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天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
刘刚的另一边脸也迅速肿胀起来，嘴角淌着血，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三成股份，”刘云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冷的刀，“怎么来的？”
刘刚浑身一颤，眼神闪躲。“是……是王总自愿转给我们的！抵了之前的保护费！”
谎言。
刘云天心中冷笑，自然密码早已将对方那点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再废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刘刚的下巴。
“咔。”
一声轻响，下颌骨瞬间脱臼。
剧痛让刘刚浑身抽搐，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看着刘云天，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我再问一遍。”
刘刚彻底崩溃了，他拼命点头，眼中满是哀求。
刘云天松开手，他立刻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含糊不清地将所有事情都吐了出来。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吉玉蓉静静地听着，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原来，她早已不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她只是一个被豢养的、随时可以被榨干最后一滴血的工具。
刘云天听完，点了点头。
他走到刘刚面前，居高临下。
“带句话给你们狼王。”
“从今天起，红富士超市，我罩了。”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了最后的判词，“他要是想玩，我随时奉陪。”
刘刚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他那几个还在地上呻吟的小弟，狼狈地消失在破碎的门口。
办公室里，重归死寂。
吉玉蓉缓缓从地上站起，她走到刘云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重重落在了刘云天心上。
刘云天扶起她，看着她眼中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笑了笑。
“好了，现在麻烦解决了，我们可以谈谈西瓜的生意了。”
吉玉蓉没有回答。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窗外城市的车水马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所有的光，在这一刻尽数熄灭。
“我不想当老板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又像一块砸在地上的碎玻璃。
“真的，扛不动了。”
刘云天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彻底压垮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死寂，心中竟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他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吉玉蓉却忽然转过头，脸上竟毫无征兆地，重新绽开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那笑容灿烂，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走吧，”她拉起他的手，语气轻快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我们去看你的西瓜。”
刘云天看着她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笑了。
他没有安慰，也没有劝说。
他只是走到货车旁，拉开了后车厢的门，像个最普通的瓜农，抱下一个滚圆的西瓜。
“砰”的一声，西瓜被稳稳放在了超市门口的空地上。
“王总，帮个忙，找张桌子，再拿把刀。”
吉玉蓉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刘云天又从车上抱下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一座绿色的瓜山便堆在了超市门口，散发着清新的果香。
“我这几百斤西瓜，今天不卖。”
他看着吉玉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自信与野心。
“今天，请全超市的顾客，免费吃。”
吉玉蓉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刘云天，像在看一个疯子。
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像一团火，灼痛了她的眼睛，也点燃了她心中那片早已熄灭的灰烬。
她没有再多问一个字，转身，快步走进了超市。
刀锋落下，红汁四溅。
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瓜果清香，霸道地冲散了超市门口所有的沉闷。
吉玉蓉拿起一块，递到嘴边，眼神里依旧带着一丝商人的审慎。
她只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股清甜，不是糖精的甜腻，而是一种源自果实本身的、纯粹到极致的甘冽。
入口即化，仿佛每一颗果肉都在舌尖上跳舞。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老板的矜持，三两口便将那块西瓜啃得干干净净。
第二块，第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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