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侍卫应一声,在节度使大人不解的目光下几个侍卫上台不伦不类的‘演’一出一女被迫二许戏码。
待那侍卫高嗷一嗓子,“我乃原长安守备之子,岂能受此大辱!”
节度使大人站在一旁冷汗直流,这、这怎么那么像前两日才说和的那桩。
萧景衍见怀中叶片乱晃,便知福禄听懂了,正与他回应。
黛玉哪里是回应,分明是被那拆散人姻缘又因一面之缘强取豪夺的人气到。
最令人气愤的是那位名唤金哥的女子遭遇,全程由不得自己。
可悲可叹。
萧景衍安抚福禄一番,笑吟吟开口问:“大人觉得这戏如何?”
不会这般巧,长安节度使强迫自己静心回道:“世子爷听的戏,着实意味深远,下官尚不知其意。”
萧景衍侧头看向一旁,见侍卫点头,笑道:“既大人觉得意味深远,便再听一遍吧。”
待第一个人上来,长安节度使瞪大双眼,惊呼道:“怎是你!”
台上人并不敢理会长安节度使,只照着自己曾做过的事还原。
一个个主角登场,字字句句皆血泪,他们唱的不是戏,乃是自己的人生。
“吾儿,为父对不起你,那李衙内乃府太爷妻弟,节度使大人亦派人前来,为了咱张家全家,金哥你便嫁过去吧。”
“爹爹,一女岂可许两家,又怎能言而无信……罢了罢了,女儿嫁了便是。”
是女儿被李衙内一见倾心而为家族不得不嫁的悲愤、屈辱。
是金哥想守诺却被逼分割无奈妥协,转而投白绫想要自我了决赴死的悲壮。
更是守备之子的求助无门,为自幼定下婚约之意中人甘愿同死。
在瞧见脖间系绫缎的姑娘时,黛玉心中悲愤化作庆幸随即在看到年纪时又感念小世子竟如此体贴。
明明该开心的事,黛玉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愁绪。
叶片的触摸传来,黛玉伸手去挡被揉乱的发,却摸到骨指分明的指骨。
温热的触感让小姑娘羞恼缩回手掌,却又觉自己这般不妥。
小世子又不知她是人。
满心纠结的黛玉哪里知晓那一瞬间,萧景衍同样摸到了如玉的触感。
似玉非玉带着丝丝温热,更像身子不够康健的小姑娘。
萧景衍垂眸看着怀中叶片乱颤,轻抚一下,又是往常手感。
萧景衍觉得自己疯了,怎能因上次半块玫瑰拉糕便以为草能变人。
他抬眸看戏落幕,笑吟吟发问:“节度使大人瞧这一出戏如何?”
在见到李衙内那一瞬,长安节度使便知自己所做之事被这位世子爷知晓。
好在人都在,他不过是拆一桩婚事又撮合一对怨偶而已。
“还请世子爷恕罪,下官、下官也是实属无奈啊!”
萧景衍玩味笑笑,看向双腿颤颤的节度使。
“谁这么大本事能让您这位一省的节度使大人迫于无奈。”
节度使支支吾吾,神色焦惶,吐不出半个字。
萧景衍早在遇到上吊未遂的原守备家公子便让人去查。
让长安节度使迫于无奈之人乃是借用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印信的胞妹,荣国府二房太太王氏。
他有些庆幸此时人证、物证皆在手中,无人可以借此机会恶意攻讦林如海。
戏台之上,唱罢哭红眼的一众人跪地请求。
“请世子爷为我等做主啊!”
萧景衍斜看长安节度使,“云大人如何说?”
并不知世子爷知晓多少的长安节度使忙道:“但听世子爷吩咐。”
“既然是两家瞧上一家女,此事便由张家女儿自己拿主意,无论什么结果任何人不得再干涉。”
诸人皆无异议。
戏台后隔间花窗掀开一条缝隙,一略嘶哑的女声传来:“世子爷,无论小女做什么决定皆可么?”
