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定好的取货日,恰好是林存星机票上打印的离蓉日期的前一天。

在受到林存星消息的时候,杨司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感觉那枚尚未谋面的戒指像个小钩子,在他心尖上晃了好久。

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忍无可忍,抓起手机,给林存星发了条信息,让自己的措辞尽量显得随意。

沙:我现在去酒店接你吗?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宇宙宙花:刚好取完,我刚好顺路去买点东西,明天晚上去机场。

机场。

这两个字猛地刺了一下杨司的眼睛,说真的他本能的抗拒这句话。

他盯着屏幕,手指动了又动,最后还是没能把那句盘旋了一夜的问话发出去。

不是,林存星这枚戒指到底是男戒还是女戒啊?!如果是男戒到底是要买给谁的?说又不说,还要自己帮着试帮着挑?

下午两点五十,杨司提前到了酒店的门口。

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件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和休闲裤,却依旧帅得引人侧目,只是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如果说忧郁是一种天赋~那此刻的杨司同学~一定是满分~

三点整,林存星准时出现。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风衣,腰带系得松松的,里面是浅咖色的针织裙,长发披散,戴了顶同色系的贝雷帽,看起来既温柔又利落,像是随时准备踏上旅途的时髦女郎。

“等很久了?”她笑问,仿佛只是普通约会。

“刚到。”杨司非常熟练地接过她的包,就像是一个三好男友。

两人到达珠宝店,进店,熟悉的顾问早已等候,笑容满面地将他们再次引入VIP室。丝绒托盘上,只放着一个深蓝色烫金logo的首饰盒。

林存星打开盒子。

一枚铂金戒指静静躺在黑色丝绒上。

设计极其简约,戒圈打磨得光滑流畅,只在表面镶嵌了一排细密的碎钻,不张扬,却在内敛中透出不容忽视的精致光华。非常中性,男女皆可的款式。

顾问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取出,递给林存星。

林存星接过,却没有自己试戴,也没有放回盒子。她转过身,面向杨司,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纯良的好奇:“杨司,你上次说你的尺寸是16号,对吧?”

杨司的心跳猛地加速,点了点头。

“伸手。”林存星语气自然,像在说“把盐递给我”。

杨司几乎是机械地伸出左手。

林存星捏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拿着戒指,轻轻套向他的无名指。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节蔓延,尺寸竟然刚刚好。戒指顺滑地推至指根,那圈细钻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微微闪光。

杨司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迅速回落,耳膜嗡嗡作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多出来的这抹璀璨,大脑一片空白。

“嗯,果然合适。我还是太有眼光了”林存星端详了一下,语气满意,像完成了一件艺术品鉴赏。“送你的。怎么样?我觉得你会喜欢这种款式,有点小设计又不会很花哨。”

杨司猛地抬头看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发紧:“送我的?”

杨司这辈子还没有被女人送过这种礼物。

“对呀,”林存星笑得眉眼弯弯,“那天看你手上空荡荡的,就觉得缺点什么。问你呢,这个款式喜欢吗?我觉得很衬你。”

“为、为什么?”杨司语无伦次,巨大的冲击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不是友谊纪念?不是告别礼物?是送他的?戴在无名指?

“这戒指到底算什么?友谊毕业纪念品?我收了,是不是就代表‘朋友陪伴’彻底到期,一拍两散?”

杨司之前好像在哪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送了男主一枚戒指,送完后女主再也没有联系过男主。

他此时有点害怕,他害怕林存星和那部电影的女主是同一个意思。

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太直白,太沉不住气。可说出去的话不是发出去的消息,根本无法撤回。

这一次林存星没有直接的把她打入了地牢。

“杨司,戒指就是枚戒指呀。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咯。至于‘散不散’的现代社会,交通这么发达,想见总能见到的嘛。”林存星笑眯眯地,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这回答,圆滑得滴水不漏,又暧昧得让人抓心挠肝。

杨司好想打开林存星的脑子看看里面再想什么,他现在烦躁得很,好想穿越回提那个分手的那个早上,选择跟林存星把话说清楚,而不是直接逃避一样的提分手。

现在他觉得林存星就是个修炼成精的狐狸,而他则是那个被她用若有似无的香气和模糊不清的界限,逗得团团转、还主动叼着绳套往脖子上套的超级无敌大蠢狗!

“想送就送咯,”林存星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看你顺眼,不行吗?”

