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光映在李靳的眸子里,火团摇曳着。

物件承载回忆,就已经埋下了思念的种子。

他现在每次摸烟盒,想到的都是裴漾的脸。

李靳喝了酒,醉醺醺地走在路上,凌晨人少,他像是孤魂野鬼,脚下颓颓的影子踉跄,为了不让自己看上去悲凉凄惨,他正了正身。

脚步似乎更歪了。

他瘫坐在一家小店外的台阶上,喝过酒后身上出了汗,他闷头坐着,一缕风吹掉黏糊的汗,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

小镇没有夜生活,天刚擦黑嚣声就消了。

“放开我!”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黑夜。

三个人在路灯下拉拉扯扯。

准确来说是两个男人在强拽一个女人往一旁的小黑路走。

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腰上一条淡色丝带,墨黑的发,身材瘦长。

李靳看不清她的脸,身体里像是划过道闪电,往事在脑海中放映。

裴漾没出名前和剧组的人聚餐,曾被一个导演劝酒,险些出了事。

李靳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间,心里就有种激愤的情绪,他跃上花坛,捡起烧烤摊留下的酒瓶,边走边倒掉剩下的酒,往路边台上猛地一磕,转转脖子,气势汹汹地朝那边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扯到身边,往两个男人身上撂了一脚。

贺妍回头,眼睛涨红,像是开在夜晚一朵艳丽的花,缀着泪。

李靳这才找出自己愤怒的根源,他将她错认成裴漾,醒了神。而贺妍反手握住他,眼神有了底气。

气氛到这了,没有不管不救的道理。

李靳没说话,用尖锐的碎瓶底横在他们眼前,斜着冷笑。两个男人跟他撞上目光,就是一个眼神,硬是被吓得不敢还手,二人互看一眼,转头跑了。

李靳没追,问贺妍有事没。

贺妍呆站在原地,木着脸,摇摇头。

他拔高音量,吼她,又问一遍,“有事没!”

“没……没事。”

李靳吸了吸腮帮,强压火气,把她扔到身后。

贺妍揉了揉手腕,脉搏处留下红痕和他的体温,这次看李靳发火,她没了之前的畏惧,好像发现了一个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柔软,温情。

她胸口的心跳变快了。

贺妍一直想找机会谢谢李靳。

这天,李靳休假,她又找来了,甜蜜蜜地叫:“靳哥~”

李靳没什么形象地倚靠着柱子,站姿松垮,手里捏着个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转来倒去,看都没看她。

贺妍觉得憋屈,想起来找李靳的真实目的,做了个深呼吸,不气馁地提起笑唇。

领导回话说,十一月份的升职调任名单出来了,除了她还有李靳,可名额只有一个。

她不放弃任何能调回总部的机会。

总部在黑龙江,李靳父母双亡,但有个断腿的二叔,而且据观察,李靳似乎对苗芗镇有别样的依恋,他安于天命,得过且过。

贺妍猜他会让出名额。

“调任?”李靳摁灭打火机,敛了敛神。

“是啊,你这边有什么想法?”

“去呗,黑龙江这地儿不赖,他叫我走我立马就走。”李靳伸了个懒腰,对这次竞争势在必得,“老子在哪儿都混得开。”

贺妍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

李靳捞开椅背上的外套就出门,贺妍被忽略的举动激怒,吐了口气。

她的视线移到窗外。

错综交杂的枝杈,棕褐色的影子像缠搅在一起,放任生长,无序无距。

视线再往前。

李靳的家一切从简,桌上撒着烟灰和旧报纸,单人床也不太整洁,衣服乱丢,一眼就能看透男人长期单身生活的习惯。

渴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给这棵粗茂的树浇浇水了。

“靳哥~”

贺妍想到新点子时,精神不振的脸上飞了个笑,“我小姑送了几只大闸蟹,我记得你会蒸,你能来家里帮个忙不?”

