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月未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待发梢干了,便扯了水红色的细绳编了发辫,拢在耳边任由发丝低垂下来。

元昼双眼略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他记得与她刚刚成婚时,两个人都刚得了床笫事的意趣,只要见了面,就要干柴烈火地抱着对方啃-弄一番。动作大了,有一次李簪月险些被金钗划伤了脸颊,她便只要不出门,就只取来绸带将如云的乌发编成一个辫子拢在耳后。

可是石堡城一站后,李簪月以为他身死,早已改嫁谢修齐。

眼下李簪月跟个小姑娘似得玩着自己的发辫,也不知道这辈子她还能不能想起,一朝公主钗环不饰,只是为了与他亲热的时光。

忽而门外风起极速地拍门声让元昼的思绪收拢,他换好衣裳后,便大踏步离开,李簪月只当是公务,自己裹着被子睡下了。

风起也是看着殿下已然唤人进去收拾,他才敢来求见。

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餍足又有些欲壑难填的不满,“何事?”

风起长话短说道,“小殿下他不用午膳。”

“哦,一个才尿了裤子的人还要绝食明志了?”

“那倒也不是,”风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殿下说他绝不光着屁-股出来用午膳。”

元昼疑惑道,“那你为何不将裤子给他?”

“因为殿下吩咐了,没有殿下的允许,绝对不能把裤子给小殿下,”风起拱手道,“臣谨遵殿下旨意!”

元昼摆了摆手,“把裤子予他!”

元昼刚打算让小厨房将饭菜送到房间去,与李簪月窝在一起将午膳用了,就见穿好裤子的虎虎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殿下,我要和阿娘一起用午膳。”

他们二人正温存着呢,这个小豆丁就要出来破坏气氛。

元昼轻轻敲了敲虎虎的小脑袋瓜,“不成,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小内侍。”

虎虎扒住元昼腰间的革带死不撒手,“我可以在一旁伺候侍膳。”

“放手!”

“我不放,”虎虎见元昼欲甩开他,他就死死攥住元昼腰上的革带,“你刚刚扒了我的裤子,你若是不让我见阿娘,我也让你光着屁股游街。”

元昼单手就像拎小鸡崽子似得将虎虎给扽了起来,“我告诉你,我收拾你不叫倚强凌弱,叫阿爷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元昼尚未打虎虎的屁股,就听他已经哇得一声假哭了起来,“谢夫人救我,谢夫人帮我向殿下求求情吧,殿下要打我板子!”

元昼下意识地往那廊下看去,就见李簪月握着那发辫,惶然无措地看着他。

虎虎挣脱了元昼后,就朝着阿娘的方向跑去,他还摇着李簪月的手添油加醋道,“谢夫人,殿下唤我为您侍膳,可是我不懂这侍膳的规矩,就多嘴了两句……殿下他要打我……”

元昼哪里听不懂这小孩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逼一个六岁小孩侍膳,是他刻薄;下人多问两句便要上刑,是他暴戾……

这小孩儿定然是跟那谢修齐学的,只会些栽赃陷害、嫁祸于人的后宅争宠手段。

李簪月蹲下身摸着虎虎的脸,兴许是他们二人遭遇的相似,这孩子的每一次痛哭她都觉着扯得她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眼下她与元昼才刚刚云消雨散,他应该心情尚佳,她为这小奴隶求情一二,应当不至于又惹着这尊大佛吧……

李簪月拉着虎虎盈盈拜倒在元昼面前,“殿下,虎虎他知道错了,日后就让他留在当铺里,规矩我来教,您莫要跟个不懂事的小奴隶计较。”

元昼的脸色乍青乍白,他的孩子要他拿刀指着才肯唤他阿爷,视他为仇雠;他的夫人失了忆只与旁人感情缱绻,视他为陌路。

这些都是谢修齐这厮害的!

用色艺勾引他夫人、用诡计诓骗他孩儿!

待他挥师南下,一统河山后,他定要将谢修齐这个荡夫小人给剥皮实草、凌迟刮骨,以泄心头之恨!

元昼看着望着阿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虎虎、还有明明站都站不稳,仍旧下跪求情的月娘,他蹲下身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抱起,笑得分外苦涩,“先吃饭吧,孤今日脾气不好,是孤不对……”

李簪月微微愕然,她没听错吧?

强悍野蛮、权倾天下的太子元昼竟然会跟他们俩个他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认错。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发涩,她下意识想认错,好似不对;她又想求情,好似也不对,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任由元昼就这么牵着他们俩人沉默地走着。

午膳照旧还是在别业的廊下。池沼之上浮萍涵碧、丛篁带水,凉风顺着水轮而来,卷走了一地的浊热,却又抽身而退了无踪迹。

元昼竟然不顾地位之别,拉着小奴隶虎虎径直在那胡凳上坐下了,由着他个子矮的缘故,甚至还贴心地放上了小垫子,态度和蔼可亲得让人发毛,李簪月情不自禁感叹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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