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渊被他们带走，沈玉京原本也想跟上，但是被他们拦了下来。
这群人面无表情，从中出来了一些人，形成人墙拦在沈玉京面前，“先生，您不能过去，拍卖行有规定，任何取物过程都要绝对隐私。”
温思渊听后率先笑了，她在这群黑衣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问道：“现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绝对隐私吗？”
在旧世纪里，一个人的底裤什么样都能很快被人扒光，脸随时都能被更换，在现在这个世界，居然有人会说绝对隐私，太好笑了。
黑衣人们没有回答温思渊的话，沈玉京见他们去意已决，非要拦着自己，没办法，只能停下脚步。
他点点头，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领，喉结微动，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小心一点，结束后我在广场那儿等你。”
温思渊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全息人脸投影过的广场，他之前开玩笑的地方，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些远，不过那个地方她应该能找得到。
“那么远，”温思渊只是嘴上说了一句，她走上前，隔着黑衣人找沈玉京要糖，“之前你拿走的那些糖，给我。”
沈玉京没有拿出来，他不赞同地说：“你要那个做什么，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别忘了那群人怎么死的。”
如果仿生人都像他这样，会不会现在的伊甸城不至于成这副分等级的模样？温思渊脑中鬼使神差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她并不是那等贪图脑域潮流滋味的普通人，对自己也算能下得去手，说跳楼就跳楼，她自认为这点一般人很难有勇气做到。
“我知道，我清楚，给我，沈玉京。”温思渊眉眼有些低压，心系于不知道为何而起的变化，如果她没能将笑笑带回去，定位是次要的，主要是，她该如何面对那个没了父亲又没了妹妹的姑娘？
沈玉京从兜里抓出拿走的几颗糖果，温思渊捧过放到口袋里，数了数，一共十一颗。
黑衣人们打开房门，率先有几人走了出去，稳稳当当地站在地砖上，温思渊也并不是怕事的，她伸出一脚，确定地砖能承受住她的重量，才踩了上去，毕竟这群人内部构造和她可能不大一样，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事。
跟着他们从走廊穿过，偶尔停下，等前方移动的房间划过。那门是敞开着的，温思渊看见里面胶囊舱模糊的罩子上血红一片，还依稀可见碎肉粘在上面，房间向远处前进，不一会上方的爪钩就松开了，那个房间向下坠去。
温思渊跟着他们从山路似的地砖走个不停，她还得防止踩空，脚嵌入地缝之间，但这群人目不斜视，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地方变成这样是为什么。
“你们这儿的服务有够差的，还得让客人亲自去付款，不是上门交货。”温思渊说着，但是没有人理睬她。
“能见到你们老板吗，我还有几个东西想买，想问问他能不能弄到，价格好说。”
仍然无人回应，温思渊耳边只有惨叫声、铁皮碾压声，还有这群人腰间机械运转的声音。
“你们真无趣，起码说两句恭维的话给我听听啊。”
她自言自语，装作一个自讨没趣的客人。
这群人明明有着自主性，还是说，其实都是设置好的程序指令？
还有，她这样真的是正确的吗？
不知走了多久，温思渊的内心有些动摇。
她是否过于鲁莽了，就算知道有这么个糖果兜底的情况，这一举动是否太过仓促。
好像进入那片意识空间之后，情绪就变得容易被调动，她的思考过程在哪里，看见笑笑的一瞬间，她最开始的想法其实不是救，是连她自己都忽略的——这件拍品好像不错，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拿下她？
温思渊努努嘴，用口中的尖牙去咬自己的舌头。
黑衣人也带着她停在了一扇漆黑的门前，最前面的人率先打开门，温思渊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一层，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上升或下降。
门打开，里面是极大的，整体色调为墨蓝色的空间，她走了进去，那群人关上了门。
灯光亮起，空荡荡的房间正中央升上来一个白色软垫躺椅，光将椅子照得更加柔和。
温思渊只感觉到疲惫涌了上来。
房间内响起模糊的电子声音，“请躺在座椅上以支付情绪。”
温思渊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去吃熄止糖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颗糖，面无表情，以极快的速度剥开糖纸，将糖推到嘴里咽下去，糖纸轻飘飘落地。
外面的糖衣在她喉咙里滑过，留下了一路甜味，她忽然想到，或许废墟的人那么喜欢这个东西，并不是不知道它的害处，而是喜欢这个甜味，和它带来的景象。这比营养液欺骗人味蕾的甜味要正宗。
她噎了个半死，也在暗骂自己，头一回见到有人把糖当水咽下去的，自己还真是独一份的脑子有泡呢。
机械音再次重复，“请躺在座椅上以支付情绪。”
温思渊感觉到眼球都在突突跳动，“好的，好的，我这不就来了吗。”
她眼前地面已经开始晃动，低头看，迈出的脚步始终不太确定，她索性直接闭上眼，按照吃糖前看见的那一幕，放弃使用已经开始欺骗她自己的视觉，摸索到了软椅上。
温思渊躺了上去。
椅子下方伸出一只折叠起来的机械手臂，将一根细长的针头斜刺入温思渊的小臂。
针刺的疼痛传来一瞬间，温思渊睁开了眼睛，她奇异的发现自己有了一个第三视角，她动不了，看到自己的胳膊被戳了一个注射器一样的东西。
自己的脑袋下忽然鼓出一个又一个的包，她整个脑袋都变成了由圆鼓鼓的球状物体构成的形状，包括头皮之下，并且那些包还在不断蠕动，她看着自己这样，却没有尖叫，好像失去了任何可能的情绪波动。
第一个鼓出的球形肿块在她脸颊边撑出了一条红色裂缝，皮.肉之下没有鲜血溢出，只有一个白白的东西。
紧接着她脸上，更多的裂缝被撑开，或许头皮也有，但她头发挡着在，温思渊看不见。
那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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