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午后,阳光正好。

苏晓意像一只突然被注入生机的蝴蝶,在王妈面前轻盈地转了个圈。她穿了一条剪裁得体的正红色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腰间恰到好处的收束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裙摆随着旋转划开一抹鲜艳的弧线。她甚至化了精致的妆,淡扫的眉,微晕的眼影,唇上是与裙子同色系却更柔和几分的口红。几天前那个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不见了踪影,镜中的女孩明艳、鲜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灼人的光亮。

“王妈,这件好看吗?还是刚才那件白色的更好?”她声音清脆,带着刻意的、甚至有些过分的雀跃,眼底却是一片沉静的冰湖。

王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随即露出由衷的笑容,眼角堆起细纹:“好看好看!就这件红的,衬你!我们丫头这一打扮,可真俊!”她仔细端详着,忍不住感慨,“快跟沈小姐……”话说到一半,她猛地顿住,意识到失言,脸色微变,连忙岔开话题,“哎呀,瞧我这张嘴!你继续准备着,我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得怎么样了,少爷特意吩咐了,要丰盛些。”她匆匆转身离开,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皇。

房间里重归安静。

苏晓意脸上那灿烂的、刻意维持的笑容,一点点淡去,最终消失无踪。她走到穿衣镜前,静静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确实,很美。美得甚至有些陌生。不是原主那种清秀怯懦的美,也不是沈清晚那种精致脆弱的美,而是一种被危机淬炼过的、带着锐利生命力的美。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明明这几日殚精竭虑、如履薄冰,状态差到极点,可这具皮囊,却像逆着风雨绽放的花,诡异地越来越夺目。

是穿书的福利,还是……回光返照?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目光下移,落到床下。那里,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深灰色帆布双肩包,是她几天前借口“整理旧物”从储藏室角落找出来的,已经积了薄灰,此刻被擦拭干净。包里她放了两套不起眼的衣服和原主的银行卡,一切从简,便于逃跑。

背包旁边,整齐地叠放着一套佣人房的备用制服——最普通的浅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和一双平底鞋。这是她计划中的“换装”。

而此刻,她手心里,正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没有任何标记的白色药瓶。里面是七八片白色的小药片。这是前几天她“夜不能寐”、“精神恍惚”时,王妈心疼她,偷偷从家庭药箱里找出来给她的助眠药,嘱咐她必要时吃半片。她当时乖巧应下,转头就把每一片都小心地藏了起来,一片没吃。

她仔细计算过。这几片药的剂量,已远超常规助眠用量。混合在浓汤里,辅以高浓度红酒,应该能在半小时内让一个成年男性陷入深睡,足够维持数小时……

黄昏的金辉彻底褪去,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绛紫也被深蓝吞没。别墅里的灯火渐次亮起,在逐渐浓郁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却照不进苏晓意越来越冷的心。

她坐在一楼小客厅靠窗的沙发上,那身鲜艳的红裙在昏暗光线下变成了一种沉郁的暗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上细腻的布料,指尖冰凉。

太晚了。

陆诀言答应会回来陪她过“生日”,可现在已经比正常晚餐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餐桌上,王妈精心准备的菜肴正在保温板上渐渐失去最佳风味,中央那盏造型别致的烛台静静立着,尚未点燃。

每一分一秒的流逝,都像钝刀子割肉,凌迟着她紧绷的神经。计划中所有的时间节点都开始变得模糊、危险。如果他不回来,或者回来得太晚,晚到她已经没有机会实施计划……那她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孤注一掷,都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明天,或者更早,沈清晚就会被带回来,然后……

她不敢想下去。

“王妈,”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问问少爷,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汤……汤快凉了。”她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

王妈正在检查烤箱里的餐后甜点,闻言转过身,看着她写满不安的脸,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怜悯和无奈。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苏晓意冰凉的手背,压低声音:“傻孩子,我们只是佣人,哪有资格打电话去问主人行踪?少爷肯定是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啊?菜凉了可以再热,没关系的。”

道理苏晓意都懂,可绝望感还是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勉强点了点头,失魂落魄地退回客厅,重新坐进沙发里,目光死死盯着玄关的方向。耳朵竖起,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可能的汽车引擎声。

时间在死寂中继续流淌。十分钟,二十分钟……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别墅区路灯幽暗的光芒透了进来。希望,也像这夜色一样,越来越浓,越来越沉,几乎要将她溺毙。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开始思考如果今晚计划失败,明天该如何应对沈清晚被带回来的场面时——

玄关外,终于传来了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苏晓意浑身一颤,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心脏在瞬间狂跳到几乎要冲破胸腔。来了!

门开了。

陆诀言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挺括的黑色定制西装,衬得肩线愈发凌厉,只是领带被松开了些,随意地挂在颈间,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琐事磋磨后的倦意。然而,当他踏入被温暖灯光笼罩的室内,周身那股惯有的、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似乎被这满室的光晕和隐约的食物香气冲淡了极其细微的一分。

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在室内巡睃,带着掌控者归巢时的审视,然后,猝不及防地,定格在了客厅中央。

苏晓意站在那里。

像一簇骤然跳进视野的火焰,灼热,明亮,与这栋房子惯常的冷调奢华格格不入。她穿着一身正红色的连衣裙,并非沈清晚偏爱的那些飘逸柔婉的款式,而是剪裁利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青春而窈窕的曲线。乌黑的长发不再随意披散或简单挽起,而是精心打理过,柔顺地垂在肩头。脸上化了妆,不算浓艳,却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清澈的眼眸和柔和的唇线,褪去了连日来的苍白与怯懦,整个人焕发出一种惊人的、带着鲜活生命力的明艳。

陆诀言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惊艳。确确实实,有一瞬间纯粹视觉上的冲击。他见过她狼狈瑟缩,见过她安静顺从,见过她苍白脆弱,甚至见过她强作镇定地辩解,却从未见过她如此……盛放的模样。这明艳甚至带着一丝攻击性,与她以往试图缩小的存在感截然相反。

“少爷,您回来了。”苏晓意率先开口,她扬起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笑容,带着欣喜,“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去把汤端出来。”她说着,便想转身去厨房,以掩饰自己过快的心跳和微微发抖的手。

“等一下。”陆诀言叫住了她。

苏晓意脚步顿住,背脊微微一僵,缓缓转过身。

陆诀言将外套随手递给闻声迎出来的王妈,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很深,似乎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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