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美术馆的开幕夜,灯火通明。

初秋的晚风带着黄浦江的微腥,吹拂着盛装出席的嘉宾们的衣角。

镁光灯不时闪烁,记录着艺术圈这一晚的盛事。

林晚星穿着一身定制的月白色中式立领长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若隐若现的云纹,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约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站在美术馆入口处,与画廊总监周女士一同迎接来宾,脸上带着得体而从容的微笑,与相熟的评论家、收藏家、媒体人寒暄,举止优雅,谈吐清晰,已然是一副成熟艺术家的风范。

苏晴和赵磊带着他们三岁多的儿子早早到了,小家伙穿着小西装,像模像样地举着一个小小的果汁杯,惹得众人怜爱。

苏晴紧紧拥抱了林晚星,眼眶微红:“宝贝,你太给我们长脸了!”

赵磊在一旁憨厚地笑着,递上一个巨大的花篮。

陈朗也准时出现,他西装革履,比学生时代更多了几分商海沉练出的精明与稳重。

他送给林晚星一束珍贵的日本洋兰,由衷赞叹:“恭喜啊,晚星,真的......刮目相看。”

目光中有欣赏,有感慨,或许还有一丝早已释然的怅惘。

陆子昂是独自前来的,他穿着深灰色的羊绒开衫,内搭白色衬衫,气质温润如玉。

他送给林晚星一本精心挑选,关于当代艺术理论的原版书籍,声音温和:“恭喜,晚星。”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带着一种复杂,了然的欣慰。

林晚星一一谢过,引导他们进入展厅。

展厅内,人流如织。

人们在一幅幅画作前驻足,低声交谈,品评。

林晚星的作品确实给人带来惊喜。

那些在欧洲创作的作品,色彩奔放,构图大胆,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而回国后的新作,则明显沉静下来,东方意蕴更加浓厚,笔触间多了些耐人寻味的留白与哲思。

评论家们频频点头,收藏家们则在心仪的作品前流连,暗自评估着价值。

“这幅《蚀》很有意思,”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评论家对同伴说,“破壁而出的新芽,象征着强大的生命力,但背景墙体的肌理处理,又充满了时间的沧桑感。这位年轻画家,对矛盾的把控很到位。”

林晚星穿梭在人群中,解答着疑问,接受着祝贺。

她看上去镇定自若,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她的目光偶尔会不经意地扫向入口方向,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探寻。

然而,直到开幕式接近尾声,那个她潜意识里或许期待过,又或许害怕见到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心头掠过一丝极淡,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随即又被一种“理应如此”的释然取代。

这样也好,她心想。

有些故事,本就适合彻底封存。

就在这时,周总监拍了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各位来宾,感谢大家今晚莅临林晚星女士的‘回响’画展。接下来,我们将为大家揭晓本次展览最为核心的一件作品,也是林女士近期的倾力之作。这件作品此前从未公开展示过。”

人群安静下来,目光跟随着周总监和林晚星,移向了那个一直覆盖着深灰色绒布的独立展墙。

林晚星走到展墙前,面对着众多好奇的目光。

她的心跳略微加速,但声音依旧平稳:“这幅画,对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它关乎记忆,关乎告别,也关乎......我们如何带着过去,走向未来。”

她伸出手,捏住绒布的一角,微微用力。

绒布滑落。

瞬间,仿佛海风裹挟着潮湿的咸腥气息,扑面而来。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名为《浅滩》的巨幅油画。

画面构图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空旷。

大部分面积被渲染成一种黄昏时分、海天交界处特有的,灰蓝中透着暖粉的朦胧色调。

笔触细腻而层叠,营造出光线的微妙变化和空气的湿润感。

画面的下方,是一片被潮水反复浸润、泛着水光的深色沙滩,沙质的颗粒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画面的焦点,集中在沙滩上一处即将被海浪淹没的痕迹上。

那不是清晰的文字,而是用刮刀和画笔,以一种近乎抽象又极具写实感的方式,描绘出的两个模糊,正在被水流冲刷、侵蚀的名字痕迹。

颜色的深浅、笔触的走向,都精准地捕捉到了海水漫上、沙粒流动、字迹逐渐消散的瞬间。

那是一种动态的、正在发生的“消失”。

整个画面笼罩在一种巨大而沉默的悲伤与宁静之中。

没有人物,没有叙事,只有自然的力量无情地抹去人类短暂存在过的印记。

但那即将彻底消失的痕迹,却又以一种倔强,凄美的方式,凝固在了画布上,成为了永恒。

展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幅画的意境和力量攫住了。

它不像其他作品那样直接诉诸情感,而是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唯美,呈现了时间与遗忘的本质。

苏晴捂住了嘴,眼圈瞬间红了,她当然认得那场景,认得那象征着什么。

赵磊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陈朗怔怔地看着画,仿佛透过那模糊的痕迹,看到了自己无疾而终的青春恋慕。

陆子昂站在人群稍远的地方,静静凝视着《浅滩》,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看懂了这幅画,看懂了这不仅仅是对一段感情的告别,更是对自身过去的一种审视、接纳与超越。

她不再抗拒遗忘,而是将“正在被遗忘”的过程,本身变成了一种深刻的艺术表达。

就在这时,展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美术馆工作人员略显恭敬的引导下,悄然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同色系长裤,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周身散发的气场却比年少时更加冷峻和内敛。

几年的职业赛场生涯,在他脸上刻下了更坚毅的线条,眼神沉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是江辰。

他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小声的议论,毕竟他在体育界的名气不小。

但他似乎浑然未觉,目光径直越过人群,落在了那幅刚刚揭幕的《浅滩》之上。

他的脚步在距离画作几米外的地方停住。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一动不动。

目光紧紧,几乎是贪婪地锁在那片被描绘得即将消失的沙滩痕迹上。

画布上的光影、色彩、每一道象征水流冲刷的笔触,都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个海风微咸的黄昏,那个在他掌心下微微颤抖的手,那写下又很快被海浪带走的名字,那混合着甜蜜、冲动与不确定的复杂心情......无数被岁月尘封的细节,汹涌而至,冲击着他多年来筑起的冷静外壳。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得那么专注,那么深入,仿佛要将整幅画,连同画背后所承载的所有时光与情感,都吸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独自沉浸在那片由她创造出来的,悲伤而宁静的“浅滩”里,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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