李靳的脚步顿住,她这忙来的挺突然。

“行,晚上过去。”

“等你啊。”

李靳没多想,没有回头冲她招了下手。

离太阳落山还有五个小时,贺妍想想晚上的事情,心欲坠,仿佛提前尝到了堕欢的香甜。

她下班前特意去员工澡堂洗了个澡,骑着车到菜市场买了一兜子菜,途径一家服装店,她被挂在外面的红裙子吸引。

裙子的样式和颜色都挑人,她试了试不太满意,总觉得哪里别扭。

镇上的女人穿裙子的少,她要是每天穿这身去厂里,未免正式过头,怎么都别扭。

贺妍正准备放下,店员张口夸赞:

“你腰细,身材苗条。”

“这裙子衬你,显你肤白。”

贺妍都无动于衷,店员突然接了句话:“上回李靳的妹妹也看中这条,你穿上比她还好看。”

冷不防冒出两个人。

贺妍说:“这件我要了。”

她穿着红裙子抵靠在橱柜前,李靳拉开家门进来,她有些紧张。

李靳全程没有看她的新裙子,也没有看她。

贺妍去厨房拿果汁,趁机抖了些东西进去,她晃着杯子,到他面前时粉末化尽。

夏天厨房热,李靳一身短袖浸湿了,两侧的袖子被他卷到肩上,露出大臂垒状肌肉,下面一条墨绿色宽松长裤勾勒出有力的腿型,高猛的身段杵在那,空间都变得逼仄了。

“坐吧。”

帮忙这么久,贺妍留他吃顿饭应该的。

李靳勾过来椅子坐下来,那股压迫才削弱几分,嘴里含着烟,手机响了一声,是别人发来的消息,里面有张照片,他点了进去,变了神情。

贺妍不动声色靠过来,屏幕上的内容,映入她的眼帘。

李靳戒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动作,把手机拿远反扣到桌上。贺妍笑眯眯,装作无事发生。

玻璃杯里是新鲜的橙汁,明晃的艳黄色,漂浮着果肉,干净到无一丝杂尘。

李靳碰都没碰,“这玩意儿就算了,别灌酒就行。”

他以警觉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她觉得脸笑的有些僵,维持泰然,道:“随便你。”

李靳喝起来没数,空了好几瓶,脑子也不晕,酒气没沾上半分,呼吸间总能闻到她屋子里的清香。

味道稍浓烈,开窗久,被冲散不少,现在隐隐约约像层薄纱覆在口息,随着张口说话,溜进鼻腔,钻入肺腑。

“你这屋里搞得挺香。”

贺妍是个利索人,自己住,两居室收拾的一尘不染。

“点了香薰,习惯了。”

原来是香薰,怪不得味道不散,他以为是普通花枝呢。

镇上估计也就只有她活的细致。

“花香么?”

“茶香。”贺妍看着他,说:“绿茶。”

李靳点点头,往椅背里靠了靠,“家里就你一个人,没想过找个男人?”

“想过呀,”贺妍给自己倒了杯酒,目光里有了倾诉衷肠的意思。

李靳不在意地往别处瞥眼。

“靳哥,听说你没看上人家小刘,你到底能中意什么样儿的?小刘可是对你挺满意。”

“这事强求不来,看缘分,走一步看一步。”

“你不是想走一步看一步,”她摇头,说:“你是……”

“是什么?”李靳两只手捏着酒杯。

“想吃天鹅肉了。”

有两样东西可以给女人勇气,一是黑夜,二是酒精。

贺妍侃谈:“我们普通老百姓要脚踏实地点,没可能的事趁早断了念头,是不是?”

李靳哂笑,把腿往前一敞,占据了更多的空间,贺妍没办法,收拢腿,缩成一只虾仁。

他审视着她,掂量出话中有话,“贺妍,你今儿找我来,不是帮个忙这么简单吧。”

贺妍抿了口酒,坐姿松懒几分,不满足束手束脚,小腿从李靳身边擦过,身体前靠,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靳哥,你和我一起过吧。”

李靳逆光坐,眉眼英挺,下颚线清晰,眸如鹰隼般犀利,眼里的野性一望到底。

“你都说了我要的是白天鹅,你觉得我还会选其他的丑鸭子么。”

贺妍捏紧酒杯,也许是恼的,也许是酒劲上来,她眼前模糊,只觉得窗外大树的枝杈在风中分分离离,树影朦胧,分出界限来。

她细嗓子里掐出道笑音:“靳哥,我知道你忘不掉她,可她已经走了呀。”

李靳没了好脾气,这酒不喝也罢。

“我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可她就是配不上你嘛!她那种女人就是玩玩,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李靳半身深俯在木桌前,下颌紧绷,掀起眼皮看她,眸光如炬,袒护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好不好都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跟我说。”

贺妍紧咬下唇,不敢正视他。

“李靳,你看看我,”她气红了脸,嗓子不自觉拔高,变得粗气,眨眼一只小黄鹂就变成了噪鹃。

“这次调任也有我,你带我一起走吧,我也不差……”

天空下雨了。

雨水敲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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