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诸事妥当,“顾家豆腐店”正式开张。
开张这日,顾家豆腐店门前几挂鞭炮炸得脆响,门口青砖地上落满红纸屑,硫磺香气混在清晨湿漉漉的空气里,引得半条街的人都围了过来。
顾怀秋看到人群聚集,立在店门口,拱手团团一揖,声音清亮:
“诸位高邻,今日顾家豆腐店便开张了。我与姐妹兄弟们能在此扎根,全仰仗各位。小店初来乍到,手艺粗浅。往后日子还长,还盼街坊们常来坐坐,多提点着。
她侧过身指了一下灶台方向,“这锅灶暖不暖,终究要看邻里们肯不肯添柴。我们顾家兄妹没别的,只有这双做豆腐的实诚手。”她又抱拳环顾一圈,“请诸位——多多关照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恭贺之声。
这时,晨光带着赵四王五等人,将两张长案安放在门口,又抬出几板豆腐,和豆皮豆干。秋霜和锦儿系着围裙,手起刀落,将豆腐切成方方正正的块儿,在案板上码成白玉城墙。小玉和几个小厮在一旁用油纸包豆腐。
顾怀秋看包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今日开张,原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只有这早起新作的豆腐,用的是上好的黄豆,寅时第一遍井水磨的浆。请诸位高邻赏脸,都尝个鲜,品品这滋味可还对得起咱们铜锣街的水土。”
又有几个小厮便将包好的豆腐豆皮豆干一一送给看热闹的人。看热闹的人也叽叽喳喳说着吉祥话。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李三和王五孙六周七四人都是一副保镖打扮,分别站在两侧,视线在人群中穿梭。
“哟,新铺子挺热闹啊!”
五个歪戴瓜皮帽、袖口油亮的汉子晃了过来。为首的那个用右手食指扣了扣鼻屎,放在眼前仔细“欣赏”了一番,这才漫不经心地一弹,鼻屎瞬间灰飞烟灭。
他们五人在人群外围一字排开:“掌柜的,这地段开买卖,懂规矩不?”
李三正要上前,被顾怀秋伸手拦住了。顾怀秋脸上的笑意未减,直接从袖子中取出一个钱袋子,上前两步双手奉上:“几位大哥辛苦了,这点茶钱请笑纳。咱们小本生意,卖的是力气活,往后还请多照应。”
那领头的瞧了一眼顾怀秋手中的钱袋,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抓起钱袋掂了掂,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又抬眼瞥见满街坊邻都瞅着他,便将钱揣进怀里,指了指人群道:“怎的?今日开张大吉,送豆腐?”
顾怀秋看了晨光一眼。晨光会意,和一个小厮拿起几块包好的豆腐上前递给这几个泼皮。顾怀秋抱拳笑道:“新做的豆腐,各位大哥尝尝。奴和姐妹兄弟们初来乍到,往后还要仰仗各位大哥多多看顾。”
“好说,好说。”领头汉子示意喽啰接过豆腐。“那今日便告辞了。”说罢就领着人离开了。
“娘子?”泼皮们走后,晨光叫了一声顾怀秋。顾怀秋对他笑了笑,又对众人道:“今日只做了些豆腐,明日便开始卖朝食,有咸甜豆腐脑和浆子,届时再请众位高邻品鉴。”
众人自然又客气了几句。
午时,豆腐送完,人群也散去了。门板半掩上,将街市的喧嚣隔在外头。众人聚在后院开会。
“今日大家都辛苦了。”顾怀秋开口,声音依然清亮,“咱们的路,今日算是走出了第一步。”
她看向晨光,晨光恭恭敬敬地将一个木匣子捧给顾怀秋。顾怀秋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些碎银和几串铜钱,她看着银子道:“这就是眼下咱们的全部家当了。往后就靠这个豆腐店过活。但请诸位放心,我顾怀秋绝不会自己吃肉,让大家喝汤。”
她拿出几块碎银子,对李三道:“李三哥,这点子银子先分给几位兄弟,你和兄弟们职责最重——店里店外的平安,街面眼色的打探,都要靠你们。”她将银子递给李三,“这些银钱,一半是你们的月例,另一半,请李三哥看着置办些趁手的家伙,不必张扬,但要管用。”
李三双手接过,沉声道:“娘子放心。”
“至于学做豆腐的事。”顾怀秋看了看大家,“咱们这么多人,肯定不是每个人都想做豆腐,若是想学些别的,我也可想法子让你们去学。”
她又看了秋霜和锦儿一眼:“豆腐的手艺,秋霜和锦儿二人已得了七八分。想学做豆腐的,就跟着她二人学。若想学算账、采买,就跟着王五哥哥学。想学做饭的,跟着孙六哥哥学。周七兄弟跑得快,眼神好,那便负责‘外送’。总有人不方便出门,到时你便成了咱们店的‘配送员’,有爱往外跑的,便跟着周七兄弟当‘配送员’。如若还有别人想学木工瓦匠,我也能想法子送你们去学。”
她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但有一样,人人都必须学。那就是武艺!”
院中静了一瞬。小豆子怯生生开口:“娘子,咱们……也要学打架么?”
“不是打架,是护住自己。”顾怀秋声音柔和下来,却字字清晰,“这世道,你没力气,旁人就敢欺你三分。”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瞅了李三等人一眼,“当初李三哥哥们……不就是欺我们是没力气的孩子,才敢半夜来打劫的么?”
众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李三等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
众人笑罢,顾怀秋又对晨光道:“午后你打发两个人,捡起你们的老本行,乔装打扮去紫石街一带悄悄打听一下,看看那个武大郎如今过得如何。武松可有去找过他。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晨光郑重应下。顾怀秋心想:武松应该没和武大郎见上面。当时武松“放完火”逃出清河县,但清河县衙役天亮就骑着快马追赶,又早就将通缉令发到了阳谷县。以武松的谨慎程度,应该不敢来找武大郎。”
布置停当,众人散去各忙各的。顾怀秋坐在一张石桌前,撑着额头想乱七八糟的事。
那些泼皮无赖未必不会再来,自己的卖身契被人偷了,薛主管和那个小厮也不知去向,武松这个艺高人胆大的杀神下落不明,西门庆也不好对付……
唉,焦头烂额。
晚上晨光派的人回来说,武大郎果然在紫石街租了间屋子卖炊饼。前些日子有官差找过武大郎,查问武松的下落,武大郎说不曾见过他二弟。而且捉拿武松的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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