这时,顾问适时地递上账单。杨司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掏钱包:“我来。”

“不用。”林存星动作更快,纤细的手指夹着一张收据,轻巧地递了过去,转头对杨司眨眨眼,“我觉得你手上缺个戒指,想给你买,怎么能让你自己花钱?没这个道理。而且我已经付完定金了,哪有送人礼物一人付一半的道理。放心,姐姐有钱。”

她说得理所当然,付钱的动作行云流水。

杨司拿着钱包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那张卡被划走一个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不菲的数字,而自己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她买的戒指。

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攫住了他——他被林存星,用一枚戒指,“套牢”了?还是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摸清楚、无法掌控的方式?

取货流程完成,林存星将空的首饰盒递给顾问处理,自己只拿了相关的证书和单据,利落地收进风衣口袋。

然后,她看向还在盯着自己手指发愣的杨司,笑道:“走啦,杨司。我还能蹭你一顿‘最后的下午茶’吗?机场的东西太难吃了。”

直到坐在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杨司还是有些回不过神。他时不时就要瞥一眼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微凉的存在感如此鲜明。

林存星小口吃着提拉米苏,看了眼手表,随口道:“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我明天才走又不是现在走。”

这句话像一道闸门,瞬间关停了杨司所有混乱的思绪,只留下最尖锐的恐慌——她真的要走了。戴着“她送的”戒指,放她走?

“林存星。”他放下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嗯?”林存星抬眸看他,眼神清澈。

“以后还能见面吗?”

杨司深吸一口气,所有成年人的体面、权衡、骄傲,在这几天纯粹的陪伴和这枚意义不明的戒指面前,碎得干干净净。他看着她,目光坦诚得近乎脆弱。

“这几天我很开心。比想象中,开心得多。”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我不想让它就这么结束。什么‘朋友陪伴’,什么‘最后几天’,我受不了。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啊”

林存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勺子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咖啡。

“我想那晚我说的很清楚了,这几天过得开心不久够了吗?你自己也跟我说过,你不想被‘未来’这种东西禁锢,不想被‘承诺’束缚。我也实话跟你说,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再见”

林存星停下了搅动咖啡的动作。

她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贝雷帽下那双美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杨司。咖啡馆柔和的光线打在她脸上,让她此刻的神情有种难以言喻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她轻轻歪了歪头,唇角一点点勾起。那笑容不再是之前那种或明媚或狡黠的笑,而是一种带着居高临下玩味、又隐含无限风情的弧度。她红唇轻启,吐出几个清晰无比的字:

“送我回酒店吧杨司。”

杨司呼吸一滞。

“杨司,谢谢你这几天的‘朋友陪伴’。我很开心。”

杨司的心猛地一沉,他有点理解之前被自己拒绝的时候林存星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几点的飞机?”他听到自己问,声音还算平稳。

“明天下午四点半。”林存星抿了一口酒,“所以,今晚就是最后一面啦。”

沉默了片刻。

“走吧。今晚要我陪你吗?”杨司说。

“不用啦。”林存星摇摇头,语气轻快,“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

她连这个都知道,杨司心里泛酸。

那至少让我明天送你回去机场,”他坚持。

这次林存星没再拒绝,笑了笑:“好呀。”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厢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两人却都没怎么说话。

一种淡淡的、即将离别的怅惘弥漫开来。

到了酒店门口,林存星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她转过头,看着杨司,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

“杨司,”她轻声叫他的名字,“这几天,我也很开心。”

她凑近了些,杨司几乎能数清她的睫毛。他呼吸一滞,以为她会像电影里那样,在离别时留下一个吻,或者至少是一个拥抱。

但她没有。

她只是伸出手,很轻、很快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像羽毛拂过,一触即分。

“再见啦。”她说完,利落地推开车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店灯火通明的大堂。

杨司坐在车里,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被她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微凉的触感。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挖走了一块。

没有吻别,没有拥抱,甚至没有更多的话语。

这就是她说的“最后几天”。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像一场过于美好,却注定醒来的梦。

林存星回到酒店并没有着急洗漱,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没有收网呢。

果然十分钟之后,她听到了敲门声。

她第一次想用一条小狗狗来形容杨,并不是说她对杨司有什么侮辱行的情节,而是杨司现在站在门口忐忑不安等待审判的样子,太像一只淋了雨等待收留的小狗了。

林存星第一次有点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对待杨司这么做,但是不应该啊,杨司不是渣男吗?为什么现在的样子那么单纯?

