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残骸挂在天边,地面洒满了余晖。地平线将天地分割,天色将晚未晚。

商贩们的推车和摊位沐浴在金灿灿的霞光里。

掠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忽略小贩们滴溜溜的目光和热情的吆喝声,靳符终于在摸得着晖光的尾巴处停下了脚步。

余芒看见来人,抬起脑袋,皱着苦兮兮的眉大喊:“哥——你终于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靳符将晚饭放在他旁边,接替了他的工作。

抽出一张折叠椅展开,靳符随意坐在马路牙子边,打开账本,一眼就扫到了底。上面只有少许的进账。

他抬头:

“今天生意…挺一般。”

他话说得还是委婉了。

余芒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狼吞虎咽,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还没得及咽下饭,声音含糊不清:“人少的要死,就我这儿最冷清。”

饭吃太快,又着急说话,余芒感觉饭卡嗓子里了,使劲抻着脖子,靳符默默递给他一瓶水。

“晚上我来守摊,你回去休息。”

余芒感觉人又活过来了,胡乱擦着嘴上的水,摇摇头拒绝:“你白天还要上课呢。”

“你一个人吃得消?”

余芒傻气地笑起来,将饭盒打包往前面的垃圾桶一抛,跟投篮似的。

“这有什么吃不消,还没烧烤店忙呢,之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些,重操旧业罢了。”

余芒去年初三刚毕业,是个标准的准高一生,只是辍学没读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也不喜欢读书。南巷这一带经营管的比较松,也可能是他走了点关系的缘故,他早早就自己钻研小本买卖,什么赚钱做什么,都是一些小营生。

只是风险太大,容易被城管抓,但这小子没别的优点,就是跑得快,在学校跑步每次都是第一。

每当有人问起,他总是挠挠头笑,“我经常被我爸揍,打怕了自然而然两条腿就蹬得快了。我跟你说,可别小瞧我爸,他在跑步这方面也是天赋异禀,能进国家队当年那种!不过他经常喝酒,嘿嘿,打不着我。”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因为义气没了。他现在还只有十五岁,算是童工,当初谎编年龄进的店,其实也是靳符顺手带进来的。

青春期的男孩子身体抽条快,搁那一站,也轻易看不出年龄。现在抓得严了,未成年,工作不好找。

“对了,靳哥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靳符摇头。

白天有课,失去工作的靳符只能趁着放学时间去找,可附近一片都被钱隼的人恐吓过,一看是他,吓得都不敢让他进门。

余芒少年老成还安慰起他靳哥来,“没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这段时间,靳符过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某一时间,某个商贩的某一次嚎叫,所有的小贩跟大迁徙一般,鸡飞狗跳。三轮车马力开到最大,把手一拧,留下一地烟尘。

不过他们可没这么富有,经常是余芒推着手推车在前面跑,靳符跟着后面捡东西。

不仅被城管追,熬夜守摊还要躲避警惕老头子的询问。

靳符可谓是心力交瘁,脸色差得不能看。

爻月连续几天都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也没有精力去搭理她。她偷偷跟2456编排他:“大反派晚上偷鸡摸狗去啦?”

一连几天,依旧很少人光顾他们的夜宵摊。等待的时间疲倦不堪,人心消磨,余芒也失去了耐心。

他低头自嘲:“靳哥,我还说让你和我一起做生意呢。结果就这样的结果,没有一点起色,我真没脸跟你说。”

他眉间含着明显的落寞,耷拉着脑袋。街边亮起的路灯照在这样的稚嫩少年身上,落寞又沮丧。他无助自责。

让靳符不免想起前世。前世的余芒同样是他的得力助手,从他创业初期就带着,无条件信任。靳符一句需要他,他就抛下所有一切来帮他。

靳符指哪打哪,是他很信任的二把手。从一个年轻人蜕变成游刃有余的余总,端着酒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外永远一副滴水不漏的圆滑样子。从纯真少年挣扎成长成一个真正的大人。

他们一起住过出租屋,一起在高楼大厦看过夜景,度过了很多艰难时刻,他永远怀着一颗赤忱之心。

纯真的余芒也是由他带入黑暗之中,不得翻身。

靳符始终记得,余芒比他还小两岁,就住在他附近的筒子楼里。他们家打小孩出了名,路过那里,经常能听到余芒的哭声和男人的怒喝声。

因为他踹开了那扇囚禁他的门,救出被醉酒父亲殴打的他,从此身后跟了个衷心的跟班,那个从小追着他叫哥哥的爱哭男孩。

他爹不管娘不爱,从小就爱粘着他,被冷脸训斥也不怕。

余芒自学生意,养活自己,逐渐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如果前世他没有主动找他,他大概也能过个富裕的小康生活,自由自在。

余芒很爱钱,对钱有一种可怕的渴望,名利双收后也还是只爱钱,那时靳符只以为他是从小穷怕了,喜欢钱傍身的感觉。

尽管他比每一个人工作都要拼命,生活依旧清贫,像个守财奴,独独守着他的钱财。

公司赚的第一桶金的那个夜晚,红色的钞票铺满了整个房间,众人欢呼高歌,红艳艳的钱票子乱飞,只有他躲着在一个人偷偷地哭泣。

一如当年那个爱哭泣的小男孩一样。

靳符又想到当年。

他无意间撞见他与从小抛下他离开的母亲见面。

见面的前一天他很紧张,第一次拉着他走进店里买新衣服,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套。

挑衣服的同时还买了一些礼物,时不时询问他的意见。礼物样式是女人的丝巾,颜色挑了好久,在这方面,两人相同的一致,都不懂女人的爱好。最后,他被店员忽悠买了条简约百搭的米白色丝巾,花去他大半积蓄。

咖啡馆里的他坐立难安,每隔几分钟就要东张西望,眼里的渴盼分给了每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余芒从来都是自信,张扬的。

余芒和他妈妈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母亲已经结了婚,打扮光鲜亮丽,拉着一个干净的小男孩。

余芒瞳孔颤了颤,勉强扯着唇角展开一抹笑容,

刚准备给小男孩点一份甜点,被他母亲拒绝。

“外面的东西不干不净,免得吃坏了拉肚子,还得去医院检查。”

余芒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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