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南蛊族
曼沙花？
楼千月瞳孔皱缩，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即刻领会到了宿寒声的意思。曼沙花味道奇特，不同于整个南蛊族所种植的其他花。起初她从苏愿胃中取出曼沙花的时候并未注意，直至系统自动清洗完附着物后她才闻到了此花的味道。
刚刚那具被抬走的尸体身上也有这种味道，若有若无的诡异香味弥散在空气中。
明明白日她解剖时并未从她身上闻到这种味道，怎的此时就有了。楼千月望向尸体消失的地方，眼眸沉了沉。
“族长，若我们就此回去并跟乌国国主禀明今日之事，不知契约是否还成立？”
楼千月正琢磨着如何拒绝明日启程，宿寒声像是看出了她的忧虑便先一步开口并往前迈一步。
“你怎么会知道？”族长摆了摆手，现在整个屋内就只剩下他与楼千月，宿寒声三人。
他手中的拐杖一下下敲击地面，袖中暗器时刻待发。
楼千月手中长鞭时刻准备着，只要对方有动作她可保两人全身而退。
“如果我跟楼姑娘不能安然无恙回去，那么我国国主将会默认契约失效。到时候乌国军队整装攻来，不知族长大人是否能挡住呢？”
宿寒声将腰间的玉佩取下给他看，雕刻精美的玉佩上赫然写下一个字：令。这是他在接受任务时从系统那领到的令牌。
面上胜券在握，底气十足。只有在他身后的楼千月注意到那隐藏于背后的微颤手臂。
二人并没有什么特殊身份，死了也不值得国主派兵，现在无疑是唬一唬对方，“环”并未跟他说令牌的作用，只能一试。
“好，你们可以留下并调查清虫女之死。但回去后请务必言明此为意外且于七日后协助我挑选出下一任虫女。”
顿时松了一口气，楼千月紧绷的精神此时稍松了些。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族长大人休息了，明日起我和楼姑娘就会开始着手调查这起案子。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我们也能查清以便早日回去。”
宿寒声面上笑笑，眼底却是冷漠。
夜幕低垂，明月高悬，无污染的夜空上银星闪烁。已经远离了唯一亮着光的院子，楼千月叫住宿寒声：“我并未听系统说过契约之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这个我不便说。”宿寒声眼神有些躲闪。
“好。那契约内容呢？”
“实际上，南蛊族不论从财力还是地理位置，其实并不足以跟乌国建立联系。起初在双方合作时乌国国主是不屑一顾的。直到搬居之后上任的南蛊族族长派使臣觐见并且提出了一个契约，这个契约改变了他们一族的地位，让乌国绕过西域其他有力的大国转而和他们进行合作，提供保护。”
楼千月大脑飞速运转中，“万蛊虫？”
“不错。”他眼睛一亮，惊诧于楼千月反应之快。
“乌国国主需要一支秘密的军队，这支军队必须独立于皇室之外，不为任何人知道，只隶属于他的管辖。只有当上一任国主离世之后，接任者才有权利知道并无条件守护这个契约。”
“这很难。”处于高位之上，无时无刻被暗处的人盯着。
“正是因为很难，所以这个契约才珍贵异常。合作很成功，明面上他们自有一套说词，私下底却只有历代国主和族长知晓。派遣的使者在回到南蛊族之后不久便自缢。”
楼千月明白了，这个契约的内容便是一方炼制万蛊虫操控一方奇兵，另一方获益并施加保护。
但当时的国主如何能确定南蛊族有能力完成这个契约呢？
似是看出了她内心的不解，宿寒声继续说道：“契约上有时限，这一代族长若再不能炼成万蛊虫，契约便会失效。”
“原来如此。若我们就此回去禀明国主虫女已死，这届族长怕是无力再为他建立军队，那么契约会当即失效。”
楼千月已明白刚刚族长为何突然转变态度，现在她得去休息了。现下四周寂静无声，两人的对话在系统单独设立的屏蔽空间内。
二人回到了一早醒来的地方，驻足在门前，楼千月抬手挡住了宿寒声。
