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如今一切都好,你们勿要为我担心,”春桃面露关切,示意他二人放心,“你们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平安和月奴便是。”

待又寒暄几句,春桃便告别父母,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原来他私下里,竟做了这许多事,还从未叫她知晓。她心下既温暖又酸涩,因他待她太好,好到她不知如何回应。

既说好了不会离开,往后便好好待他。她如是想着。

却说这边

万荪瑜甫一回宫,不出所料,奏折和票拟已然堆叠成山。

太子沉船一事,以三皇子被贬为庶人、流放庐州画上了句点。朝堂上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仍有朝臣坚持上书,言明此案或有隐情,请求重审。

皇子被贬,从来都非天家一家之事,更事关前朝后宫的波澜起伏。而时下多事之秋,京中动荡,京外也不太平。

近年来,中原地带夏季多雨,洪涝频发,灾民流离失所。而今年河南一地的灾情,比京畿更为严重。

接连大雨,堤坝垮塌后,洪水一泻千里,有夫妻奋力将孩子送上梢头,而后被肆虐的洪水吞噬;山间泥沙俱下,冲毁了山脚村民的居所,死伤无数……

事态日益严重,奏表接连送到京中,圣人盛怒之下,便命万荪瑜即日离京,前往洛阳整顿吏治,并督办灾后重建事宜。

万荪瑜身为司礼监兼西厂提督,离京意味着什么,自不必多言。时下他虽还未启程,洛阳官场已人人自危,上至洛阳知府,下至其下各州县的知州知县,纷纷吓破了胆,开始钻天打洞,意图摆脱罪责。

司礼监居所,万荪瑜正倚靠在窄榻上,翻阅着堆叠如山的票拟和奏章。白纸黑字接连映入眼帘,他撑着手肘搭在膝盖上,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轻叹一声便开始闭目养神。

不用想便知,官官相护之下,定是有人贪渎了修筑堤坝和灾后重建的银两,致使灾情肆虐,酿成了难以挽回的恶果。而贪渎之人必然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一片……

尽管眼下仍未消气,但想到几日后便要离京,万荪瑜便止不住想回府一趟,此番离京办差,他想带着春桃一同前往,只不知她是否愿意。

正沉思间,侍剑便推门而入,进来通传道:“掌印,圣上那边派人,请您去养心殿一趟。”

“知道了。”万荪瑜便自榻上起身,整了整蟒袍的衣领,将尚未阅完的票拟随意扔在了一旁的桌案上,便推门而出。

圣人的贴身内监已然候在屋外了,这便一道向着养心殿的方向行去。

歇息了这许久,万荪瑜自然知晓等待他的是什么,可逃避无用。他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又紧了紧。

甫一入殿,不出所料地,殿内烟雾弥漫,一阵浓烈的丹药味又扑面而来。

耳闻圣人的训斥声,万荪瑜拨开迷雾,便见太子慕容珩和太子妃陆氏正跪在大殿中央,圣人立于上位,乌青的面容上满是怒色。

“你出身世家大族,竟如此不明事理!朕真是看错了你父亲,教出你这般胸襟狭小、善妒的女儿。”圣人睨向陆氏,眸光里含着冷意和指责。

“是儿媳之错,未能替殿下诞育皇嗣……”陆氏啜泣道,清雅秀丽的面容上含着恐惧。

“父皇,是儿臣无意纳侧妃,与清禾无干……”慕容珩解释道,尚未说完便被圣人出言打断。

“无耻混账!你还知不知晓你是一国储君?!”圣人抬起脚,便将慕容珩踹翻在地。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五载,膝下无子,我大邺百年正统,天威何在?!”圣人又道,已然怒不可遏。

两人惊惧之下便跪伏在地,将头垂得更低,再不敢多言一句。

“退下吧,”圣人抬眸,怒气未消,“一月后,迎侧妃入府,至于人选,容朕想想。”

