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躲不过去了
她的哭声，又让吴知越头皮发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这辈子，最拿女人的哭声没办法。现在只能僵硬着，拍了拍她的背。
脑海中疯狂Q系统系统：“什么情况？”
“你不是她亲生的。”系统说。
吴知越：不是亲生的？
这看上去也不像啊。这夫人眼中的关切，绝不是作假的。
系统自动给他的脑袋里塞了一团记忆。
这位夫人姓何，人称何夫人，是北境列侯何进的女儿，下嫁给了吴家。
只可惜一直没有子嗣，于是让自己身边的陪嫁丫鬟当了陪房。
那丫鬟生下吴知越之后，身子骨一直就不好，在几年前死了。
何夫人对吴知越一直视同己出，原女主对她也是恭敬有加。
恭敬有加，则亲近不足。
何夫人多少应该是有点遗憾的。
不过对吴知越来说，这是个好事。毕竟不熟，就代表不会露馅。
“对了，咱们得快点到庙里去避一避。”何夫人哭嚎一阵，从袖子里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拉着他的手，小声说：“京城那边来人了，要给你说亲呢。”
吴知越眼神躲闪：这是几个意思？
这何夫人对京城的说亲团队，怎么也这么抗拒？
照理来说，京城来人说亲，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系统一脸严肃：这个世界把你的设定修正了。
据系统解释，世界的变动，书里会根据设定自动补全。
像吴家这样世代镇守宁海关的列侯，都得从自己的儿子中挑选一个送到京城，当做质子，一般来说，选的人是嫡长子，以后要成为家主的人。
可吴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不把他送到京城，就只能对外谎称这是个姑娘了。
“这不是欺君大罪吗？”吴知越觉得自己上了条贼船，都惊呆了，在脑子里咆哮，“更何况，吴家后继无人，这爵位迟早还是要收回的啊。”
“这不是你爹纳妾一房又一房，还是只有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吗。”系统斜睨着他，“局面就是这么一个局面，吴家现在已经收不了场了。”
吴家原本的打算，是生下次子之后，便让这位“长女”去世，再将吴知越的年纪改小几岁，养个两三年，等到看不出年龄问题之后，再将他送往京城。
现在，外面都在传，吴家“长女”要招赘婿，等禀报了圣上求得恩典，便将爵位传给外孙。
这种事虽然离谱，却也不是没有过。
好几位太后就是这样给长公主封侯的。
吴知越差点被噎死，这“恩典”怎么可能好求嘛。
列侯在自己的封地，有着极高的自治权。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有着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正好将吴家的势力，从东南海防连根拔出，岂不是最好？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吴知越斟酌着对何夫人说，“干脆直接对外说我已经死了吧。”
“呸呸呸，说什么混账话！”何夫人轻轻扇了他一巴掌，拉着吴知越就往门口走，“我现在就让你出城，到了城外的静海寺，就去找主持，跟他说你要带发修行，马上。陛下也不能强迫出家人。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当年西南的安家就是这样，躲过去了。”
刚出门，外面一个小丫鬟匆匆跑到院门口：“王大人身边的尚夫人说要来拜见夫人呢。”
这就是来堵人了！
“就说你没见着！”何夫人连车马都来不及准备，“快从后面走！”
院子外的夹道上，立着一个妇人，穿着只有京中才流行的大氅。
她身边站着好几个吴家的下人，都低着头，显然是想拦人没拦住，面色一阵慌乱。
“何夫人，您这么一大晚上，是到哪里去？”尚夫人拢着双手敞声道，颇有一夫当关的架势。
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大海中的水，倒在她半边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来者不善。
“明日一大早，城外有庙会，这会儿去，能烧着第一炷香。”何夫人张嘴就来，月色同样在她身上洒下一片光辉。
“那正好，我还没见过这海地的庙会呢。”尚夫人说着，眼睛却看向吴知越，“想必这就是大小姐了，果然是优雅俊俏。”
这大半夜的，能看到吴知越的脸就有鬼了！
就算月光如此美丽，也照不亮他缩在后面的脸。
“尚夫人说笑了。”何夫人把吴知越往身后带了带，“我们吴家常年囤居在东南海关，乡下之人，不知什么礼数，恐去了京城，得罪人。”
“夫人说笑了，谁不知道，延庆长公主是最讲规矩的。”尚夫人道，“今年的大选就要开始了，皇上特地发了恩典，允许所有世家参选。”
延庆长公主，说的是何夫人的亲娘，算是吴知越名义上的外祖母，早已过世多年。
何夫人冷笑：“我这个儿，可是当男儿养的，自幼在外面野惯了，以后闯出什么祸事，怕是会连累你呢。”
“没关系，进宫之前，都是有人教规矩的。”尚夫人盘着自己的双手，左右看了看，“想当年我啊，可没少被那些管教嫲嫲抽打呢。”
何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吴知越就要叉腰骂人，被她一把按住。
“这次主要是皇子们都到年岁了，加上京中这一辈还有无数俊杰。”尚夫人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可以留在京城的门路多着呢。”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吴知越道，“尚夫人千里迢迢去了京城，果然是遇着好门路了。”
他还没到变声期，声音脆脆的，没有那么尖，却依旧锐利。
尚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很难看，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她正待反击——
“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喧哗？”吴侯从外面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满脸看好戏的王大人。
庭院中，远远传来一连串的红色，仆妇们都匆匆往这边来了，一时间，整个夹道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不是明日外头有庙会，我们想要今天出城，好得个头香。”何夫人强撑着辩解。
“原来这静海城，居然还有比吴家更有权势的人。”王大人不紧不慢地说，“连柱头香，都得跟人抢了。”
“还有没有规矩了！”吴侯沉着脸，“晚上城门落锁，非有要事不得开门，都忘了吗？”
王大人转头，对着吴侯：“我看，不如派人去把外面的庙给包围了，谁都不让进去！咱们明日收拾妥当，再前往庙会也不迟。”
好霸道的说辞！
吴知越眯眼，眼前这人，恐怕是不会将他人的性命放在眼中。
“非有要事，不得进出。”吴侯大吐苦水，“王大人是京城来的，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地方，军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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