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将哭着喊冤的薛健从公堂上拖走,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身影,薛子翛才终于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你,若能配合本官将风雷阁据点铲除,便可将功补过,事后再行清算。你可愿意?”

“大人,小人愿意,当然愿意。”

大理寺卿的声音犹如隔着一层纱,传到薛子翛耳中已是带着几分朦胧。她仍直愣愣地站在堂中,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才一激灵回过神来。

“薛公子,恭喜你,得偿所愿。”

薛子翛一回头,就看见捻着胡子的大理寺卿正对着她微笑。她万分感激朝大理寺卿拱拱手,弯腰施礼:

“草民能替祖母和父亲沉冤昭雪,多亏大人秉持正义,不畏时年久远证据缺失,才终有了今日的结果。”薛子翛红着眼睛,才刚刚拭去的泪水又重新充盈于眼眶之中,“大人,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大理寺卿含笑微微颔首,在他温和的眉眼中,薛子翛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大人,草民想将今日案件的谳词抄录一份,择日焚于祖母和父亲坟前,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有孝心,很好,去吧。”大理寺卿笑着点点头,师爷适时上前候在二人身旁。

薛子翛一愣,瞬间喜出望外:“太好了,多谢大人。”说着,她弯腰行了一礼,而后在师爷的指引下,去往隔壁的厢房抄录谳词。

眼瞅着方才“热闹”的公堂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坐在一旁的吴老爷子起身告辞。

“吴老,今日辛苦了。”大理寺卿点头示意。

“不敢不敢,小老儿能帮上大人,是小老儿的福气。”老爷子摆摆手,与大理寺卿道了别,离开了大理寺。

少顷,薛子翛站在大理寺大门之内,她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衣襟中放着一份还带着淡淡墨香的谳词。门外,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她看见裴钰站在门外,正朝着她微笑。

薛子翛抬脚从门槛内跨出,那一瞬间她恍如隔世。

“子翛,我们赢了,我们赢了!”裴钰像是忘记了自己今日身着女装似的,大步朝薛子翛迈了过去。他抬起手牢牢抓着薛子翛的双臂,双手止不住地前后摇晃。

薛子翛顺着裴钰手中的劲儿来回晃动,一脸无奈:“阿钰,你再摇我就要晕了,到时候你就成了全京城第一个将夫君晃晕的‘女子’了。”

裴钰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将薛子翛有些乱的衣服整理妥帖,双手交叠在身前,轻声道:“夫君,走吧,马车已等候多时。”

薛子翛哑然失笑:“走吧。”

二人登上马车,薛子翛将怀中抄录的谳词取出,递给裴钰。他颤抖着双手将谳词展开,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他看得很是认真,再抬头时薛子翛发现他早已红了眼眶。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裴钰将谳词紧紧贴在胸口,“师父,你看见了吗,徒儿替你报仇了,那些幕后黑手再也不能逍遥法外了,你可以安息了。”

“是呀,太好了。”薛子翛顺着裴钰的话说道,她侧过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失神,喃喃自语道,“总算,没有再白活一次。”泪水顺着面颊流下,她扬起一抹浅笑,带着几分释然。

马车在薛府门前稳稳停下,薛子翛跳下马车,迫不及待朝着院子跑去,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我先行一步。”

“娘,娘!”薛子翛入了院子便大声喊了起来,沈如墨听见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手中的茶盏从指尖滑落,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筱筱回来了,快、快……”她有些慌乱的从软榻上起身,跨过地上碎裂的瓷片,向着声音的来源小跑而去。

二人在院中见面,沈如墨拉着薛子翛的手,急切却又带着几分颤抖地询问道:“筱筱,今日……今日如何?”

沈如墨想来也是关心则乱,竟丝毫未曾看出薛子翛面上的喜意。

“娘。”薛子翛朝她笑了笑,带着安抚意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她平和的笑意冲淡了几分沈如墨心中的忧虑,沈如墨试探地问道:“今日可是有结果了?怎么只你一人回府?二弟呢?”沈如墨微微侧过头蹙着眉,仿佛在听主院里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微张着嘴,带着惊讶地回过头,看向薛子翛。果不其然,在女儿的眼中看见了笑意,她喉头有些干涩,一时竟无法发出声音。

“……所以,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沈如墨抿了抿嘴唇,问出了这个在她心头早已盘旋二十年之久的疑问。可她虽是询问,言语中却带着几分了然,就像是对真相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思考,这一问不过是为了知晓一个结果罢了。

薛子翛将那份谳词从袖中取出,递给沈如墨。

沈如墨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双手接过,展开,阅读。

看着看着,薛子翛只看见沈如墨的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连续不断地落下,瞬间浸湿了她的袖口。

沈如墨将那份谳词紧紧抱在胸前,泪如雨下:“传哥,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她很棒,她替你找出了身世的真相,替你和你未曾谋面的娘亲,为枉死的你们讨了一个公道,让那些恶人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传哥,你看见了吗?”

站在身后的林嬷嬷见此,也悄悄红了眼眶。在那遥远的曾经,她见过薛传与沈如墨琴瑟和鸣、耳鬓厮磨的样子。若是薛传还在世,他们二人又怎会不是被世人所艳羡的神仙眷侣呢?

而这一切都被薛健毁了!

薛传出事之后的日子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姐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消瘦,眉宇间再也不见曾经的灵动,变得暮气沉沉。直到薛子翛长大了些许,她才终于将自己沉浸在往事中的心思放到了教导薛子翛身上。

只可惜,唯一的孩子还因为幼时与母亲接触太少,而不怎么亲密,反而与二房走得很近。当沈如墨开始管教薛子翛时,薛子翛逐渐心生怨怼。

幸好,薛子翛十二岁那年,幡然醒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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