不像装的啊。

她打开门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一向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的杨司第一次说话如此磕磕绊绊,“最后一晚上了,我能......能让我陪陪你吗?”

神呐!这下让林存星怎么拒绝?

她脑子还没想好,手已经先一步打开门把杨司迎进来了。

在杨司进门后她狠狠地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靠!真他娘的是美色误人!自己原本打算的是让杨司今晚回去抓心挠肝的想自己一晚上,然后下午送自己去机场的时候看是否会挽留。

现在好了,这晚上呆一晚,明天哪有什么离别的情绪嘛。

林存星后悔死了,但是人都迎进来了,总不能再赶出去。算了只能当自己万一没成功,最后再吃一顿好的。

中午的光线透过酒店厚重的遮光帘缝隙,吝啬地漏进一线,恰好横在凌乱的床铺中央。

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缱绻的气息,混合着某种冷冽的香水尾调和一点汗水的咸涩。

杨司先醒的。他侧躺着,手臂还保持着将林存星圈在怀里的姿势。她背对着他,墨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有几缕缠在他手臂上,随着她平缓的呼吸微微起伏。

林存星贪凉嫌抱在一起太热,酒店的被子滑到腰际,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背脊和肩胛骨,在熹微晨光里白得像上好的暖玉,上面还有几处他留下的,不甚明显的红痕。

他静静地看了很久,指尖悬在她肩头咫尺,想碰,又怕惊醒她。

昨夜的一切清晰又模糊,像一场抵死缠绵的幻梦。

她从最初的游刃有余,到后来意乱情迷时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再到最后疲惫蜷在他怀里安静睡去的模样,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里回放。每一帧都让他心脏发紧,又涨得酸疼。

可现实是冰冷的电子钟,数字无声跳动着,指向一个不容回避的时刻——她的航班在晚上,现在已经中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多少了。

他终究还是轻轻抽回了发麻的手臂,动作缓慢地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进浴室,热水冲刷下来,蒸汽弥漫,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锁骨和胸膛上被她指甲刮出的浅痕,又低头看了看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已经沾染了体温、仿佛天生就该在那里的戒指,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包裹住了他。

洗簌完毕,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时,林存星已经醒了。

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长发略显凌乱,脸上带着初醒的懵懂,眼神却已恢复了清明。看到他,她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吵醒你了?”杨司走过去,声音有些沙哑。

“没,自己醒的。”林存星声音也带着刚醒的微哑,慵懒撩人。

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上只穿着他的白衬衫,长度堪堪遮住大腿根,下面一双长腿笔直晃眼。她旁若无人地走向浴室,经过他时,带起一阵香风。

杨司别开眼,喉结滚了滚,走到窗边,将遮光帘拉开一些。外面是个大晴天,但是他感觉灰蒙蒙的,像他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机械而迅速。

林存星洗漱,换上一身方便旅行的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长发扎成松散的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脖颈线。

她收拾行李的动作利落干脆,昨晚散落的首饰、衣物、化妆品,很快各归各位,那个小小的登机箱仿佛一个魔法口袋,吞噬了一切与她相关的痕迹。

杨司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看着她一点点将酒店房间恢复成“无人居住”的样板状态,连同她自己存在过的气息,似乎也一并打包带走。

只有空气中,或许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她的、极淡的香气。

“好了,走吧。”林存星拉上行李箱拉链,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轻松得像只是出门吃个早餐。

去机场的路上,是杨司开的车。车载广播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窗外的城市风景飞速倒退。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杨司的内心却在经历一场无声的海啸。

他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目光时不时瞥向副驾的林存星。她正看着窗外,侧脸平静,甚至有些漠然,仿佛昨晚的亲密和这几日的陪伴,都不过是旅途中一段无需铭记的插曲。

无数个问题在他胸腔里冲撞:就这样了?一夜之后,各自回到原本的轨道?她之前说的“在一起”,现在又可以随便就脱身。原来昨晚那场身体交流后她还是要走,毫不犹豫。

他想问,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恐慌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发现自己根本捉摸不透她。

她可以热情似火,也可以冷静抽身。他就像个捧着珍贵琉璃盏的孩童,既怕摔碎,又不知该如何永远留住这份林存星带给他的记忆。

诚然像是他之前同林存星说过的那样,自己遇到过很多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像林存星这样,勾的杨司只要离开她超过十米整个人就魂不守舍。

机场高速的指示牌一个个掠过,距离航站楼越来越近。每接近一公里,杨司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甚至开始可悲地计算时间,从停车场到值机柜台,再到安检口他们还能在一起待多久?二十分钟?半小时?