“等等，不对劲。”门虽然是关着的，但她心中顿觉不妙。
蹲下身，地上静躺着早晨离开时夹在门缝间的头发。她的屋子进了人！紧了紧鞭子，楼千月将宿寒声护在身后。
“吱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虽然已经经历了一个案子，但她还没适应这种味道。
宿寒声当即退出，转身进入隔壁自己的房间。与楼千月所见之景一模一样，两具爬满无数毒虫的尸体分别正对而坐在两间房内的椅子上。一男一女瞪大双目透过薄墙彼此看着对方。
月光顺着打开的门倾斜洒下，附着在二者身上的毒虫齐齐往血肉里钻，它们像是常年生活在阴暗潮湿之地。
女子穿着跟楼千月一模一样的衣饰，她只留了半截身子和一个头颅，另一半消失了，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
楼千月和宿寒声退出门比对两具尸体，女子失去了右半边身体，男子失去了左半边的。身体截面处只能看到零散血肉，其他全被蛆虫和细蛇等填满。
凶手应当是从喉管处横向切割至中间劈下身体，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武器竟能够做到切面如此平整。楼千月脑中闪过几件刀具，但它们都不足以切割开人的骨头。
“有蛆虫，死亡时间应在2日以上。”
楼千月从木箱内拿出手套戴上开始进行初检，她先去了宿寒声的屋子。“死者瞳孔散大，嘴唇呈深紫色，与苏愿所中的毒应当一样。”
凑近切面处，楼千月挑了处蛇虫不多的地方看去。她言语中带着疑惑道：“此刀具的刀身应该很厚重，锋利异常，很钝但是凶手手法娴熟，用起来灵活。”
凶手应当是个对活的精细度要求极高的人，楼千月注意到截面处的肉有被多次切割的痕迹。起初离得远，她还在想什么刀能做到一次就切的如此整齐，现在才明白对方用了另一种尖细，锋利的刀具进行了二次切割。
“这种刀的灵活度很高，死者身上的皮肉被分割的很细。”
避开蠕动在四周的蛆虫，楼千月余光中看到了正准备咬在自己手臂上的细蛇，随后起身往后退去。
“屠夫用的刀具类型倒与你所描述的一致。”
宿寒声拔剑斩向冒头的几只黑色小蛇，楼千月等他动作完后便拨开死者发间。男子的头发过于糟乱且泛着恶臭，像是整个头曾经被按在粪水中。
忍着不适，楼千月屏息按住男子面颊令其嘴巴张开。他的整块舌头连着筋齐齐断掉，口腔中满是血污和碎裂组织。
楼千月侧头绕到他的后面，“死者的耳朵也被割掉了，后脑处有钝器重重捶打过的痕迹。”
心下骇然，她不解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对方能如此。
初步尸检完毕，宿寒声用一块布擦去面前之人额上的细汗。他的视线移向半截身子，一言不发。
休息片刻，楼千月走向女子的尸体。对方的情况与刚才基本一致，两间屋子只有木椅处的地上有血，这里并非作案点。
令她不解的是，他们初来乍到并无仇怨，凶手为何会将这两具尸体分别放到他们二人的屋子内。屋外的寒风溜了进来，天渐渐亮了，距离侦破此案件只剩6日。
“萤粉虫？”
楼千月注意到女子脚边有一只冒着荧光的小虫正在地上乱爬，刚刚它躲在尸体背后楼千月并没有注意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顿时一亮，当即从巷中取出一个玉瓶子将里面的白粉撒到它身上。
此时，宿寒声盯着半截身子失了神，他愣在原地不知在思考什么。
萤粉虫闻到喜欢的味道便扑棱了两下翅膀，拉着还处于愣神状态的人一起追着飞至门外的小虫。它的速度极快，楼千月抬眼望向萤粉虫的正前方。
他们正在往南蛊族的南面去，重山间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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