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季春在知晓了圣上颁布的诏令以后,就感知到时机已到。

一时间却仍没有轻举妄动。

等到各地的佛寺开始被拆毁,等到死了一些僧人,而圣上的意思仍是没有变,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便下了决心,心知此时便是除去玄真和血月宗妖女的时候,不可再使其恣意蔓延。

他与李晚晴启程,加之徐亮与几名周家人,一同前往苏州。

然而在他们启程不久之后,就听闻了消息:圣上竟是要智严当众谢罪。

如此,他们便折回长安。

长安距离乾州不过几日路程,很快抵达,他们便在长安共商后续事宜。

薛季春道:“玄真这和尚与那妖女有说不清楚的关系,不如就让众人知道了此事。”

李晚晴似是思索了片刻,问:“如何让众人都知道了此事?”

“既然那日和尚还能让妖女用了金刚不坏的锦囊,可知他大概仍是在意人命,也不会见死不救。”薛季春一如过去悠然自得的模样,缓缓转着扳指,“今日我在这长安城打探了,这安放尸体的义冢在中午后就几乎无人再去了,而到了早晨便总有出殡之人从义冢抬走尸体。”

看了一眼李晚晴,薛季春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回他自己的扳指之上:“若是有人能在某日午后引玄真去到义庄,我们又提前在义庄布置好人手,”他停了一下,想到什么,“我看那炁雾就不错,在义庄之中散漫毒气,如此他进了义庄,又能有什么还手之力。”

“再寻一个未曾修过炁的寻常女子,”说着,薛季春抬起眼睛悄悄地看了一眼李晚晴,便住了嘴不说话了。

李晚晴皱起眉问:“然后呢?”

薛季春道:“我知道师姐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不惯这些事情。师姐便不要参与,将诸事交给我便行了。也怪我,”说着,薛季春曲起手指轻轻敲自己脑袋,“就不该和师姐说这些,可我要不说,万一师姐日后知道了,又要与我置气。”

李晚晴面色稍霁,但仍是不太高兴:“不是我与你置气,只是我觉着做人做事问心无愧才是正道。”

薛季春道:“师姐说的我自然知道,可是若我们有所不为,别人却什么都能干得出来,那我们却是要吃太多亏。”

李晚晴一时没说话,一会儿才道:“你想怎么做?”

薛季春笑了一笑,此时显出了点儿天真无害:“我方才说到哪里了?”

“要在那义冢埋伏玄真,再找一寻常女子。”

“到时候就用些迷药迷药,让玄真大师与那女子昏迷了,把衣服脱了,一起扔在义庄里也就是。只不过用的药量要重一些,”他觑着李晚晴的面色,见李晚晴虽然面色不虞,终归是没有再打断他,他语气有些虚浮,仍是说了下去,“毕竟玄真大师是修炁者,境界不俗,对体内之炁运用自如,那迷药在他体内未必能在寻常人体内一般。”

“迷药之事先不说,你说说,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师姐你看,我们若要对那血月宗妖女下手,必然是要除掉玄真那妖僧的,否则玄真大师知道了便要护着她,挡在她面前碍着我们的事,让我们不好出手。所以,最好是先剪除了她的羽翼:让玄真的名声臭了。”

“我想将玄真与那寻常女子一道扔在义庄,便是为此。所谓‘眼见为实’,即便有人受过玄真恩惠,然而众人见证了孤男寡女赤身在一道,又怎么能说得清?或者即便昭护寺觉着此事有些异常,然而当下圣上既然决意灭佛,已经有了说法,则昭护寺也应当已经自顾不暇,又有什么心力再与周家对抗?”

“等到玄真与女子之事传出,再揭露出玄真其实还与那血月宗妖女有染。到那时,再有周家力证血月宗妖女的身份,碧落宗与飞云阁相佐,这一干人等成了众矢之的,便是瓮中之鳖,无力再可回天。”

说完,他继续转着手上的扳指,却是不住抬眼去看李晚晴。

正对上李晚晴目光,其中含了不认同。

薛季春再度带点儿讨好地笑一笑:“师姐。”这声师姐里有莫名的撒娇。

李晚晴摇摇头:“我们做事,便该做得堂堂正正。那血月宗妖女杀了周家人,屠了一个村子,助纣为虐不知为血月宗做了多少事,残害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自然是不能放过的,然而那玄真和尚应当是不曾杀过人,我们不该这样做。”

“唉,师姐糊涂呀!”薛季春道,“那和尚护着妖女,不也是助纣为虐吗?那妖女活着一天,仲原小兄弟就一天无法安息,子方兄也就一天无法报仇,困在旧恨之中。子方兄,多好的人,仲原小兄弟也是,真心待人,锄强扶弱,路见不平绝不会坐视不理。”

李晚晴颇有动容,片刻后闭上了眼睛,她接着薛季春的话说道:“当初仲原小弟就是因为看到世道不公,所以想要出门闯荡一番,劫富济贫,愿将援手施以弱小,不曾想便遇到这样的事。”

“是啊,师姐,”薛季春道,“所以师姐你看,那血月宗妖女对仲原小兄弟出手的时候,可讲过什么江湖道义?师姐这样把江湖道义用到她身上,岂不是辱没了江湖道义?”

李晚晴仍是有些许犹豫,“那玄真法师终究是无辜,也在周老仙师入魔之际以金刚不坏…”

“师姐!”这一声喊得比以往响了一些,既有些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亲昵,“师姐不该对那妖女、妖僧动了恻隐之心。那妖女多活一天,不仅是仲原小兄弟和子方兄的事,更可能会取无辜之人的性命呀!师姐,要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

薛季春知道他师姐就要被说动了,继续添砖加瓦道:“师姐,你忘了仲原小时候吗?”

李晚晴道:“我自然不可能忘。”

两人沉默了片刻,李晚晴道:“他小时候最爱哭。”

“是啊,他脾气又急,又爱哭,谁也不能惹他,我们比他大些,还好,他与我表弟可是…”说着他神情柔和下来,浮现出一些怀念的悠远。

“他哭起来,我们劝不住,就要来找你。”薛季春继续说,“他最听你的话,你来哄,很快便能哄好。”

说完,两人又是无言。

等到两人之间的茶凉了,李晚晴道:“后来我们因着天赋不同,便入了不同宗门。各大宗门分散在四处,此后不常见面了,最后那回见到他……最后见到他的时候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