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迎恪王还朝,特命夜氏旖缃协理昭宁公主,于瑶筵阁设宴接风。”

夜旖缃垂首叩拜:“民女接旨。”

宣旨太监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夜姑娘,瑶筵阁离此处置可不近。姑娘收拾妥当便随杂家动身吧,车马已在府外候着了。”

“多谢公公通传。”夜旖缃轻声应道。

春橝机敏地从袖中取出一袋银钱塞过去:“劳烦公公稍候片刻,容我家夫人整理仪容。”

张公公掂了掂钱袋的分量,笑容真切了几分:“春橝姑娘客气了。”顺手将钱袋纳入袖中。

回到房内,春橝一边为她梳妆,一边忧心忡忡地低语:“夫人,今夜务必当心。”

“怎么了?”夜旖缃对镜整理鬓发。

春橝蹙眉为她系上衣带:“瑶筵阁虽是皇家宴饮之所,但恪王身份特殊……奴婢担心太后此举别有深意。况且还有昭宁公主在侧,怕是难应付。”

“无妨。”夜旖缃执起玉梳,眸色沉静,“兵来将挡便是。”

收拾妥当,春橝随她登上马车。瑶筵阁坐落于皇城一处缓坡之上,四周花木扶疏,新抽的嫩芽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别具幽致。

夜旖缃拾级而上,还未进殿便听见昭宁的呵斥:

“外臣居右,宗室在左!连这般规矩都要本宫重复?将这些席面撤了重摆!”

宫人跪了一地:“公主息怒!”

“皇叔岂能用这等酒器?换白玉盏来!”

“可恪王殿下吩咐过,他只惯用金器……”

“放肆!”昭宁厉声打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质疑本宫的决定?是想被拖去后山喂狗吗?”

“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去换!”

“滚下去!”

夜旖缃步入殿内时,昭宁转头看她,目光复杂难辨。

“你来得正好,快帮本宫瞧瞧这些菜式。”昭宁语气虽仍带着惯有的骄纵,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尖锐。待夜旖缃走近,她压低声音道:“昨日少衡哥哥都跟本宫说了……你也是个可怜人。虽然本宫还是讨厌你,但往后不会再为难你了。”

这话如同春冰乍裂,在夜旖缃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浅笑,指尖却无意识收紧了袖口。萧陌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这骄纵的公主对她生出几分怜悯?是提及了她颠沛流离的过往,还是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艰辛?

“公主言重了。”她垂眸敛去眼底的思量,声音轻柔似春风拂柳,“能为您分忧,是民女的荣幸。”

她仔细问明宾客身份,执起玉管笔在笺纸上落墨。笔尖游走间,心头却反复咀嚼着昭宁那番话。萧陌到底是个君子,竟还替她周旋。

待到一切布置妥当,已是华灯初上。宫灯次第亮起,将瑶筵阁装点得如梦似幻。

锦缎华服的官员们三三两两聚作一团,谈笑声此起彼伏。

“陛下这病来势汹汹,倒是去得也快。”一位身着孔雀补子的官员捋着胡须低语。

“陛下寻回了流落在民间的皇子,还是我朝英勇无双的大将军。如今幼弟又还朝,可见我朝确是上天庇佑。”

女眷席间更是珠翠生辉。几位命妇执缂丝团扇半掩朱唇,眼波在席间流转:

“瞧李尚书千金鬓间那支累丝金凤钗,怕是抵得长安城郊一座别院。”

“要我说还是萧家姑娘那身月华锦难得,听说织造局三年才得一匹。”

夜旖缃随昭宁入席,她的目光一次次掠过描金殿门,在每道暗色身影出现时微微屏息,又在那陌生的面容转身时,松开攥得发白的指尖。

“别等了。”昭宁轻扯她的衣袖,“皇兄被皇祖母罚跪宗祠,今夜来不了了。”

夜旖缃执箸的手微微一颤,满案珍馐顿时索然无味。满堂喧哗如潮水般退去,她独坐在这片浮华喧嚣里,恍若置身孤岛。

殿内烛火通明,那道墨色身影踏入的瞬间,仿佛将所有光华都敛于一身。楚晞姿容绝世,眉眼间却流转着非我族类的妖异,唇畔似笑非笑的弧度,恰似幽潭投石,在座不少闺秀已悄然红了脸颊。

喧嚣立刻消散,整齐化一的声音响起:“恪王殿下千岁。”

“诸位不必拘礼。”他广袖轻拂,声如碎玉,“今日不过寻常家宴,尽兴便好。”

昭宁捏着银箸轻嗤:“空有皮囊的花瓶。”

楚晞恍若未闻,径自落座主位:“本王游历塞外数月,特携异域佳肴与诸君同享。”击掌三声,十余蒙面少女捧着银盘鱼贯而入。盘中糕点雕作繁花模样,每朵都缀着金箔,奢靡异常。

“携春入室,望诸君莫嫌粗陋。”

最后一位少女行至主案前,素手微颤。银盘落案的刹那——寒光乍现!一柄匕首直刺楚晞咽喉!

满座骇然。

“啊!”一位梳着惊鸿髻的贵妇失手打翻盘盏。

“刺客,有刺客。”邻座小姐吓得跌下绣墩,发间衔珠凤钗应声而断,珍珠噼里啪啦滚落满地。

楚晞却连眉梢都未动,反手扣住少女手腕。匕首哐当落地,他指尖抚过她战栗的脉门,忽然低笑:“谁派你来的?”

少女猛然从鹿皮靴中抽出第二把短刀,刀锋映出她猩红的眼眸:“我要你偿命!”

夜旖缃倏然起身——那声嘶吼分明是……

“绫柔!住手!”

楚晞轻松卸去凶器,就着挣扎将人箍进怀里。温热的唇擦过少女耳廓,低语如情人间呢喃:“找得你好苦……终于肯现身了。”

“护驾!护驾!”老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殿堂,却见主位上的楚晞依然从容执杯。

御林军持戟涌入时,他漫不经心摆手:“退下。”指尖却摩挲着怀中人后颈,像抚弄炸毛的猫儿,“内子顽皮,惊扰诸位了。”

楚晞执起酒盏,朝众人遥敬:“继续。”琥珀酒液晃过他眼底的幽光,“家事,不必挂怀。”

夜绫柔被他禁锢在怀中,眼中燃着滔天烈焰,“什么家事,明明是国仇!”她声音嘶哑却字字泣血,“是你杀了我父王,我要你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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