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月华如练。

史青问:“真是我父亲留下的龟壳?”

魏束荆颔首:“一看便知。”

他打开锦盒,绣锻上静静躺着一枚古朴厚重、莹润如玉的龟壳。

“如何?”

史青唇角带出一丝笑意,“确实是我父亲的风格。”周易有很多种卜法,但史青父亲所用的这套卜法,相比起其他血腥方法,算是很平和的方式。

魏束荆弯唇一笑,“本就是你父亲的宝物,你若想要,便……”

话音未落,寒光闪过,史青已拔剑将龟甲劈成两半。

“留给我的,必须独一无二。”

她持剑站在那儿,唇角弯弯,目若星子,语气温温和和,出手却毫不拖泥带水。

魏束荆这才明白,在他提出送还史青父亲留下的遗物时,史青那盎然的兴致,绝非动容,而是一开始就奔着毁掉这只龟甲而来。

她和那位谦和的卜师,实在相去甚远。她更像秦王。

魏束荆伸手。史青以为他忍无可忍,复又按住剑柄,警惕起来。他却只是从她头发上捏下一粒碎屑,目含柔光,“我王自小几经波折,你呢?”

“什么?”史青张唇,却被魏束荆塞进一块糖渍梅子,便鼓起腮帮子几口咽下,“没核啊。不是,我是说,你不生气啊?”

魏束荆忍俊不禁,顺手端来一蛊甜汤,“润润嗓子。”

史青瞪他一眼,“怎么跟块羊毛团子一样?”

魏束荆但笑不语,端着那蛊汤就史青的唇。史青狐疑地看他,鼻尖却嗅到枣儿的清甜,伸手去接,“我自己来。”

“史青——”

冷硬而熟悉的嗓音,霎时引走了史青的注意力。她双目晶亮地回头,手也跟着收回。魏束荆那蛊汤却悬在半空中,无人来接,掉在地上,蛊碎汤洒。

晶莹透亮的银耳混着金黄汤汁,溅在魏束荆衣上。

史青懊恼,忙拿自己帕子擦他衣裳。魏束荆隔着史青衣袖按住她手腕,防止她碰到黏糊的汤渍,只抽了她的帕子,“我来就好。”

秦渊冷笑:“魏大夫,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若非寡人来得及时,你岂不是要烫伤宾客?”

魏束荆眉目微滞,垂首,嗓音沮丧,“是臣大意。”

秦渊扬扬下巴,“你招待不好,就不要夸大嘛。不过你毕竟没多少机会做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这样,明日寡人款待史先生,你来跟着学一学,”史青在身旁扯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秦渊反手扣住史青手,十指相扣,轻轻摩挲,叹道:“款待宾客魏卿做不好,本也没什么。只是人都说见微知著,寡人虽知魏卿贤能,也不免心焦呐。”

魏束荆头垂得愈发低,被夜风吹动的衣袍上,还透着沉沉水渍。

史青看在眼里,窘得脸都红了,小声提醒秦渊,“喂,那是我没接住,你别再责备他了了。”

秦渊哪里听得进去,胸中那团火反而越烧越烈,烧得他心火炽热躁郁难解。史青温凉的手覆上秦渊手掌,丝丝凉意仿佛透过肌骨沿着血肉他涌入心房。

对上史青含着恳求的清透双眸,秦渊别过头,硬声道:“魏卿,时辰不早,早些歇下。”

史青总算松了口气,欢喜道:“我们也回去吧?”

秦渊颔首。隔着微凉的寒风,史青充盈热烈的喜意还是传了过来。秦渊不禁缓了神色,眉目间淌出笑意。

魏束荆眺望着史青背影,视线落在二人相携的手上,目中含愁。

一直都是秦王先牵史青的手。

他记忆里的秦王,是杀伐果断、威猛无双的,也是冷酷无情的。但今夜、云梦那夜,还有史青初来临淄那天,秦王都是温情的。秦王依旧凶猛,但那凶猛却带着一丝别的意味。

魏束荆轻叹一声,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

灯笼照亮夜色。出了魏府,史青见到潦收,站在马车边和潦收叙了会儿旧,才在潦收的催促中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秦渊背靠车壁,双眸紧闭。史青凑近,视线描摹过秦渊棱角分明的脸庞和硬挺的眉眼,又滑到他鲜红的唇上,眸光微顿。直到她感到面部有阵阵热息,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便要退远些。

那双凤目却霍然睁开,深邃如渊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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