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乘春来,清风拂面几多愁。
王蔓英靠在围栏边,散落发丝随风飞扬而半点不觉,她双手握着一块玉佩,眼中全是思念与担忧。
任渺给她披上的氅衣又被掷在脚下,肩上又披裹上那被褥。她出神地翻看着的这块玉,中间刻成生于海浪中的两干枝交缠的同根白茶树。外围一圈花纹很独特,细细看去,似乎是由几个字扭曲拉长而成。相信但凡看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它。
直到悬梯木板与铁链交缠鸣响的刺耳声音愈发接近,才将她惊醒。她抬眼就见说是下去接人的任渺独自一人一步三回头的上来,便问:“你的朋友呢?”
任渺挠着脸,满头雾水地说:“先才上来时还怕的要死,我刚下去的时候就见不着了。我扶你一起下去吧,我得去瞧瞧她咋样了。别是她自个儿往下出溜一半,正卡哪骂我呢。”
王蔓英抓着被子边拉紧了些,缩在角落里小声道:“你自己下去吧,我是不会下去的。”
“为什...咦?”任渺一句问咽在喉底下,凑近在王蔓英手边细看那玉佩两眼,再抬头仔仔细细看她,忽然一击掌,很是惊喜:“莫非你就是王家商行老板王伯飞那个姿容绝艳,聪慧善良的女儿王蔓英?”
见王蔓英呆住,她自顾自笑道:“素闻建安海商王伯飞的夫人是个柔弱美人,王家主家手中徽玉才有外围这一圈奇特花纹。你这手持有王家核心徽纹的玉,又容色绝丽,身姿柔弱入骨,绝对就是了...只是萧大郎娶亲总不能在边关娶,建安和这一南一北,你怎么一个人跑在这儿来了?”
“你是?”
任渺掏出自家那展翅雕头鹰的玉:“你可认得别家商户的玉徽?我叫任渺,是益都人,常在陕西河北这一块打转的行商。唔,我家就是个几十号人的小商队,现在可能还不是那么有名,你要不认..”
“河北任氏行商队的玉徽,我认得。”
王蔓英弯着唇,露出颊边浅浅的两个小梨涡,很是可爱:“我爹常说,若要去河北一带走,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但是必须认得任氏玉徽。万一遇上事了,碰上任氏商队或是找到任氏商铺,一定会得到帮助。”
“啊?”被怼着脸夸,任渺很不好意思:“我家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哈哈,也有那么一丢丢缺点啦~”
王蔓英忍不住捉住任渺的手道:“你帮帮...啊,不。”
“不,这个事你帮不了...是了,连他都不肯淌这浑水,你怎么能呢,对不起。”她颓丧地窝回去:“我怎么能这么自私的连累你。”
对于任渺来说,世上最可恶的人,就是话说一半就闭嘴的人。头等令她不爽的事,是她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偏得不到满足。
这两样都被眼前的女孩触犯了,她听着这中间是还有事儿啊,一下子就不着急找严雯雁了。
一屁股坐在王蔓英身边,伸手揽着对方,一脸咱姐俩谁跟谁的表情,摇着自个儿的玉佩笑眯眯地诱哄道:
“阿英啊,我爹说,三个臭皮匠赛一个诸葛亮。这多一个脑子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那就多一分希望。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从来都是勇敢善良,聪明又机智。你呢,也有个漂亮又聪明的脑瓜子,咱俩一加,那还能不比他诸葛亮厉害?”
任渺挤眉弄眼,小嘴一叭,那全是道理。
“这天大的事情呢,往往是在小事和小人物手上被突破的。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万一,咱就整出点办法了呢,对不对?我这人吧,神通广大不敢说,那在江湖上也是有那么点人脉资源。有了办法,哎嘿,说不定我就能给你整出路子来。咱就是瞎搞搞,那也比你在这愁眉苦脸,瞎等别人拿主意来的好吧?”
王蔓英看看玉,又看看她,垂下眼缓缓道:“我是被掳来的。”
自王伯飞头七后,王蔓英回家,看着哭晕的母亲,茫然无措的哥哥,以及虎视眈眈的亲族,决心挑起家中大梁。
但她一没经验二没手段,决心好下,事是着实难办。在劳心费力,殚精竭虑大半年,好容意将本铺几个欺主的管事解决。
刚收回本铺控制权,哥哥也收敛一点,至少不再整天出去玩乐,知道帮做些事时。小湖乡庄子上传消息来,说家中那株双生的白牡丹害了病。
王家的连株双生白牡丹茶树,一年只出十六饼,团作精巧并蒂双娇茶团,王家茶坊名扬天下,和这株茶树脱不开关系,这可以说是她家名声起家的招牌宝贝。
这棵树出了问题,怎么能不叫她们重视。
“当时我们便要收拾车马出门,没想到被一人闯入车中,挟持我,承诺我家帮其遮掩出城就放过我,没想到...那人极其可恶,食言而肥,竟把我哥和书童丫鬟都堵了嘴绑上,霸占家中车马,连带着我也一起掳来。”
王蔓英说着,咬牙切齿,极其愤恨又不掩担忧:“虽他后来告诉我,给我哥哥他们绑的是活结,很容易挣开。可是,可是怎叫我信他?我家父亲去了,母亲柔弱,要是哥哥再出事...”
