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鱼县隶属于临市的管辖范围,沈异出差时去过一次,具体几月份已经忘了,只记得雨水很多,他不爱带伞,一天之中,频繁地逃窜躲雨。

依照梁月的性子,他猜想过一些她可能会喜欢的城市,但没想到居然是在一个小县城。

沈异以买家的身份将见面时间推迟了一天。

两天后,他到达望鱼县,地点约在县城里的一家餐厅。

梁月回复简单,只一个“好”字。沈异坐在车里,想象她吐字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他既想快点见到她,又恐惧见到她。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懦弱。

时间定在下午三点,他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把车停在餐厅门口,手肘往方向盘上一撑,便目不斜视盯着视线中来来往往的行人。

两点五十分,梁月出现了。

沈异在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她,她打扮得和平时不一样,头发低低绑在脑后,脸白而素净,上身是一件黑色的v领针织衫,下身一条白色长裙,搭配黑色的单鞋。

她捏着一柄长伞走进餐厅,那模样美得温婉,却让沈异嫉妒得心口发涨。她从不在他面前装扮,却为了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穿得这样美。

那瞬间,他体会到了爱里的晦暗,那种扭曲的占有欲,嫉妒,愤怒,矛盾。他想质问她,却也想跪下来求求她。

但此刻,他能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三点的餐厅正卡在饭点缝隙里,寥寥几桌客人,显得有点冷清。梁月坐下后,扣住椅子扶手调整坐姿,双腿交叠不到两秒,又放下来,她理了理头发,这才看了眼时间。

沈异把她的动作尽数看在眼里,嗤出一声酸溜溜的冷哼,他猛地把座椅往后推,长腿艰难叠起。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会为了给人留下好印象做到这般地步。

为了合买家的眼缘,给人留下好印象,梁月确实费尽心思,她买了衣服裙子,又把头发梳得服帖,甚至还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后来觉得笑起来有谄媚的嫌疑,索性平静面对。

三点整,梁月回头望了一眼餐厅的门,顿了几秒,才慢慢回过头。她点了一杯苹果汁,含着吸管慢慢喝,不时看向外面的街道。

她本就是个无趣的人,耐得住性子,不管等人与否,都保持着平静。

三点半的时候,沈异看见梁月低头拨弄手机,没几秒,他的手机便震了一下,点开一看,是她发来的消息。

“您什么时候到?”

沈异抬眼看向她的侧脸,眸色沉下来,都用上“您”了,看来是真想卖了那套房子,一丝留恋也没有,打定了主意不回头。

他带着气性地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手肘往车窗上撑,托着下巴,一瞬不眨地观察她,琢磨她,企图在她脸上发现一丝焦急的神色。

但梁月没有,她坐到三点四十,然后再次低头拨弄手机,沈异眼眸一转,看向副驾驶的座位,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眉头逐渐皱起来。

不是给他发的,那是在给谁发?

他突然感到颓丧,撇开眼深呼吸,缓了缓,再看过去时,梁月身旁站了一个服务员,正弯腰跟她说着什么。

十分钟后,梁月安静吃着一块儿牛排。

她手指捏着银质的刀叉,动作缓慢,叉起一块儿送入口中,咀嚼时脸颊微微鼓动,像个贪吃的小动物,塞得满满的,并不优雅,却也不粗鲁。

沈异看了半晌,突然笑起来。

他觉得她有趣,等不到人也不生气,还知道要把肚子填满。

梁月从餐厅出来时,天色阴沉得随时都有可能落下雨,她垂眼在路边打车,很快就离开了。

沈异发动引擎跟上去。

大约行驶了三十分钟,梁月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停在路边。那时候雨已经洒下来了,细细密密的,瞧着十分朦胧,她下车时没有打伞,低头小跑进了一家五金店。

沈异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他以为梁月是要去买什么东西,便没有熄火,等了十来分钟,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安全带刚解开,就看见一个男人走进了五金店,而梁月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她已经换了衣服,黑色拉链外套,蓝色牛仔裤,是他熟悉的样子。

然而,眼睛所看到的画面,瞬间让他如坠冰窟,身体迅速冻住,下一秒,又被狠狠砸碎,他仿佛听见了一声声脆响,绵长地回荡在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喉结才滚了滚,把心里的闷痛咽下去。

沈异想起那次在诊所,医生误以为他们是夫妻,误以为他是她的丈夫。

丈夫。

这个词于他而言有些陌生,可又终会抵达。他当时心里有一丝赧然,原来跟梁月走在一起时,在陌生人的眼光里,他已经抵达了。

这种抵达带着几分名不正言不顺的偷来感,像一颗并不属于自己的糖,他含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

“妻子”是一个美好的词。

沈异幻想过,梁月这样的女人会是一个怎样的妻子。

此刻,他看着她站在门口,把男人的雨衣高高拎起,用毛巾细细擦拭上面的雨水。

原来,她当别人的妻子是这样的。

沈异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肺里灌满了粘稠的失落和空茫,他推开车门,趔趄走了几步,却不知道要朝哪里走。

雨下得轻轻柔柔,落在脸上,身上,他张着唇,闭上眼,胸口起伏不定,直到浑身湿透,情绪才平静下来,随之感受到的便是绝望。

如果那天他没有走,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她,是不是就来得及。

越想,就越是憎恨自己。

那种窒息感又开始袭来,沈异弯下腰,大口呼吸的同时,两行眼泪迅速落下,他扣紧膝盖,狠掐,却感受不到痛。

他想立刻就离开,开很快的车,最好翻在某个深沟里,死了一了百了。

忽然又闪过一个念头:她就算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心里也未必就装着那个男人吧。

沈异做了件疯狂的事,他跟了那个男人两天,摸透了他的行踪,知道他每天都要去钓一次鱼,风雨无阻,午饭后去,晚饭前回来。

梁月则是守着店铺,她不时会出现在门口,要么发呆,要么吸一支烟,表情总是淡淡的。

第三天,沈异待在宾馆房间,没有再出去,他一整夜都没睡,熬得眼眶通红,胡须也冒了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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