“是。”二人便只称是,这便起身、后退,退出了大殿。

万荪瑜分明瞧见,慕容珩周身都蓄着力,那是极力隐忍之下的愤懑。可他眼下不能同他说一句话,也做不了任何。

当今太子慕容珩,实在是个太好的人。他容颜英俊,清雅端正,文武双全,不仅爱民,还爱妻。

太子妃陆清禾,乃现今礼部侍郎陆襄之女,陆家名门士族,陆清禾与慕容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少年结发,缔下白首之约,这些年始终情深意笃。

奈何二人成婚五载,膝下仅有一女。许是生产时元气大损,陆清禾自婚后次年诞下女儿后便再未曾有过身孕,这些年虽精心调理,却始终不见动静。

朝中请求太子纳侧妃的奏章一茬接着一茬,慕容珩却始终不为所动,他只想和陆清禾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般深情,若放在寻常人家,便是世间女子孜孜以求的,可生在帝王家,却是大忌。

万荪瑜抬眸,便在慕容珩退出大殿时与他四目相对,二人相顾无言。

待夫妇二人离去,万荪瑜便入殿,跪伏在圣人面前。

“你可有合适的侧妃人选?”圣人垂眸打量着他,晦涩的眸光下是暗流涌动。

“臣不知,此事乃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家事,还望陛下定夺。”万荪瑜将头垂得更低,只平静道。

“工部尚书裴邕之女,如今年方十七,朕瞧着正合适,”圣人思忖片刻,便道,“尚书家的嫡女,嫁给太子作侧妃,倒是委屈了。”

万荪瑜闻言,藏在衣袖里的手不禁一紧,因有些话心里明白,却不能宣之于口。

当年他父亲宁远谦因被污贪渎,致使家破人亡,而后顶替他坐上工部尚书之位的,便是他曾经的下属、彼时的工部侍郎裴邕。而裴邕之子裴文慎,还是万荪瑜曾经在国子监的同窗。

他万荪瑜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后查探这许久,种种迹象都表明,裴邕是齐王的人,此事他知晓,慕容珩亦知晓。如今,圣人竟要将裴邕之女嫁与太子作侧妃?

他想出言反对,却开不了口。良久方才道:“太子殿下还年轻,正值盛年,纳侧妃之事倒也不急,还需从长计议,挑选最合适的。”

圣人沉思片刻,便淡淡道:“平身吧,随朕进来。”

“是。”万荪瑜心下声如擂鼓,便起身,随他向里间行去。

“这是朕近日新得的一味良药,便赏给你了,快尝尝看。”圣人拿起一方金丝楠木匣子,从中取出一颗黑中泛红的药丸。

万荪瑜自然知晓圣人沉迷炼丹许久,这丹药便是以少女经血为药引炼制而成。寻常人自都食不下这等偏方,他却沉迷期间难以自拔。

而尚未待万荪瑜接过,圣人已然拿起这药丸就向他嘴里塞入。

一股血腥气夹杂着腐臭味涌入鼻腔,他下意识便将其向外吐出,便招致了圣人猝不及防地一巴掌。

“混账,朕赏你服用是瞧得起你!”圣人一把捏住他嘴唇,便又将这药丸强硬塞入他的口腔。

一阵恶心感霎时自肚腹间上涌,他禁不住呕吐起来,汉白玉地面上便蔓延开一片污秽。

“混账,敬酒不吃吃罚酒!”圣人怒不可遏,一脚便向他腹部踢踹而去。

“啊!”一阵剧痛霎时自肚腹间传来,他禁不住弓下身子,匍匐在了地上。

“朕予你服用此药是瞧得起你,你竟敢浪费,不想活了是不是?”他仍未消气,一下下接连踢踹在他腹部上。

他本就有胃疾,接连踢踹之下,本就脆弱的肠胃自是难以承受,腹中翻江倒海,更加抑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圣人便一把抓住他头上凌乱的青丝,拿起布巾将他嘴角随意擦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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