任渺想到了一个人,她问:“他是惹上事的匪徒?那你这在录事参军家,直接报官不是很方便吗,把他丢狱里去,你就自由了。”
“哪有那么简单?”王蔓英含泪摇头:“他权势颇大,手眼通天。本来,意外在这见到二叔..萧家二郎,他最是足智多谋,性情又似青山明月。我喜自己逃脱有望,拼死跑来找他,求他收容我在身边陪伴,一是好叫他肯尽力帮我,二来,他那样的人物,哪个能不倾心爱慕。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
王蔓英捂着脸,绝望道:“他却说,一颗心已给了别人。怎么可能呢,明明,他说他们现在还不认识,怎么会呢。”
二叔?他们现在还不认识?知道萧家二郎,却不知道萧逾白的名字...任渺瞪大眼,只觉得天雷滚滚,炸得她头晕耳鸣。
“你...”她挠挠头,好生想了一回,斟酌着问:“你,嗯,你不是和东京萧家的大孙子萧应真有婚约的吗?萧家萧老如今是当朝枢密使,二子萧廷远是大理寺正,二人都是圣人倚重臣子,萧应真本身还是河西定州军副将。不管什么人,你把背景这样一摆,想是不会再轻易为难你。”
“什么!”王蔓英猛地抬头:“萧老,萧三叔,萧应真都还活着?”
她想到了什么,紧紧捏着玉,抖着唇问:“那,你说的那萧逾白,不会就是...”
“萧老二孙,萧二郎。”
这一通话说的,三月的寒凉天,竟叫任渺满头大汗。她拿出帕子抹汗,摸摸手腕想找点安慰。哦,她忘了,这次出来没戴那个救过她命的镯子。
只是这事有点太不可思议,她真的要在心里念叨一下各家佛祖道祖的名字了。你说她带着上辈子记忆投胎也就罢了,眼前这怎么又冒出来个疑似可以断定为重生的家伙?
这还是正常又普通的世界吗?
任渺表示,有点怀疑。而且她才觉得书中内容不符实,眼前这人却用记忆告诉她,那书上所写,真的才是很多人原本的人生轨迹。
那她...
而突然得知这消息的王蔓英呆愣半响,原来她只要,只需要在当初谨慎一点,多打听确定一下,而不是偏信以往记忆,就可以避免与那人的纠葛了吗?
只是,这些事,她知道的太晚。这个认识,叫她眼中本升起的喜意又平复,一时情绪复杂难平,颇有些崩溃之意,人反倒是平静下来,甚是哭笑不得地道:
“去岁五月底,我已去信萧老夫人,退了...两家婚约。”
看来,即便人生重来,她也逃不过命中那个结局。
想及此,王蔓英忽然觉得那股刻入骨子里,令她恐惧胆寒不已,午夜噩梦连连的窒息感复涌上来,很快便喘不过气,只发出“嗬嗬嗬”的濒死喘息。
“嗳,你干嘛掐自己啊?这也不是没办法,别想不开啊!”任渺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就看见王蔓英双手交叉,手背青筋暴突,下了死力气掐自己喉咙。
吓得她又出一身身冷汗,忙扑过去解救。
“咳咳咳!”王蔓英一张俏丽的脸蛋雪白,无神地摇着头,似陷入了梦魇:“反正都是要死的,与其经那痛苦,不如我先自行了断,你,你放我去吧。”
不对呀,任渺心中浮起淡淡疑惑,她要是没猜错,王蔓英应该是小说里明逸凌最最宠爱的妃子,是给云梦公主背后支招追男主的好闺蜜,来历成谜的宸贵妃。
就这,就书里描述的明逸凌对她那千娇万宠,万事由她的宠爱,怎么着也是寿终正寝那一卦的。瞧这人这样,万分拒绝和明逸凌重复旧情,难道后来生了什么事被赐死了?
嘶,那得是什么事啊?
虽然不解,但现在很明显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任渺死命把想要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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