车子终于滑入出发层的通道,停稳。

林存星解开安全带,转身从后座拿过自己的登机箱和一件薄外套,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

就这儿下吧,里面停车麻烦。谢谢啦,杨司。”她笑了笑,伸手去开车门。

那声“谢谢”,礼貌而疏离,像一根针,狠狠扎破了杨司强撑的平静。

“等等!”他几乎是低吼出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地蹙了下眉。

林存星回过头,眼神里带着真实的讶异,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汹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

杨司胸膛剧烈起伏,抓着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纠结、犹豫、胆怯,在即将彻底失去她的恐惧面前,溃不成军。他看着她,目光灼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那些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又自我否决了无数遍的话,冲口而出:

“林存星,别走。”

“或者,要不你今天干脆带我一起走吧。”

“我受不了这个。昨晚,不止是昨晚,从在酒吧看见你那天起,我就完了。”

他的声音又急又低,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我不是在玩,也不是一时冲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那些我都不在乎了。”

“我喜欢你。不,我他妈是爱上你了,林存星。”

“看见你跟别人说话我会不舒服,找不到你我心里发慌,想到你要走我这里就空了一块我这辈子没这么不对劲过。”

“所以,别就这么走了。”

他一口气说完,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绝望又期盼。

周围是机场出发层惯常的喧嚣,送别的人语,行李箱滚轮的声音,广播的提示音但这一切仿佛都被隔绝了。

杨司的世界里,只剩下林存星那双漂亮的、此刻微微睁大的眼睛,和她手腕上,自己滚烫的掌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得像一个世纪。

林存星脸上的讶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杨司看不懂的情绪。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目光落在他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上,又缓缓移到他紧抓着自己的手上,最后,停在他无名指那枚戒指上。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然后,她轻轻挣了一下手腕。杨司下意识地松开,心瞬间沉到谷底。

但她没有立刻下车。

她只是转过身,正面朝着他,在狭窄的车厢空间里,微微倾身过来。距离很近,他能看清她瞳孔里自己狼狈的倒影。

她伸出手,不是推开他,而是用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紧抿的唇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安抚。

接着,她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微妙叹息的嗓音,低低地说:

“杨司同学,你这人......”

“真是经不起逗。”

说完,她退回原位,看着他瞬间怔住、然后仿佛有光亮一点点从眼底炸开的模样,红唇勾起一个真正愉悦的、甚至带着点狡黠得意的弧度。

“求我。”

这两个字,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忐忑、期待和残存的骄傲。他看着她,此刻的林存星,仿佛褪去了这几天“温柔玩伴”的伪装,重新变回了那个在酒吧初见时美艳夺目、掌控全局的女王。

不,甚至比那时更耀眼,更危险,也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明白了。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最后几天,什么朋友陪伴,全是她精心织就的网。而他,不仅一头撞了进来,还在网里扑腾得心甘情愿,最后主动把绳索递到了她手里。

什么家世捞女,什么手段心机,去他妈的。他只知道,他不能放她走。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里充满了无形的张力。

杨司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有无奈,有认命,更有一种破釜沉舟后的轻松。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拉近了与她的距离,目光紧紧锁住她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低沉:

“好。我求你。”

“林存星,我求你,留下来。或者,带我走。”

“行吗?”

他的姿态是低头的,眼神却是炽热而坚定的,甚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侵略性。

林存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她终于伸出一只手,指尖隔着桌子,轻轻点了点杨司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背。

“看你这么有诚意~”她拖长了语调,眼波流转,“那,我就勉强答应你,那我就留下来吧。”

网,收了。

鱼儿,不仅没跑,还自己把鱼钩咬得更紧了。

杨司看着她得意又动人的笑脸,心里那根绷了许久的弦骤然松开,随之涌上的,是无尽的无奈和、甘之如饴的认栽。

他反手,握住了她点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

“机票退了?还是改签?”他问,语气已经恢复了部分镇定,但握着她的手却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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