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师释迦牟尼佛曾……”

“你不用说这些,若是你选了与我一道出去,有的是时间给你说,若是你选择留在这里引颈就戮,那也不必说了,你的佛法故事没人听了。”陈由己果决道。

“贫僧师父的境界在施主之上,”玄真道,“施主若是向智严法师寻仇,定然不会如施主所愿。现下施主既然能上洞天山……”

“你不必劝我,就像我劝你的你不听,那你劝我什么,我也不会听。”

玄真又道:“你杀不了贫僧师父。”

陈由己笑一声,道:“那就是我死在他手里。你不想看到有人因你而死,我确实不是因你而死,不过若是你听我的,出去这地牢,我或者还能活得久一点儿。”

玄真道:“智严法师慈悲为怀,即便施主不敌,师父也不会对你下死手。”

“即便他知道我是血月宗妖女?”

玄真肯定道:“即便他知道你是血月宗妖女。”

陈由己冷笑道:“你们一个两个倒都是一样。不过你放心,若是遇上你师父,我必然会下死手。多谢你告知我智严那老秃驴的境界在我之上,也好让我早做些准备。”陈由己阴阴地笑了,“弄他一个出其不意,多给他吃些痛苦,才好解我心头只恨、报了我的杀父之仇。”

见玄真不说话。

陈由己又道:“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你若与我一道出去,从此我便放下报仇之心。这杀父之仇虽然重得很,不过……也不是非报不可。我答应你,我会抛却这段仇怨,去到洞天山,你若是愿意上洞天山便一起上洞天山,你若是想继续弘扬佛法,便弘扬佛法,我绝不再逼迫你什么。”

说完,陈由己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你别死……我骗的人很多,可这一次绝不骗人。我可以……发誓或许你也不信,”她想起来她还发过誓说自己不是血月宗右护法,“……但这回不一样,我说到做到。”

陈由己看着玄真的眼睛,玄真道:“贫僧相信。”

陈由己收起方才不经意流露出的诚恳,做出些冷酷的神色:“选罢。”

玄真似是思索了片刻:“可否容贫僧考虑些时候?”

“你要考虑多久?”

玄真道:“容贫僧考虑一日,后天施主再来这里,贫僧给施主答复。”

“好。”

陈由己说着,站起来。

她心中有气——今天晚上还有一夜,明天还有一天一夜,这事儿何须考虑这样久?玄真的问斩日期就在第三日了。他难道不是在拖延时间吗?

甚至,陈由己想到,若是他假意答应,同她一起出去,却在最后一夜趁她睡着的时候,又回到这地牢之中。天明十分即便她发现他不见了,到时若没有想到这一茬,那等他果真死了,她也就不能威胁他了,或许便会重新考虑上洞天山,止息了找智严寻仇的心。

这么一想,陈由己顿觉十分合理。所以他需要拖延时间,若是太早离开,便更容易被人察觉,不如拖到最后一日。

她想,过去总是她说谎骗人,玄真说着“不妄语“这样的话,而今她下了心要说到做到,玄真却似乎心中有了盘算……还会说她“率真可爱”这样的话了。

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

但陈由己没有说破。

她只在离开前说:“法师,你要知道,过去我有诸多放不下的,为活下命来,所以说谎,今日却是绝不会骗你的。我会不会找智严法师去寻仇,端看你。我说到做到,若是你就打算待这儿了,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会去找智严那老秃驴的。”

没有听到玄真的回答。

“我与你说了这许多,也没能让你做了决定。我等不了你这许多时间,后天我不来了。至于法师你的回答,若是你出来了就来找我,这样无论我看到你或者没有都能知道你的回答。”陈由己背对玄真,略略回过头来,“你境界高深,眼下这里又没了封炁石,你若是想要出去,便能旁若无人一样地出去,我来这里反倒是碍手碍脚。”

她回过头去:“不过你最好快些下决定,明日睡醒以后,我就要启程去找那你师父了。”

甫一说完,陈由己灌炁于足,风一样地走了。

回到客栈之中,陈由己倒一杯冷水喝了。

周家和碧落宗那些人好像死了伤了一般,近来没什么动静。

这念头在陈由己脑中闪过一瞬,她没在意。

既然第二日一早便要去找智严,不知此去前路如何。

于是她将过去的那些事情细细在心中回想了一遍,有些回想了许多遍。

她想,既然不肯走出地牢是他的选择,那她应该用这样的威胁去干涉他吗?她非得让他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吗?

她就在地牢中看到了,遇到他以来的最疏落、如清风明月一样的笑。可她现在大概是让他笑不出来了。

陈由己忽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在那个时候,她不应该说什么他师父、不该说什么报仇,她就不该回来。她应该在地牢里和他谈天说地,聊些他们生命中的赏心乐事,或者像曾经的许多个夜里那样,听他讲那些佛经故事。那时候他是想要讲的,可是被她阻止了,她说她不想听。

她不过是想他活下来。

他偏不。

她自己,欠下了那么多人的,若三日后问斩的是她,她无话可说。可是他,那样好的一个人,凭什么受这些?

陈由己因此心中有气,为玄真打抱不平,而玄真轻易便接受了,于是她牵连着对玄真也产生了怒其不争的气。

转眼,陈由己那一点点的懊悔就散了,若是能让她重新回到几个时辰之前,她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既然没有懊悔了,她便着眼到面前的事物上来才算有些效用。

明日也不知生死。她的一些事情、许多东西都该打点一下。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见芳洲。

她拿出见芳洲。

近来她心中不平静,连带着炼器魂的事儿也搁置了。见芳洲安安静静的,陈由己想起当初它帮她挡了梁含华的炁,又被那断指老妖损毁了。

如今笛身已被玄真修好,而器魂却迟迟还未凝出。也是命运多舛。

陈由己心中隐隐作痛。

她或许算不得一个好主人。她不打算带着见芳洲去找智严,那是寻仇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事。

她开始想她该拿见芳洲怎么办。

第二日,天还没亮,陈由己就醒了。

她没在床上耽搁,很快起来洗漱完毕。前几日,她在义庄中已经被人瞧见容貌,所以这几日,她就束起发髻,换了男装在外边。

她拿上包袱,退了房,就去长安街上打听董丙娘的行踪。

当初因着玄真被诬陷与陈由己有染之事,董丙娘也来了长安,为玄真澄清力保。眼下仍留在长安城中做些事情。

冬日天亮得晚,出了门天还没有要亮起来的迹象。街上冷清。

陈由己找不到人打听,便喊了两声“云前辈”,阿云果真出现,于是她就知道了董丙娘所在。

董丙娘没有住客栈,风餐露宿,昨夜是在一处桥下休息的。

陈由己还没有走近,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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