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沈棂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气若游丝地几近哀求道：
“你能不能先下来啊……我想看纸条……”
不知是不是恶毒的念头已经发泄，玄一终于缓缓松开了环在她胸前的手臂。
霎时间，冷冽的空气倏地倒灌进沈棂的肺部，她大口地边喘气边咳嗽，总算是活过来了。
“行了，过来帮我照明。”
她不再多说什么，选择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男人很听话，小心翼翼地举着英招就凑了过来，扬着嘴角，显得很是高兴。
“师姐，我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的。”
“我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沈棂懒得继续理他，只当这家伙脑子坏了，净说些有的没的。
好在有了英招发出的光，她终于看清了纸条上的字，只不过因为一直被自己紧紧握着，汗水都将字微微化开了一部分了。
“抱歉，让你们心生愧疚，是我说话唐突……”
“由于不好意思当面说这些话，便只得拜托玄一给你塞纸条……”
听着身旁的男人喃喃自语，沈棂忍不住“啧”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
“我没瞎，你安静些。”
“嗷，好嘞。”
她定了定神，眯着眼睛贴着纸条，略过了前头的道歉话语，直接往后看。
若是不想遇到大型凶兽，最好不要向东走，可以往南，这样能安全些。
“最后给点小女子的拙见，还请两位不要见笑……”
“其实你们可以换一种，可以长期赚钱的法子……”
沈棂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酸胀得难以忍受，但后头的字实在难以辨认，糊成了一团。
“咋了师姐，你咋不念了……”
随着“??”的一声闷响，玄一捂着头满脸委屈，似是不懂她为什么揍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害我一直攥着纸条，字都看不清了。”
沈棂按了按太阳穴，思索了片刻后，决定拽着他往回走。
她实在很好奇，夕说的长期赚钱的法子是什么。
“哎，师姐，咱们要回去找那位姑娘嘛？”
“不然呢？”
沈棂加紧了脚步，心底不自觉地尴尬，刚刚才离开夕的家，现在又厚着脸皮回去了。
不知道，夕，还愿不愿意见自己。
秋风萧瑟，但沈棂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从一开始就该推开玄一，就该狠狠揍他一顿，何必跟他啰嗦半天，现在纸条也看不清了。
男人紧紧攥着她的手，时不时偷偷地用大拇指摩挲一下她的手背，整得沈棂十分恼火。
“你，能不能，别闹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边拉着他往前赶路，边回过头忍不住数落着。
好在没过多久，沈棂就望见了夕的家，那栋令人惊叹不已的花楼。
但，怎么觉得，哪里有种违和感……
不对。
沈棂顾不上解释了，直接甩开男人的手，全力冲刺向夕的家。
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她丝毫不敢停下脚步，只死死地盯着那栋楼。
“不是，师姐你咋的回事？”
她喘得有些厉害，硬生生憋了口气才腾出气息回答玄一。
“夕的家，没有灯！”
“啥，啥没有灯？那么大的房子不装个灯？”
听着男人的智障发言，她翻了个白眼就闭上了嘴，直接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将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到了楼底下，沈棂上来就一脚踹开大门，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刺入她的鼻腔，脑袋瞬间“轰”的一声炸开了。
不对，十分的不对。
果然出事了！
她赶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快步将一楼大厅搜了个遍，没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
甚至，连滴血都没见着。
“在楼上么……”
沈棂定了定神，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摸摸地上了二楼，却发现这里依旧静得可怕，一盏灯都没点，伸手不见五指。
不在这？还在楼上？
沈棂靠着二楼的栏杆往上看去，发现直到第五层都是又黑又静，就像是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沈棂背后发凉，向来见多识广的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相比这个，更奇怪的是……
“师姐，你觉不觉得这股血腥气非常怪……”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她吓得一激灵，心都感觉跳到了嗓子眼。
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玄一每次都像鬼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又轻飘飘地开口。
“用得着你说，我早发现了。”
没错，的确太奇怪了。
一般来说，若是人受伤了，应当人所在的地方血腥气最重才对，循着味道就能很快找到案发地。
但是，这栋楼里的血腥味，就像是全部被打散，混合到了整栋楼的空气里，每一处的味道都十分均匀。
简单来说，根本就分辨不出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别轻举妄动，跟紧我就好……”
“师姐，那位姑娘会不会……”
“你闭嘴，少说两句。”
沈棂不愿想那种最坏的情况，眼下最要紧的是冷静分析。
是凶兽闯入？还是说，有刺客？
在不清楚事态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谨慎行事，拉着玄一缓缓朝三楼走去。
就这样，他们一路将五楼以下所有的空间都搜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沈棂也曾看过那些熄灭的灯，但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灯居然不是油灯。
似乎是一种非常奇怪的装置，反正不是老百姓会用的灯，自己试着摆弄了一下，没太弄懂。
因为时间紧迫，她没在灯上花太多时间，继续摸黑向上走，紧张感愈发强烈。
刚上第五层楼，一阵细微的异响很快被沈棂捕捉到，在这安静得要死的地方，这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她用力捏紧了玄一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捂了捂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
沈棂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似乎是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她将方才插入鞭鞘的鞭子重新拽了出来，轻手轻脚地靠近最里头的房间。
直到离门只有七尺左右的距离时，浓重的血腥味才忽地散发出来，差点呛得她咳了出来。
在这要紧的时刻，系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响起，让沈棂猛地想起，自己忘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宿主沈棂，与肃妃对抗失败。”
“惩罚已降临。”
话音未落，紧闭的房门倏地被巨大的冲击波炸开，霎时间木屑飞溅。
好在沈棂一直绷紧神经，立刻甩动鞭子防御，这才没有被炸伤。
身旁的玄一像是被整懵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了，他这回倒显得愚钝许多。
“师……师姐……这啥情况啊！！！”
她没作回复，只是用力拍了拍他手上的暗器槽。
“飞镖，拿好，防身。”
待灰尘散去，数抹鲜艳的红色窜进沈棂的眼眸，让她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房间里头隐隐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倒在地上，一个站在窗边。
“你们，是谁？”
阴冷的声音伴着爆炸过后的灰尘缓缓溢出，像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一般。
是人，是个男的，是仇家吗？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同时飞奔进房里扶起地上的人。
夕，那张美丽的脸庞，此时居然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正在不停地溢出。
不止是脸，她的脖子、胳膊、腹部全部都被划烂，周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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