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迎不由得一怔。

“重女轻男”是这个意思?

有时候他很怀疑以永宁侯这个脑子当年是怎么谋划出那场所谓的“救命之恩”能让永宁侯府的太夫人深信不疑

有此脑子何愁永宁侯府不败落。

夜迎一副好心模样地解惑:“侯爷您这道凌迟之刑乃是陛下亲口所判可赖不到五姑娘头上。”

永宁侯脱口而出:“她难道就不能在私底下将庄氏千刀万剐?即便不千刀万剐又不能让庄氏在别庄里锦衣玉食、奴仆环绕!”

“那可是她的杀母仇人!更是害她流落在外、吃尽苦头的罪魁祸首!”

“庄氏该死!”

“该死的凄惨无比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若实在不愿见血就给她下牵机药**者死前痛苦万状尸身扭曲狰狞!”

“夜迎你去劝劝裴桑枝啊!”

“你既是她的属下受她驱使不正该为她分忧吗!”

夜迎只觉得一股寒意彻骨而来。

这便是上京城中那些不明就里之人曾赞不绝口的“恩爱夫妻”永宁侯与裴夫人。

何其讽刺!

他实在懒得再与永宁侯虚与委蛇径直搪塞道:“五姑娘主见极强行事自有章法非我等属下可以置评。”

“今日我来此已耽搁太久若再迟归姑娘那般敏锐聪慧只怕要起疑了我实在不便多留了。”

永宁侯仍不死心一把抓住夜迎的衣袖声音急促:“你……你就不能在她耳边吹些风吗?”

夜迎猛地一把抽回袖子冷声反问:“侯爷你究竟是想让我吹耳边风处死庄氏还是指望我为您去寻兵部主事谋求生路?”

“告辞。”

夜迎随意一拱手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永宁侯死咬着后槽牙咯咯作响。

心中的不忿与怨恨如滔天巨浪失控地翻涌着。

裴桑枝究竟是疯了还是痴了?

对他这个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她手段狠绝算计起来眼皮不抬敲登闻鼓、告御状更是做得干脆利落俨然一副大义灭亲、冷血无情的模样。

可偏偏轮到庄氏那个与她毫无牵绊、更是害她流落多年的杀母仇人她反倒犹豫不决拖泥带水起来!

难道她连谁亲谁疏、谁远谁近都分不清了吗?

还是她那份狠辣与果决独独是留给他这父亲的?

永宁侯如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此作想时,早已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

萧氏的悲剧,他同样有推脱不掉的责任,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那始作俑者,比庄氏更为可恨。

他也同样选择性地忘记了,他的罪孽远非后宅阴私那般简单,其身后所负的,是淮南万千百姓家悬白幡的累累血债。

他的罪,真真是万死难赎!

既然一人无法死上一万次,那么,便只能让他尝尽千刀万剐之苦,以一死抵万罪了。

夜迎迈出阴冷的大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积压的浊气尽数置换出去。

他抬头望向天际,几缕薄云遮不住朗朗乾坤,心下豁然开朗,难怪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古语,能流传千百年。

永宁侯,便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墨池,不过短短一席话的功夫,那阴损的算计、歹毒的念头,便如池中泛起的污浊气泡,一个接一个,不曾停歇。

贪婪的许诺,险恶的挑唆,种种诛心之言,交织成一张无形而又黏稠的网。

但凡心志不坚、脑子不够灵光,或是贪欲过重的,怕是都会忍不住动摇,被那l无所不在的“黑水浸染、拖拽,最终或自愿或被迫地,同流合污。

……

宴家。

“荣国公……要见我?宴嫣闻言微微一怔,讶色难掩。

“他……他怎会忽然要见我?

说不紧张是假的。

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

宴嫣指尖不自觉地微紧,心头无端生出一种荒谬的联想。

这阵仗,倒像是正室夫人要见那未曾谋面的外室。

既然荣国公府坐拥金山银山,富可敌国,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上演那出“棒打鸳鸯的戏码了?

用一沓厚厚的银票甩给她,叫她识相些,莫要碍着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素华笑着纠正道:“姑娘亦在,你且放宽心便是。

宴嫣警惕地瞥了眼廊檐下那道陌生的身影,凑近素华,将嗓音压得极低:“素华,此事你定要与我透个底,桑枝与荣国公特意唤我前去,究竟所为何事?

语气里是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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