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男子被监工粗暴地推搡到盛春朝旁边不远的一块空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并未理会监工的辱骂,甚至没有立刻去捡地上的锄头。

男子缓缓直起身,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这片灰黑色的贫瘠土地。

他的视线掠过周围麻木劳作的身影,最后,不经意地落在了离他最近的盛春朝身上。

盛春朝正拄着锄头喘息,小小的身子在宽大破旧的粗布衣服里更显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汗水混着泥土在她苍白的小脸上划出几道狼狈的痕迹,碎发黏在额角和脸颊,嘴唇因干渴和虚弱而泛白起皮。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般,猛地低下头,瘦弱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握着锄头继续劳作。

程迎峰的视线在她血迹斑斑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随即,他沉默地弯腰,捡起了分配给他的那把破旧锄头。

他的动作与盛春朝的笨拙吃力截然不同。

调整握姿,挥臂,落下,动作有力。

锄头破开泥土的完成度远胜于旁人。

监工见他还算识相,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程迎峰并未与盛春朝交谈,甚至没有再看她第二眼,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下的土地。

晌午分发那寡淡如水的稀粥。

负责分粥的人好似是看他完成的非常好,将木勺多倾斜了一次。

落入男子碗中的粥,肉眼可见地比旁人稠了那么一丝,碗底沉着的米粒也隐约多了几颗。

盛春朝看到后,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己的这碗。

正当盛春朝决定要喝的时候。

她的碗被人抽出,换了一碗更重的。

盛春朝端着碗,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那个沉默地喝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清汤寡水的男人背影。

他为什么要帮她?

【啧,看来你这副风吹就倒的模样,还挺能激发某人的保护欲嘛。】

魔镜在她脑海里凉凉地开口。

【这小子眼神清正,或是顺手为之?】

“男主肯定饿不着的,也没被饿过。”

盛春朝抿了抿苍白的唇。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完这碗稍微能垫垫肚子的粥。

下午的劳作依旧艰辛。

盛春朝努力按照魔镜的指示,寻找相对好下锄的地方,节省着每一分力气。

药浴带来的改善让她勉强能跟上最低限度的进度。

身体的疲惫和疼痛依旧没有得到一次改善。

在一次举起锄头时,她脚下微微一软,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还好她立刻用锄头撑住了地面,稳住了自己。

几乎是同时,旁边一道身影极快地侧目看了一眼。

男子的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小腿和越发苍白的脸上掠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很快又转回头去,继续他的劳作。

一个鞭条打在脚边。

“装什么装!”

盛春朝垂下眼睫。

她重新握紧锄头。

收工的钟声敲响时,盛春朝感觉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

她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跟在队伍末尾,慢慢往回走。

经过程迎峰身边时,她听到他正低声对旁边一个看起来稍微机灵些的药奴说着什么。

内容似乎是关于如何更合理地分配区域,他会做一些便利的工具。

不愧是男主,已经开始在无形中成为领导。

回到阴暗潮湿的房里,盛春朝将自己摔在冰冷的硬床上,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月光透过小窗,照在她疲惫不堪却异常清醒的脸上。

等到周围的人都睡熟了,盛春朝悄摸摸跑去泡药浴。

“魔镜。”

【嗯?】

“男主在找什么?不会也是药浴吧?”

她轻声问,指的自然是程迎峰白日里对土地的细致观察。

【哼,还能找什么,自然是那木之石,母神补天石之一。集齐补天石者,可通天神,复活所爱之人。】

魔镜答道,随即又提醒。

【不过女人,我可警告你,别动什么歪心思。那东西牵扯太大,补天石现世肯定会有世界级灾难出现。】

“我知道。”盛春朝闭上眼,感受着身体深处那丝药浴带来的微弱暖意。

她只是想知道哪里是剧情,才能更好地避开。

接下来的几天,灵田里的日子被按下了重复键。

盛春朝依旧在魔镜见缝插针的指引下,艰难地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劳作,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而程迎峰,则以其远超常人的效率和沉稳的气度,迅速建立无形的威信。

他偶尔几句关于如何下锄更省力,如何辨认土质软硬的点拨,总能让人受益匪浅。

他甚至才来几天做出了工具,让大家速度都快了很多。

连监工挑剔的呵骂声都稀疏了些。

盛春朝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默默地观察着,发现程迎峰在劳作时,目光总会若有若无地扫过田地的某些特定区域。

他停留的时间总会稍长一些。

【他在勘探地脉走向。】

魔镜适时地在她脑海中解惑,【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也够谨慎。】

盛春朝心中了然。

命运的丝线似乎总在不经意间缠绕。

下午,天气骤变,乌云压顶,狂风卷着沙土扑面而来。

监工骂咧咧地躲到远处的棚子里去了,

田里的罪奴们也被允许暂时寻找避风处。

盛春朝被风吹得几乎站不稳。

她艰难地挪到田埂旁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后面,蜷缩起身子。

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御寒,冰冷的雨水开始夹杂在风中落下,冻得她嘴唇发紫,瑟瑟发抖。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时,一道阴影笼罩了她。

她抬起头,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程迎峰挺拔的身影。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柄粗糙的伞,挡在了她的上方。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为她撑起。

他自己的半边身子暴露在风雨中。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低落到盛春朝的额头。

盛春朝愣住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鼻子通红。

眼眶也因为寒冷而泛起了生理性的水汽,看起来更加可怜兮兮。

程迎峰低头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映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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