的响,马儿嘶鸣一声,跑得更快了,马车轱辘转动的频率也跟着加快,仿佛要追着夜色里的风往前赶。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蔺府的朱漆大门前。寇冠推开车门,不等车夫搀扶,便大步走下去,抬手拍拍身上的风尘,目光落在紧闭的蔺府大门上,眉头紧紧蹙起。

守门的小厮正倚在门柱上打盹,被拍门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出头,见是寇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怯意:“寇老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开门。”寇冠的声音沉得像夜空中的乌云,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只伸手指了指紧闭的大门,“我要见你们家主母,或是我的好女婿蔺慧目也行。”

小厮面露难色,搓着手陪笑道:“寇老爷,实在对不住,这么晚了府里都歇下了,您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来?”他心里清楚,今晚府里因为东氏姐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主母寇韫还在气头上,这时候让寇冠进去,怕是又要起争执。

“歇下了?”寇冠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我两个孙子在你们祠堂里跪着受冻,你们倒能安安稳稳歇着?今日这门,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他说着,抬手重重拍下门板,震得门环发出铛铛的响,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那股子威严压得小厮连头都不敢抬。

小厮被他的气势慑住,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想通传又怕惹主母生气,不开门又实在扛不住寇冠的压力,只能僵在原地,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

寇冠见他迟迟不动,不耐烦地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推大门,嘴里沉声道:“既然你不敢开,那我就自己进去!”

寇冠的手刚搭上蔺府大门的铜环,厚重的木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了,门内站着的是蔺府的管家,他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面色慌张地躬身作揖:“寇老爷息怒,小的这就给您开门,您先进来歇口气。”

管家不敢耽搁,忙侧身将寇冠迎进府内,脚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嘴里不停解释:“寇老爷,今晚的事实在是意外,夫人也是一时气急,才对东姑娘东公子做出罚跪的决定,绝非有意磋磨。”

寇冠理也不理,提着灯笼大步往大厅方向走,灯笼的光在脚下晃出凌乱的影,他边走边沉声道:“一时气急?祠堂的青石板有多凉,她寇韫心里没数?两个半大的孩子,跪到现在,膝盖怕是都要废了!”

话音未落,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就从回廊那头传来:“爹爹这话是在怪我?”

寇冠抬眼望去,只见寇韫正站在廊下,身上还穿着家常的素色褙子,鬓发微松,显然是刚被下人从屋里叫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身后跟着几个伺候的丫鬟,个个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为父岂敢怪你?”寇冠冷笑一声,提着灯笼走到她面前,灯笼的光映得两人脸上的神色都格外冷硬,“你如今是蔺府的主母,管着蔺家的内宅,就算是教训晚辈,也该有个分寸。清酒和清漪是东家的孩子,也是我寇家的亲孙女,你就这么把她们扔在祠堂里,是想让整个京城都看我寇家的笑话?”

“父亲!”寇韫上前一步,胸口因愤怒而微微起伏,“我是蔺府的主母,自然要守蔺家的规矩。东清酒目无尊长,东清漪当众忤逆,若不加以惩戒,日后蔺家的规矩还怎么立?我罚她们跪祠堂,不过是让她们长个教训!”

“长教训?”寇冠将灯笼往身侧一放,声音陡然拔高,“仕洳那小子把清漪带去逐风月楼,你不罚他,反倒罚去救人的清酒,这就是你说的规矩?蔺家的规矩,就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寇韫被他问得一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不肯服软:“仕洳是蔺家的孩子,我自然会管教,可东清酒的态度实在嚣张,若不压一压她的性子,日后她怕是要翻天!”

“她能翻的什么天?”寇冠指着祠堂的方向,语气里满是痛心,“她不过是护着自己的弟弟。这有错吗?你忘了你姐姐是怎么教你的?待人要宽厚,处事要公允,你如今这般偏私,对得起你姐姐吗?”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进寇韫的心里,她的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扶着身旁的廊柱才站稳,嘴唇微动,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而祠堂的方向,隐约传来东清漪压抑的哎呦声,混着夜风飘过来,让这场对峙更添几分压抑。

祠堂的木门被风轻轻推开,发出一声沉闷的吱呀声,打破里面的死寂。

羊角灯笼的光率先探进去,在昏暗的祠堂里划开一道暖黄的光带,照亮牌位前那两道蜷缩的身影。他们没发现身后的变化。

长明灯的火芯早已弱得只剩一点豆大的光,将东清酒和东清漪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歪歪扭扭地晃着。

蔺家祠堂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冷硬,香案上的残烛淌着蜡泪,只见清酒与清漪半跪在地,膝盖硌着冰凉的石板,两人的脊背却绷得如拉满的弓,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眼底翻涌着不甘的气,那股子不屈的劲儿,竟让这肃穆的祠堂生了少年意气的锋芒。

“姐,我们离开蔺家吧?”

东清漪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手指抠着石板的纹路,显然是被这祠堂里的压抑与不公逼到了极致。

清酒侧头看向身侧的弟弟,眸光沉着,抬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清漪,等东西拿到,我就带你走。”

她的声音很冷像是早早就知道一些事情,清冽又安抚,却藏着暗礁般的决绝。

青石板地寒气从地面往上冒,东清酒依旧脊背挺得笔直,只是膝盖抵着石板的地方早已没了知觉,唇色也泛着冷色。

漫漫长空被墨色晕染开来,一轮圆月悬在天际,清辉如练,穿过祠堂雕花木窗的缝隙,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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