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疯了
天才蒙蒙亮,床上的小孩儿手猛地往床头一伸,从睡梦中惊醒。
六岁的洛嘉意揉了揉眼睛,自己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乖乖穿好衣服。他记起来今天不用去幼儿园,但是妈妈给他和哥哥安排了礼仪课。
小洛嘉意心里很是抗拒,教礼仪的女老师很凶很凶,经常会揪着他的耳朵骂他笨,还不给他吃午饭。
他只能看着哥哥碗里的食物兀自流眼泪。连掉眼泪都不敢发出声音,哭得眼眶通红。
好在哥哥对他是很好的,会趁老师不注意把藏起来的小蛋糕偷偷给他。可是小蛋糕不是经常有,饿肚子对他来说才是家常便饭。
为了避免中午的时候被饥饿折磨,小洛嘉意只好早饭在家多吃一些。
下楼梯的时候他原本蹦蹦跳跳的,路过转角忽然看到他爸爸妈妈坐在餐桌上。
这实在是非常罕见了,一般家里没有什么重大事情的话他们不会同时出现在家。爸爸要忙着世界各地开艺术展,妈妈要处理公司里的事务,餐桌上永远几乎只有自己和哥哥。
小孩儿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立马规规矩矩地走路,按礼仪老师教的那样,稳重地走过去跟父母问好,再轻轻拉开椅子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爸爸妈妈,早上好。”小洛嘉意瞪着大大眼睛望向洛锋和林岫瑜,犹豫了一下又生硬地问了一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洛锋手里的报纸挡着脸,自始至终都没有拿下来过,而林岫瑜冷着脸扫了他一眼,随即皱着眉头移开了视线。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小洛嘉意不懂,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低下头使劲掰扯着自己的手指,眼睛满是慌张无措。
可是他依然定定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将内心的慌乱和委屈外化于形,一把椅子就能将他困于方寸之间。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回来了!”
洛叙白的声音打破寂静,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雀跃,开心地两三步跑下楼梯,亲了洛锋一口,又扑到林岫瑜怀里。
“你们能回来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林岫瑜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乖儿子,在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相处的怎么样?”
“很好啊,小朋友们都喜欢和我玩,老师也很喜欢我。”
“昨天老师还夸我聪明懂事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呢,”洛叙白语气一顿,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小洛嘉意,“但是我把小红花送给弟弟啦,我已经有过很多了,可是弟弟一朵也没有,我觉得他有点可怜就给他了。”
被点名的小洛嘉意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抬头迎上了林岫瑜满含责备的目光。
他嗫嚅着开口:“妈妈,我……”
“吃饭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洛锋放下报纸,打断桌上的谈话。
今天的早饭很丰盛,小洛嘉意却吃得心不在焉,再香的食物进了他的嘴里也是苦的。
小孩儿不懂,以为是自己刷牙的时候没有把嘴巴漱干净。
“桌上的食物小嘉不爱吃吗?”洛叙白放下餐具,板着小脸一本正经道:“阿姨下次做饭一定要多做一些小嘉爱吃的,感觉他最近都瘦了。”
察觉到妈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洛嘉意连忙将一整个煎蘑菇塞进了嘴里,囫囵咬了几下咽了下去。
虽然已经习惯了在家里不被爸爸妈妈喜爱,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点难过,泪水像是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酸涩得厉害。
饭桌上的小插曲导致小洛嘉意一整个早上兴致都不是很高,洛叙白在路上或许是发现了。
等司机将他们送达目的地后,洛叙白牵着弟弟的手拐向了另一条路。
小洛嘉意不免疑惑:“哥哥要带我去哪里啊?我们今天不去上课吗?妈妈会生气的。”
“哥哥想带小嘉去散散心,反正我们都不喜欢上陆老师的礼仪课,我们偷偷去不告诉妈妈好不好。”洛叙白捧着弟弟的脸,很认真地跟他讲。
“好!”小洛嘉意点点头很干脆地应下,随即又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原来哥哥也不喜欢上礼仪课啊。”他还以为哥哥表现好,老师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上礼仪课呢。
洛叙白牵着他的手,两个一模一样粉雕玉琢的团子坚定地踏上了前往游乐园的路。
游乐园离他们上课的大厦很远,洛叙白在车上匆匆瞥过,暗自记下了路线,他带着弟弟顺利在路边打到了出租车。
车上来着空调,凉飕飕的,缓解了夏日的炎热。
司机师傅是一个留着浓密络腮胡的男人,皮肤黢黑,长相十分憨厚。
“叔叔,麻烦送我们到游乐园。”洛叙白礼貌跟司机交谈。
“好好好,叔叔一定给你们安全送到喽。”
他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趁着红灯,伸手从储物盒里掏出两瓶水递过来。
“来,喝口水,这大热天的给两个奶娃娃都晒红了,家里大人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自己出门的哟。”
洛叙白随手接过来放在一边,反驳道:“不是的,妈妈在游乐园等我们,我和弟弟上车前已经把车牌号告诉她了。”
“哦?是吗?小娃娃安全意识很高啊。”司机夸赞道,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没被小朋友们捕捉到。
小洛嘉意也没有喝那瓶水,幼儿园老师的敦敦教诲犹在耳边,他乖乖坐在车上等着到达目的地。
车里的香薰味道很重,他皱巴着鼻子,打开窗户透气。
热浪凶猛地扑面而来,小洛嘉意蔫耷耷地抵着玻璃,十几分钟的路程被炎热无限拉长。
随着窗外如织的车流和葱郁的树木掠过,他渐渐感到晕眩,捏了捏哥哥的手。
哥哥的手很热,黏糊糊的都是汗,小洛嘉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
冷水被泼在脸上,洛嘉意发出无意识的哼唧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水珠顺着他卷翘的睫毛滚落。
他茫然地擦了擦眼睛,才发现自己不是被人用水泼醒的,挂在睫毛上的是泪水。
或许是睡前听季书钧坦白往事的缘故,他在梦里清晰地回忆起了前因后果。
六岁那年他确实生了一场重病,在和洛叙白逃课去游乐园的路上被拐卖,受了一段时间虐待后重病不起。犯罪团伙不想给他花钱治病就把他买给了钟文。
彼时钟文需要活体做临床试验,两伙人一拍即合,他的病也因为被植入一段异种生物基因而痊愈。
——脖子后面的凸起是被植入了检测芯片。
“你是因为这个芯片找到我的?”洛嘉意抿了一口季书钧递到嘴边的水,蔫耷耷地侧头枕在自己腿上。
一种由内而外的浓重无力感将他淹没,整个人都提不起来劲儿。
季书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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