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年节悄无声息溜走,三月天已回温,碧草连成一片,与清溪难舍难分。

万花明曲水,车马动秦川。

隋垂容已换下了厚厚的氅衣,穿了一件水粉襦衫裙,着霁白披帛,翠玉簪子正好与身后的软草相得益彰。

她看着远处旌旗猎猎,心下无声叹了口气。

本来打算这两日就去京兆尹府给安素兰诊治的,没想到正好赶上春猎,要求三品以上官员参加,家眷也须得来,她只得先搁置下来。

其实大家都明白,秋猎才是重头戏,春猎无非是摆个仪式,彰显彰显军力,可谁敢不遵旨呢?

隋牧拖家带口带上了府里的三个姑娘,此时隋静雪早不知道跑哪去找她相熟的小姐妹了,只隋静姝低眉顺眼站在她身边。

临出门前,元宝还哭嚷着非要跟上她们,可二婶进不来这里,她害怕春猎人马众多,万一孩子出什么事,半哄半骗抱着他回去了。

至于哥哥,隋垂容不由得笑起来。

大婚后他便动身,和知意姐姐去秦淮了。听知意姐姐说,她们二人要去度蜜月,隋垂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大概猜到是二人新婚,蜜里调油,出去游玩也一刻离不开对方罢。

遥遥远处不时传来模糊笑语,原是许多行人也三五相偕出城来赏景。

温润的空气划过隋垂容面颊,这永阳河果然名不虚传,一到开春,花落满河,美不胜收,身后几个小姑娘都探长了脑袋,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嘶……吁。”

一道高亢悠长的马鸣混着年轻人清朗的声音传入隋垂容耳朵里,她抬眼看去,男子拉紧缰绳,白马朝后仰起前蹄,随即重重踩在地上,看得人胆战心惊。

男子玄衣白马,垂眼看向面前的姑娘,眉目精致,粉衣粉裙,背后绿草如茵,犹胜三月春景。

之前的丝带仿佛在他眼前环绕,祁云照心陡然一跳,他不自觉握紧缰绳,噙笑开口:“隋大小姐这个年节想必过得十分舒坦。”

隋垂容一头雾水,疑惑盯着他,这是何意?

少女水凌凌眼眸一眨不眨,他人在马上,从上往下看,只觉得那双眼睛更大了些,祁云照颇有些狼狈移开视线,他心里暗骂一声自己怪状,面上却丝毫不露,扯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拉长语调道:“看起来圆润了不少。”

“……”

隋垂容磨了磨小虎牙,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贱。

“世子倒是瘦了不少。”她凉凉回敬。

“是吗?”祁云照顿时感觉笑不出来了,他年节都在外忙碌,除夕夜还是自己一个人草草吃了顿饭,不由内心苦笑,祁云照啊祁云照,你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知道隋小姐今日又会让我看到什么样的好戏,这春猎年年无聊得很,一点都没什么惊喜。”

祁云照半认真半玩笑地悠悠开口。

“惊喜?说不定世子遇上只长虫,猛虎什么的,这惊喜可就大了。”

祁云照噎了一下,还真是牙尖嘴利,说不过她。

他感到身下的马突然朝前走开。

那马在隋垂容身边顿住,头还朝她拱来,“咴咴…咴咴”叫个不停。

这匹马通体珍珠白,只尾巴和马鬃是黑的,毛发油光顺滑,在阳光下泛着灿灿柔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

隋垂容顾不上搭理祁云照,惊奇地摸了摸它的头,果不其然,摸起来十分舒服,白马又发出短促的“咴咴”声,隋垂容忍不住笑起来,她竟从一只马脸上看到了羞涩的神情。

稀奇稀奇,“这马叫什么?”

“夜白。”

祁云照有些意外,夜白是他之前去蒙古得来的,纯正的汗血宝马,性子极烈,旁人都不敢轻易靠近它。

饶是他,还废了好一通功夫才驯服了它。

夜白一向“心高气傲”,除了他,就只有马夫能靠近了。

之前谭经之还不死心的非要骑夜白兜两圈,被踹了几脚后就老实了。

如今竟然主动把头伸过去让隋垂容摸,这谄媚样真是不忍直视,丢了他这个英明神武的主人的脸。

祁云照晃了晃缰绳,直到不远处旌旗下方传来号角声,他才收起脸上笑意,道:“我先过去了。”

隋垂容自然也听到声音了,这号角声低沉婉转,是在召集参加春猎的男子,她点点头,后退了几步,看男子策马而去。

“云照,你慢点啊,我这马能跟夜白比吗!”

隋垂容闻声转头,眼看谭经之在一匹棕马上大叫道,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吁…隋姑娘你好啊。”

谭经之停下,他吭哧吭哧喘了几口比马还粗的气后,笑着和隋垂容打了个招呼。

他可是老远就看见这两人在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祁云照那小子,莫不是真要铁树开花了?

隋垂容浅笑,点头致意,她看着谭经之脸上浮起的诡异微笑默了半刻,好心提醒道:“谭公子,那边号角声已吹了有一会了。”

“什么?!”

谭经之似是这才听见“嗡嗡嗡”的号角声,他变了脸色,忙直起身子,甩了甩缰绳。

“完蛋了,我又迟到了,我老爹肯定要骂死我,先不说了隋姑娘,我先走了。”

隋垂容忍不住笑,她掩住半张脸点了点头。

她眺目看向那边,已去了不少人了,五颜六色的,这些王孙公子仿佛是来春游的,恨不得再往头上插几把花。

队伍最前面是一道挺直的玄色身影,精干利落,格外引人注目。

隋垂容收回视线,她摸了摸脸,确实长了些肉,倒是可喜可贺,不像之前瘦的骨节都突了出来。

因是下山过的第一个年节,隋牧宋菱都觉得她在山上这么些年受委屈了,舔犊之情达到顶峰,变着法地给她塞吃的,盛情难却,她只好统统笑纳了。

她这个月都在府里,只出去了一两次,每日窝在房里看看书,研究研究药方,闲暇时再去逗逗元宝。

本是打发时间,没想到医术较之从前,竟精进了不少,隋垂容不禁想到,难道她是个实战派?若是师傅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开心。

隋垂容想到师傅,眼里流出一丝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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