萧景衍点头,一旁长安节度使忙跟着应下做保证。
后台被小丫鬟扶着的张金哥心下大定,字字掷地有声。
“我谁也不选。”
张财主惊呼一声,两位公子也向着花窗投去惊讶眼神。
“多谢两位公子厚爱,因我惹出这许多事端。”
在知晓守备家公子为她甘愿上吊赴死,得知此事有转机的金哥心里只剩后怕。
前些日子守备一家的谩骂言犹在耳,加之此事在她嫁过去后也会慢慢成为横亘在两家中间的一根刺,再非结两姓之好。
至于李衙内,能因她入眼便求娶,自也会因旁的姑娘再一见钟情求娶,亦非良配。
萧景衍有些意外,反倒是侧耳聆听的黛玉不禁赞一句此女通透。
有萧景衍与长安节度使发话,在场三家只能应下。
长安节度使更是忖度言其出嫁时会给添一份嫁妆,以期给世子爷留下点好印象。
却不想这一句添妆,让萧景衍想起张家出了五千两银子寻门路。
眼下江南水正浑,非处理这等小事之时,况且贾府那等人家也不值得他费心力。
萧景衍上下打量一回,留下一句‘好自为之’离去。
这四个字让长安节度使愈发摸不着头脑,左思右想给荣国府与王子腾各去一封信,直接坐实官员私下勾连之名。
得此消息的萧景衍勾唇骂一句‘蠢货’,让侍卫将此消息递到御前。
王夫人尚不知因她一己之私让亲二哥王子腾在大朝会被元庆帝申斥,勒令回家管好内宅。
并不知因何触怒龙颜的王子腾只能归家整顿内宅女眷,这一整顿竟真让他查出不少事来。
查访非一日之功,眼下毫无头绪的王子腾瞧着如清晨黄鹂的儿女越发来气,时时拎到跟前教导一番。
以至王家几个孩子闻爹色变。
同样闻山野猛兽嘶鸣色变的雪雁一众终究互相依偎挨到天明,再不闻其声,松了一口气。
黛玉便是在此时从梦中醒来,见白芷几个皆在脚榻上挤着。
刚拿了毯子要给几人加盖,就见几人醒着,黛玉手一顿,“山下夜里凉,怎不多盖些,一会儿让水娘子熬些姜汤,莫要染了风寒。”
白芷笑吟吟接过,“姑娘忘了我懂医。”
“所谓医者不自医,瞧脸都冻白了。”说着,黛玉转身又拿一床被子。
转过身,黛玉见脚榻上几人个个脸色发白,神情僵硬。
黛玉咦一声,不等再问,雪雁已僵着脸凑近,“姑娘可是做了美梦?”
昨儿那一出算不得美梦,但张金哥谁也不选的勇气着实让她赞叹不已。
听着雪雁追问,黛玉将此事换了名字、地域娓娓道来。
一时白芷几个皆听入神,最后听闻那姑娘竟是两个都不选,唯有白芷拍手叫好。
雪雁有些疑惑,“姑娘,那守诺公子愿意为了金荷赴死,此等情意,金荷姑娘为何不选他?”
黛玉含笑反问:“若有人因娶不到你去死,你会选他吗?”
只因娶不到便去死,若娶到了不满是不是一样要死?
拨开情意伪装,以死相逼的本质让人胆寒。
雪雁摇头道:“我不愿。守诺公子看似是为金荷姑娘,实际是因他一己私欲。若没有海青天,金荷姑娘怕是也活不成。”
“雪雁说的不错,若那守诺公子真的为此死了,金荷姑娘亦不能苟活,不然便是万夫所指。”
见宋嬷嬷走来,雪雁几人刚一起身便被示意坐回去,齐声唤一句,“嬷嬷。”
宋嬷嬷原本想来瞧瞧姑娘睡得可好,岂料到门边竟听了这样一个故事。
到底几人年岁不大,便是白芷在养心殿伺候过,到底是在圣人跟前,便是拜高踩低也有限。
因而一众小姑娘听到这种假设,胆寒一番还能继续讨论另一位钟情公子,甚至为金荷姑娘的未来畅想。
想着府中贾母的打算,宋嬷嬷问几人对钟情公子如何看。
几人竟是众口一词,“这钟情公子手段太过,不顾金荷姑娘意见,算不得真钟情一人,与守诺公子无异。”
宋嬷嬷笑着换另一种问法:“若有一位公子对姑娘们皆好,手段亦温和呢?”
这一次,再无众口一词,甚至觉得若金荷姑娘遇到这样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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