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结束后的几天，桐城迎来了久违的晴好天气。
积雪消融，阳光带着暖意。
陆致尧抽中的那张温泉度假券，被他像宝贝似的收在钱包最里层，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一眼，确认日期和地点——位于邻省交界处一个以温泉和山林景观闻名的度假山庄，使用期限正好覆盖了春节假期。
“年初二出发，住两晚，初四回来。刚好避开了走亲访友的高峰，怎么样？”陆致尧拿着手机，凑到正在看书燕颂洄身边，兴致勃勃地规划。
燕颂洄从书页上抬起眼，看了一眼屏幕上度假山庄的简介，青山绿水，雾气氤氲，环境看起来确实幽静。
他没什么意见，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这个反应在陆致尧意料之中，他早就摸透了燕颂洄的性子，能让他点头出门已属不易。
他立刻着手准备，订好了高铁票和山庄的独栋别墅套房，又偷偷摸摸往行李箱里塞了不少东西，包括他新买的两套看起来挺不错的泳裤。
大年初二，清晨。
高铁站人流如织，洋溢着节日出行的热闹气氛。
陆致尧穿着轻便的羽绒服，推着两个行李箱，精神抖擞。
燕颂洄跟在他身侧，依旧是那件卡其色风衣，围着深灰色的羊绒围巾，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柔和些许，安静地看着陆致尧忙前忙后取票，过安检。
找到座位安顿下来，列车缓缓启动。
窗外的城市景观逐渐被覆盖着残雪的田野和远山取代。
陆致尧心情很好，拿出准备好的保温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燕颂洄，“喝点水，路上得两个多小时呢。”
燕颂洄接过，道了谢，小口喝着。
车厢里暖气很足，他脱了风衣搭在一边，里面是件浅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脖颈修长，侧脸在车窗透进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安静。
陆致尧看着他的侧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这种抛开案件，抛开工作，单纯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出行的感觉，新鲜又令人安心。他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燕颂洄望着窗外的侧影。
照片里，光影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眼神悠远，仿佛融入了窗外的山水。
“看什么？”燕颂洄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
“没什么，”陆致尧赶紧收起手机，咧嘴一笑，“看你好看。”
燕颂洄瞥了他一眼，没接话，重新将目光转向窗外，只是耳廓微微泛起了熟悉的淡粉色。
陆致尧心里偷笑，觉得逗弄燕顾问是旅途中最有意思的消遣。
中午时分，抵达度假山庄。
山庄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空气冷冽清新，带着松木和雪水的味道。
他们预订的独栋别墅带有一个私密的小院和露天温泉泡池。
办好入住，一进房间，陆致尧就满意地吹了声口哨。
房间是传统的和风设计，原木色调，简洁温馨，推开落地窗就是小院，院中的石头温泉池正冒着袅袅白气。
“不错吧？晚上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看星星。”陆致尧放下行李，语气兴奋。
燕颂洄打量了一下环境，点了点头，似乎也对这里的宁静表示满意。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覆雪的山峦，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松弛了几分。
下午，两人在山庄里随意逛了逛。
雪后的山林银装素裹，静谧无人。
他们沿着清扫出来的小径散步，偶尔有鸟雀从雪枝间惊起，扑棱棱飞远。
没有案件，没有电话，只有脚下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和彼此清浅的呼吸。
陆致尧话多，指着各种植物和景致给燕颂洄介绍，虽然他自己也半懂不懂。
燕颂洄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偶尔会因为陆致尧某个明显的错误而微微挑眉，却也不戳穿，只是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傍晚，暮色苍茫。
山庄餐厅准备了精致的日料定食。
吃完饭回到别墅，陆致尧就迫不及待地催促燕颂洄去泡温泉。
“你先去，我收拾一下。”燕颂洄看着陆致尧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无奈。
“快点啊，水凉了效果就不好了。”陆致尧抱着换洗衣物和毛巾，先进了院子。
冬日的夜空格外清澈，没有城市光污染，繁星点点满天幕。
院子里的石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温泉池水汽氤氲，与寒冷的空气接触，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陆致尧先下了水，温暖的泉水瞬间包裹全身，驱走了所有寒意，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靠在池边，仰头看着星空。
过了一会儿，身后的拉门被轻轻推开。
燕颂洄穿着深色的浴衣走出来，在池边褪下浴衣，露出清瘦却不孱弱的身体。
月光和灯光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镀上一层柔光。
他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露天环境，动作比平时更显拘谨，快速滑入水中，将身体沉到只露出肩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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